老吴此言一出,周围的人全都是一愣,然后片刻之间传遍大厅,厅中又一次寂静无声。游骥作为三人的代表,开口问道:“阁下是在哪里见到乔峰的?又是何时听到他说今日不来弊庄的?”
老吴向鲍千灵三人指了指说:“就在他们三位离开后不久,我就到了。之前和乔峰做了件交易,今日是来收账的。然后又做了笔交易,分别时他求我代为转告,今日有事,不来贵庄了。”
游骥再问:“敢问阁下又是与他做何交易?方不方便告知?”
老吴说:“没有什么不方便的,我作为一个情报贩子,所做的当然是一些情报方面的交易,丐帮的众位当时也在场。不过当时他心情比较乱,没付账就走了,我念在他事出有因也没计较。当然人情归人情,交易归交易,这账还是要收的,这不一路跟随到河南来了。”
游氏兄弟和薛慕华看向丐帮众人,众长老点头表示确有此事。游骥说道:“那么阁下之不知道他现在去哪里了?”
老吴说:“腿长在他身上,他去哪里我说了也不算。不过分别的时候,他说目的地是擂鼓山,想来应该不假。”
游氏兄弟还没怎样,薛慕华大惊道:“他去擂鼓山做什么?”游氏兄弟不知道他为什么如此着急,不过也没有打断他。
老吴说:“乔峰身边带着一位受伤的姑娘,原本是要来找你医治的,得知擂鼓山有人医术更高明,就决定去那边求医了。”
薛慕华道:“他怎么知道擂鼓山有人能治?”
老吴毫不掩饰地说:“当然是我告诉他的。”
薛慕华怒道:“你!”
老吴说:“有什么不对吗?这是我作为情报贩子的商业信誉,有一说一,绝不作假,也决不隐瞒。我说那姑娘的伤,河南范围内有四个人能治,包括你也是四人之一,他们选哪个我管不着,当然也不想管。”
薛慕华有气撒不出来,又担心师傅的安危,可是要让他去擂鼓山,他很肯定自己绝对不是乔峰的对手。他的七位同门两年才聚会一次,一时根本联系不上,思索着是否把聚贤庄这批人想办法带到擂鼓山去,又恐恩师见怪。
老吴和薛慕华都不说话了,群雄又渐渐地开始交谈,老吴躲在一边听了几句,基本上都是没什么营养的废话。于是不再关注他们,打开小地图寻找隐藏人物,追魂杖谭青隐藏在人群当中,老吴并不认识,但是云中鹤及萧远山都是隐藏在暗处,这对老吴来讲反而是非常好找的。不多时,老吴便锁定了他们二人的藏身处,但是还没想好怎么处理。确定附近没有其他人隐藏了,并且见他们二人暂时没有跳出来搞事的意思,老吴再次把注意力拉回场中。没营养的废话还在继续,一些闲杂人等挤兑丐帮,丐帮众人暗气暗憋回嘴无力,谭青在暗处煽风点火,让双方都恨得牙根发痒,当然,非丐帮一方有多少人脸上生气心中暗爽就不好说了。
老吴当然没有兴趣管闲事,且看东道主如何表现。游氏兄弟作为本庄主人,身兼大会发起人(虽然绝大多数人都是冲着薛慕华神医的名声来的),当然不能坐视局面滑向不受控制的方向,万一导致大火拼此次大会就成了大笑话了。当下游骥站起来讲话:“此番弊庄举行英雄之宴,众位江湖朋友前来捧场,我们兄弟深感荣幸。”众人连道不敢当。于是游骥开始例数乔峰的“罪恶”,引来众人的共同声讨,只有丐帮众人脸上无光不知他们心中想的什么。
老吴在旁观看,心中不以为然,这帮人嘴上说的很凶,真让他们去追杀乔峰,未必有多少人会尽心尽力。例如那祁老六,在原著中与向望海、鲍千灵三人见到乔峰,重话都不敢说一句,只有在人多势众之时,才敢狐假虎威地出手,结果过高地估计了自己枉送性命。如果把这帮人散出去对付乔峰,恐怕大多数都会绕着走也说不定。真要是把他们聚在一起统一行动,一群乌合之众,短时间还好,多耗几天自己就会乱了阵脚。
果然,真到了商量具体行动的时候,大多数人全都哑火了。薛慕华提议众人立刻赶往擂鼓山围杀乔峰,有人说“必然有诈”,有人说“恐有埋伏”,还有人劝“从长计议”,基本上支持者寥寥。本来这场闹剧就要结束了,谭青却不甘寂寞地再次发言:“眼下就有乔峰派来的卧底和耳目,何不先把他们干掉?”
