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景之听到吵闹声,微微仰首。
堪堪看见程欢背影慌乱,发丝蓬乱,光着脚,别扭地穿着晚礼服往外跑。
贺梓矜眼底还有水光,默默自嘲,“便是我这么求,你还是觉得当初是我过分了吗?”
霍景之不语,往那群堵在不远处的女人走去。
贺梓矜在他背后,“霍景之!你那是处女情结!是处女情结!”
霍景之背影微微一僵。
“霍景之,你不爱她呀!不爱她不是吗?要不是她和你那一夜……我怎么会走!是她拆散我们的!”
“那你呢?高高在上的贺小姐,三年前你嫌弃我脏离我而去,现在来找我干什么?”
语落,他慢慢向那群女人走去。
贺梓矜在洗手间那边听见霍景之温声地问,“我夫人……怎么了?”
她身子一僵。
她不明白,那个叫程欢的女人,明明只是和他睡了一次,为什么他就娶了她……
甚至,他允许她怀了孩子。
霍景之爱上她了吗?
霍景之快步追上了赤着脚逃跑的程欢,狠狠地拽过她的手腕,在晚宴间围观群众的议论纷纷中,脸色铁青地把她往外拉。
程欢被他塞进了车里。
霍景之什么也不必说,程欢已经明显感觉到他隐忍的怒气。
他听说了吗,她像个泼妇一样拿酒泼别人?她的举动让他丢人了,他生气也是应该的。
然而程欢只有在别人面前才有张扬跋扈的样子,在他面前,她已经低的不能再低,小心翼翼到虔诚的进步。虔诚地恨不得把自己献祭给他。
霍景之生气的样子很少见,很多时候,他都是笑里藏刀,但是他真的生起气来,谁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程欢尽量坐的离霍景之远。她怕,怕他一生气现在就开去医院让她把孩子拿了。
“为什么打人?”他问。
程欢一言不发,紧紧地纠着手指,好像这样就有了勇气。
“说,为什么打人?”
程欢咬着嘴巴,半天不说话。车里的气温低的不能再低。
她越是不说话,霍景之心里那股气就没来由地变本加厉。
“停车!”他忽然说。
尹室长吓了一跳,但还是把车停在了路边。
“下去!”
尹室长于心不忍,在后视镜里看着程欢,“社长,夫人没穿鞋子……”
霍景之充耳不闻,“下车。”
程欢紧紧咬着唇,抱着小腹,下了车。也许她该为自己解释几句,也许在霍景之心中,她做什么都是错的。
程欢赤着脚,又因为下着雨,整个人狼狈极了。
霍景之看到程欢卑躬屈膝地下了车,那股气更盛。
如果这个世界上要找出一个轻易能惹他的生气的人,非程欢莫属。
他大力地打开车门,也走进雨帘里,快步走到程欢面前,
“不是很能耐吗,还泼人家一杯红酒,现在却连解释都不会了?”
程欢低着头,也不辩解,“对不起……”
霍景之闻言,转身上了车,车子发动,溅起无数水花,缓缓消失在程欢的视线。
随着车轮卷起的雨水,调侃声也随之而至,“呦,这不是纵火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