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之间,段延庆已经带着南海鳄神及云中鹤到来,见到场中人数比预想的多这么多也是一愕。段延庆还是第一次见到老吴和萧峰,并不认识,也不知道二人的本事和立场。南海鳄神和云中鹤却认得老吴,知道他绝非自己可以力敌的,也知道他与大理一方交好。二人不敢再放狂言,只把希望放在老大身上。
段延庆曾经听他们说过,岳老三完全不是老吴的对手,也听说过叶二娘单独留下后便从此生死不知下落不明,云中鹤也汇报过谭青死在老吴的手里,但直接面对还是首次。他计算了一下双方实力,居然发现来时信心满满,此时反而没有把握了。
段延庆没有把握,大理一方则跃跃欲试,范骅首先开言:“主公,今日我方实力占优,便除了这三人为古、傅二位贤弟出气,也了结了素日恩怨。”
段正淳微微一笑,对段延庆道:“我大理段氏自身之事,却要到大宋境内来了断,嘿嘿,可笑啊可笑。段延庆,你当年本是我大理段氏杰出人物,却自甘下作走入邪道,今日我便替列祖列宗清理门户。”
段延庆嘴上不会服输:“段正淳,莫放厥词,我才是大理名正言顺的皇帝。是你们兄弟篡逆窃居大宝,我才是该清理门户的人。”
段正淳道:“你莫要强词夺理,你说你是大理名正言顺的皇帝,当年杨氏叛乱时你在哪里?叛乱平定后国家无主,你又在哪里?是大家遍寻你不见才公推上明帝继位,上明帝无心帝位意图出家时你又在哪里?那时如果你堂堂正正地出现,又有何人与你相争?哪怕是我皇兄登基之后,你如果正大光明地找上门来,皇位之事也不是不可商量,可是你又是怎么做的?是你自己把人心丧尽,你现在还有脸指责我等叛逆,大理全国上下还有何人拥戴你?”
段延庆道:“巧言令色,颠倒黑白,我不与你做口舌之争。你若能以段氏武功胜我,我便承认你的话。”
段正淳道:“说到底还不是要动手?你只有三人也敢来此挑衅,我们这么多人还怕你不成?”
段延庆道:“我与你相斗,乃是皇位之争,岂能叫他人相帮,当是单打独斗。”
段正淳道:“当日在万劫谷,你可不是这般说辞。”
段延庆见对方人多,想要与段正淳单挑,段正淳大好优势下当然不肯。范骅见他们争执不下,直接对华、巴二人道:“我等先去剪除了对方羽翼,再论其余不迟。”二人深以为然,于是三公齐出,不管段延庆,对着岳老三和云中鹤下手。
三公武功本就不逊色于二恶,现在以多打少,大占优势,段延庆如果不出手相救,二恶落败甚至丧命只是时间问题。可如果段延庆加入战团,段正淳和褚、朱二卫必然也会出手,再加上态度不明的其余人等,混战之下他还是败面更大。他也是拿得起放得下的人,眼见今日再无便宜可占,纵身出招逼退三公,未等段正淳加入便低声喝道:“走!”
南海鳄神和云中鹤早就不想打了,闻言如蒙大赦,随段延庆退走。三公欲追,段正淳道:“穷寇勿追,放他们离去吧。”
小D暗中对老吴说:“还说你不是冷场天王,这次又怎么算?”
老吴道:“这也怪我?我一字没说一招没出,与我有什么关系?再说即便是在原著中,这场仗也是无疾而终的吧?”
小D说道:“原著中二段可是对打了好半天,萧峰出手后才罢斗的。叶二娘不到场是你干的吧?褚万里没去送死也是你干的吧?反正段延庆退走是你拉偏架带来的后果。”
老吴狂喷:“那么远的事情也要算在我身上?好,就算在我身上好了,那这也不叫拉偏架,我这叫做‘善战者无赫赫之功’,潜移默化之下削弱敌方增强我方,这才是王道。先把我方陷入绝境,再去逆转,那才是偏门。”
不提老吴和小D斗嘴,段正淳今日认回两个女儿,又打退强敌,还是比较满意的,关心了两名伤员的伤势之后,邀请萧峰共酌一杯。
萧峰道:“段王爷,我问你一句话,请你从实回答。当年你做过一件于心有愧的大错事,是也不是?虽然此事未必出于你本心,可是你却害得一个孩子一生孤苦,连自己爹娘是谁也不知道,是也不是?”
段正淳叹气道:“不错,段某生平为此事耿耿于心,每当念及,甚是不安。只是大错已经铸成,再也难以挽回。天可怜见,今日让我重新见到这两个孩子,只是。。。唉,日前听说还有死于襁褓之中的孩子,此生已无法再见了。”
萧峰半天没反应过来,仔细思索后才明白过来,段正淳说的是阿朱和阿紫。老吴在旁边正在和小D的斗嘴,听到前面两句台词,突然反应过来,这不是原著中萧峰误会段正淳是“带头大哥”时的台词吗?怎么康敏都死了还会有人嫁祸段老二?
想到此处,老吴连忙插言:“等等,等等,萧兄,我听着不对。你来此地难道不是护送阿朱前来认父母的吗?”
萧峰道:“护送阿朱寻亲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要追查仇人下落。”
老吴道:“你要追查仇人下落,那为何来到此地,是来照顾吴某的生意?”
萧峰道:“我寻访到的消息,说我的仇人便是段王爷。”
老吴道:“怎么可能?谁这么不靠谱?段王爷,您今年贵庚?”
段正淳不明所以,照实答道:“段某今年四十有三。”(段正淳生卒年没查到,编的)
老吴道:“那么萧兄算算,三十年前他春秋几何?”
萧峰冷汗直冒,说不出话来,老吴又道:“段王爷,你这个镇南王当了多久了?三十年前又是什么身份?”
段正淳继续照实回答:“我这王位是皇兄登基后封的,当了近十年了吧,三十年前我只是大理皇室分支一个闲散后人,顶多算是个普通弟子。”
萧峰心中已经完全明白,段正淳绝对不是“带头大哥”,大宋武林人士,绝对不会认一个十三岁的普通外国孩子当老大。他心中一半失落一半庆幸,失落的是信息再次回到原点,庆幸的是不需要和阿朱的父亲为仇作对。想到这里,他心中芥蒂尽去,对段正淳道:“段王爷,在下误中他人奸计,不胜汗颜。”
段正淳虽然没完全搞清楚状况,但大体意思已经明白了,眼前之人正在追查仇人身份下落,结果被不知什么人把黑锅扣到了自己头上,当下答道:“萧兄不必客气,不知者不为罪,段某还要多谢萧兄护送小女来此相会。”
萧峰一阵尴尬,如果段正淳不是仇人,那么他就即将成为自己的岳父,哪敢与他兄弟相称?老吴赶紧圆场道:“好了,既然误会解除,那么大家都是自己人,一会儿大家互相敬一杯,什么问题都化解了。另外,我也想听听,萧兄到底是从何处得到这么不靠谱的消息。我倒是不介意有同行抢买卖,但是这毫无信誉的胡说八道,实在败坏行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