丐帮众人忍无可忍,一个个抽出兵器,其余有的人也抽出兵器,局势再次导向不可控。此时游氏兄弟和薛慕华真是焦头烂额了,好好的一场大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出现混乱,原本的目的没达到,光在这里安抚群雄了,心中已经把谭青骂死。
老吴本来在一旁置身事外看笑话,结果偏不如意,不知是谁,把祸水引到了他身上。一开始他还没在意,但正是这个“不在意”让人恼火,越来越多的人把目标对准老吴。
这回老吴不能继续不在意了,沉下脸来对闹得最凶的几个人说:“给你们脸了是不?一直懒得理你们,真拿脾气好当成软弱可欺了是不是?”
老吴这一呵斥,对方当即大怒,好几个人当时就要动手,三名调解员赶紧过来安抚。虽然没有打起来,矛盾已经种下了,那几个人再看老吴,眼神全都不对了。
三人废了好大的劲,终于把局势再次平定下来,游氏兄弟开始有些后悔趟这浑水了,如果真的在大会上爆发冲突,杀个血流成河,那么聚贤庄可就臭名远扬了。三人现在是骑虎难下,继续下去,恐怕也很难达成什么目标,而且现场火气越来越大,那个暗中挑唆之人还要发难,还能不能再次安抚很难说;可要是现在散会,声望没捞到,反成了武林笑柄。两害相权取其轻,成为笑柄也比成为罪人强,游氏兄弟互相看了一眼,又把目光转向薛慕华。薛慕华的顾虑实际上和他们两个差不多,再加上担心恩师苏星河的安危,如果不能把众人带去擂鼓山帮忙,还不如结个善缘就散场的好。
可是他们想息事宁人,有人却是唯恐天下不乱,比如隐藏在人群中的谭青,这家伙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此次大会原本与他毫无关系,偏偏要来凑热闹。来了也就罢了,还在暗处煽风点火,撩拨丐帮,如果不是三位主办者拼了老命安抚,说不定早就有人动起手来了。此时见局面再次平息,这货又开始挑拨找事:“那个帮乔峰传话的小子,也是乔峰的党羽耳目吧。”
老吴还真没想到,谭青能够怼上自己,要知道自己可是对他有“救命之恩”的,没有自己的话,此时此刻这货已经死在乔峰手里了。早在他前几次出言捣乱的时候,老吴便认真观察,与其他人不同,老吴专门注意没动嘴的人,再加上青衣,武器为杖这些特点,几次之后便锁定了目标,只是一直因为对方没有碍到自己而没有行动而已。
此刻谭青找上门来,老吴哪能和他客气,冷笑道:“嚯嚯,居然不知死活地找到我的头上,小子你不想活了是吧?”
谭青本身武功根本算不得什么高手,当初段延庆去大理闹事,都不带他去就可见一斑,仗着腹语术暗中挑事还行,哪敢站出来和老吴互怼,真站出来了丐帮都饶不了他。
见他不回话,老吴乘胜追击道:“怎么了?有胆子挑事没胆子承当?”说着大步走到之前锁定的目标面前,直接瞪着他说道:“说啊,刚才不是挺能说的吗?怎么现在又哑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