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南昌,二人又来到长沙,这里倒是没有被烧,但同总号一样,被抄了个干干净净。青城派那两名弟子,倒是没敢继续大摇大摆地留在这里,早已卷包逃走,那些财物算是便宜他们了。
连走两个镖局分号,林平之彻底死心了,他亲手将挂在旗杆上的草鞋烂裤摘下,又把倒挂的牌匾也摘下,但是并未挂回去,而是搬进大堂之中。他在屋中发誓,早晚有一天要让青城派付出代价,那时再堂堂正正地把牌匾重新挂起。
既已下定决心,林平之不再迷茫,也不再留恋,对老吴说道:“吴大哥,镖局其余分号,我们也不必再去了,见了也徒惹伤心而已。”
二人转道向衡山进发,长沙离衡山已经很近了,但是二人并未上山,而是绕山而过,前往衡阳。因为二人骑的都是好马,到达衡阳的日子比原著要早了好几天,刘正风金盆洗手的日子还没到,二人手中并无请帖,与刘正风也素不相识,自然不会去刘府。城中客栈已经开始紧张,原本二人想包下独立小院,现在看来应该是很难找得到了,只得开两间单间,住了进去,再要挑肥拣瘦,恐怕就要露宿街头了。
二人安顿好之后,便在城中安心等待,老吴自然是随时指点林平之练武。这孩子刚刚接触到真正的武学,正在兴头上,练得很是认真刻苦,白天去城外练剑,晚上在房间练气。至于其余休息的时间,老吴继续给他灌输江湖上的知识。
“过些日子,这里的衡山派高手刘正风,将要举行金盆洗手仪式,宣布退出江湖,到时必有一番大的争斗。此事将会如何发展,现下还难说得很。”
林平之不解,想要细问,老吴道:“我就借此事的机会,给你详细分析分析,以后再遇到其它事情,希望你能够举一反三。”
“首先说说这个五岳联盟,当年日月神教势大,五岳剑派岌岌可危,于是五家商议,结成盟约,共抗‘魔教’。一方有事,四方支援,才在侵略性极强的日月神教手中存活了下来。”
“但是近年来,随着东方不败登上教主之位,大总管杨莲亭手掌教中大权,他们二人对五岳剑派的敌意没有当年的前教主任我行那么深,双方的斗争趋于缓和。”
“外敌攻势一缓,这联盟的内部就开始出现问题。五岳联盟眼下的盟主,是嵩山派掌门左冷禅。此人不但武功高强,经营手段也是出类拔萃,把嵩山经营得好生兴旺。如果只是这样,那也不过是嵩山当兴而已,但左冷禅此人,野心随着实力而增长,现在已经把主意打到了盟友身上,对其它四岳产生了觊觎之心。现在他已经完全不顾当年前辈的友谊,一心计划的就是打压然后吞并四岳。”
“所以这次刘正风金盆洗手,原本不关左冷禅什么事,但他一定会借题发挥,给衡山找找麻烦,进一步打压。”
这些事情,林平之完全是初闻,只能囫囵记下,也提不出什么有针对性的问题。老吴担心说得太多他也消化不了,说道:“简单情况就是这样,不过这次你会见到几个熟人。”
林平之奇道:“我在这里有什么熟人?”
老吴道:“其一就是,当初你打抱不平,那两个华山弟子会来。另外,那就是你家的大仇人青城派,他们也会来。”
“青城派!”林平之的恨意又上来了,“这刘正风和他们是朋友?还是敌人?”
老吴道:“朋友谈不上,敌人更不是。刘正风此人交友广阔,对武林同道都很热情。基本上大多数武林中人都会给他三分薄面。此次金盆洗手,能到的都会到,你看这客栈中的情况,便可知一二。”
林平之冷静下来,问道:“那么青城派要是来了,我们应当怎么办?”
老吴道:“这余沧海我打算留给你们林家,只要他不来我这里找死,我便暂时不去动他。将来你们父子谁能练成高手,自己去报仇吧。至于在这里碰到,呵呵,在福州让我护住你们所有人,我大概是分身乏术。在这里护住你一个,我看他余沧海敢怎么样?”
这话虽然说得比较狂,但林平之心里却没有怀疑,他亲眼看见过老吴在“乱军”中抵挡过余沧海,虽然当时他看不太懂,但确实是老吴占了上风的。再加上老吴曾经说过,青城派只有余沧海一个高手,其余者哪怕是什么青城四秀也相差甚远,那么想来对上他们,应当毫不费力才是。
接下来的数天就在修炼和教学中度过,金盆洗手的日子越来越近了,老吴为了劳逸结合,时不时地也带林平之出去,比如去回雁楼吃个饭,或者到茶馆中喝个茶之类的。当然群玉院就算了,二人谁也不好这个。林平之不知道其中的奥秘,老吴这是在踩点等剧情。
眼看离金盆洗手的正日子还有三天,老吴知道剧情就要到了,一早就拉着林平之到回雁楼。林平之不明所以,老吴道:“今天将有些事情发生,多看,多听,少说话。算是给你涨涨见识。”
回雁楼果然是衡阳有名的酒楼,一早上就有客人来吃早饭,老吴和林平之也随便点了几样,一边吃一边等。不多时,什么胖大和尚、带着孙女的老人之类的形形色色人等,坐了不少。又过了一会,果然见一位美貌小尼姑,被一个三十多岁的刀客挟持而来。
老吴心说:“这曲洋祖孙此时不认识仪琳也还罢了,这不戒和尚可当真是不靠谱,女儿落在淫贼手里,居然也不着急出手,静等着令狐冲来救,要是他最终也没救成,你想要怎么办?你就这么大把握?”
果然那刀客田伯光点了一桌酒***着仪琳吃喝。要是放在以往,林平之估计已经看不惯了,现在他经历了这么多,又有老吴事先说过“多看多听少说话”的嘱咐,所以还能继续观察下去。
然后,一个脸色苍白,浑身是血的剑士也走了上来,一屁股坐在那一桌前,拿起酒便喝。老吴小声问林平之道:“你来猜猜,他们三人是什么关系?”说着向那一桌指了指,声音虽小,普通酒客很难听得到,武功高强者未必瞒得过。
林平之看了一眼,也小声道:“小尼姑显然是被逼迫的,那个使刀的我看着不像好人,后来这个使剑的,没看明白,跟那个使刀的是同伙?”
老吴微微一笑,说道:“再继续看下去,有什么新发现可以随时改答案。”
令狐冲和田伯光在那里大吃大喝,高谈阔论,越说越离谱,一会儿说什么“一见尼姑,逢赌必输”,一会儿又说什么“天下三毒,尼姑砒霜金线蛇”。林平之有些回过味来,小声说道:“如果那个使剑的不是和小尼姑有深仇大恨的话,应该是想要救她?”
老吴点点头,刚要回答,但这时另一桌有人先跳出来了,拔出长剑指着田伯光,喝道:“你。。。你就是田伯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