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还是美女你最棒！这么多的鱼可是能好好美餐几顿了啊！”明翘起了大拇指！
“那是！天色已晚，收拾好东西我们回家了。回家了之后，咱们就把鱼拾掇出来，明天做着吃！”明的二姐边说着边收拾东西，明也忙不迭地一块收拾着。
不大一会儿，一切都收拾妥帖。
明双手端着沉沉的一大半盆子鱼，明的二姐拿着长钩子和网兜。
至于那堆木柴嘛，已经归拢到了岸边安全的地方，现在天已黑了，只有等到明天白天再驼回到门前的场院去。
在密密冷冷的夜雨中，明和二姐深一脚浅一脚抖抖索索地沿着高高斜斜的青石台阶，向上往家里爬去。
河边离家特别近，二十来级青石台阶，尽头的一片宽敞的高台处就是。
几分钟之后。
当明和二姐又冷又乏地回到了家时，屋里已点起了影影憧憧昏黄的煤油灯，灯光把房间映照得一片朦胧与斑驳，显得虚幻不真实！
村庄里原本是有一家私人发电站的，后来，不知道是什么缘故就废弃不用了。
于是，村庄在一夜之间又回到了原始时代。
那一盏盏豆大幽暗的灯火啊，陪伴着人们渡过了多少个孤寂清冷的夜晚，却永远也照不亮他们梦里的忧伤、痛苦和挣扎，那份黯淡而又匮乏的生活！
把所有的东西一放好，明和二姐就搓着发红的双手，放在嘴边哈着热气。
“冻死了！冻死了！赶快去把半湿的衣服换掉，要不然会冻感冒的！”
明和二姐说完，就吸溜吸溜地跑到各自房间去换衣服去了。
没过一会儿。
明和二姐就穿着干爽的衣服出来了，脸色渐渐地恢复了红润，再不似先前冻得发白。
二姐把煤油灯放在了堂屋的桌子上，接着又去找到了一把剪刀，走过去把半盆子鱼拉到了灯前，随手拽过来一个小凳子，坐了下来。
“明娃子，你去水缸里打一盆清水来，我剖鱼肚子，你清洗鱼，这样干得快！”
二姐嘴里说着，手上却不停，只听刺拉一声，剪刀划过雪白的鱼肚子，瞬间就将鱼开膛破肚了，露出了里面黑乎乎埋汰的内脏和肠子来。
“诶！好嘞！”
明立马屁颠屁颠地跑去，拿了一个干净的洗菜盆子，舀了半盆清水咚咚地跑回来了。
拉过来一把凳子，在二姐的身边坐下，捡起已经剖好了的鱼，把脏兮兮的内脏、肠子和鱼鳃抠出来扔在了垃圾袋里。
然后，把收拾好的鱼放在清水里仔细地洗濯着。
这时，母亲也忙完了别的事情，便过来加入了战圈！
只有父亲一个人靠在床头上，抽着香烟，透过他面前摇曳昏暗的煤油灯灯光，在袅袅升腾的烟雾中，那张脸看起来慵懒生硬！
这一拾掇鱼，三个人就将近拾掇了半个多时辰，才算大功告成！
夜已经有些深了，把干净的鱼放好，明、二姐和母亲三个人便疲倦地连连打着哈欠散了，各自睡觉去了。
倾听着屋外淅淅沥沥的秋雨，明静静地入睡，带着许久都没有过的欢喜与满足！
……
第二天的清晨。
明缓缓地醒过来，竖起耳朵聆听着屋外的动静，却发现不知在何时雨声已经停了！
明一骨碌爬起床来，穿好衣服，推开破败的木闼，一缕明净新鲜的曙光轻柔的照射过来，绚丽清爽！
真是一场秋雨一场寒啊！
晨光明亮灿烂却并不燠热，丝丝微风凉飕飕的，空气里漂浮着一抹露珠的潮润清凉的味道，还有天地万物被雨水涤荡后的那种芳香甜馨，不绝如缕！
天空瓦蓝瓦蓝的，朵朵白云悠然飘过！
好一个晴朗的天！
明轻快地跑出了屋外，来到了场院前的石台处，朝着下面的河水一望，才知道昨天下午汹涌澎湃的巨大洪水，已经减退了一些，露出了一部分黄泥稀泞的河滩。
但，河水并没有清澈多少，还是浑浑浊浊的。
“怕是再过两天时间，河水就会消退完毕恢复如初了吧。而恰好田地里的土壤也晾晒得差不多了吧，不再黏湿。到那时候，就要播种冬小麦了！”
“而这两天，算是播种冬小麦大战前夕的恬静轻松的日子了，得好好珍惜啊！”
明暗自地嘀咕了一声。
毕竟年少的心终归还是爱玩的。
便飞快地跑回到了屋子里洗漱去了。
因为一会儿就要上课了。
……
这一整天的课，因为涨水河那边走读的学生来不了了，教室里的学生也就不全，显得稀稀拉拉的。
所以任课老师也就没有教授新知识，害怕来不了的学生再上课时跟不上，便让教室里的学生们自行学习！
没有了老师过多地管束，课堂上松松垮垮的，同学们都稍微有些不安分起来了，聊天得聊天，打闹得打闹，看书得看书……
明先是静静地望着莉的背影，默默地发了一会儿呆。
然后，就从怀里抽出来了一本小说，放在桌屉里偷偷地痴迷地看起来了！
这是一本琼瑶的小说——窗外！
是明好不容易从村子里别人那借来的。
明特别喜欢看书。
总是千方百计地从别人那里找来书看。
也因此迷上了文学，变得多愁善感，像一个诗人一样的忧伤！
总是用他那稚拙而又饱含着少年哀愁的情怀，去如泣如诉地叙说着那山那人那河那月……
从此，文学是他永远的梦想，用它们去深情地吟咏苦涩幽暗的岁月！
这一天的课，明在小说中渡过，沉浸在故事的悲欢离合中。
以至于下午放学的铃声响起之后很久了，才回过神来。
明又把小说揣进了怀里，迈起步伐慢悠悠地走回家。
刚到家门口，厨房里就飘出来了煎鱼的阵阵香味！
明三步并作两步地奔进了厨房里一看，灶台上放着一大盆子两面煎得金黄酥脆油汁直滴的煎鱼。
明忍不住伸手从盆子里拿了几只煎鱼，放进嘴里一阵狼吞虎咽起来了。
这种小鱼，煎熟了连鱼刺一块都可以吃下去，不会卡到喉咙！
“真香真脆，真好吃！”明抹着油腻腻的嘴角。
这时，正在做饭的母亲看着明慈爱地笑了笑：“好吃，那等会吃饭的时候，多吃点！这会儿，你二姐正在河边挖水塘渗清水挑回来用，你快去帮忙吧。”
“嗯！”
明答应了一声，转身就朝河边跑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