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叮当当...
暴雨在下,场中交手也在继续,两人交手速度实在太快了,像打铁般的声响密集的连成一片,像是半天才响一声一般。
半个时辰后,众人现在神情都要麻木了,这还是人么,难道宗师高手都没有力竭之厄,非人哉?!
同样的,云庭本差点被突现的精元给撑爆,可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激烈战斗,反而成了云庭的一个倾泄口,元气不等完全转化精元,多余的便被云庭一股脑的挥霍了出去,韶倾雪有苦难言,只能勉力强撑。
云庭的身体极快的适应着暴增的精元,烫红的肌肤很快恢复白玉色,整个人缭绕着一股清辉,力量更大,速度更快了,韶倾雪压力骤增。
“长老,还不出手么。”韶倾雪有些急了,云庭超长发挥出的一身元气只与宗师相当,可却极为精纯,她倒也还能应付,可这一身巨力着实让她吃亏不少,每次交手都震的掌指酥麻,不过她的这句提醒可不是为了助她抵挡云庭,而是...
一直隐于墙角阴暗处的宗师杀手闻声出手,如一道黑色闪电划过,直奔太子寝殿。
“尔敢,一剑清!”
云庭突然的爆发让韶倾雪猝不及防,只听接连当当当的三声后,接下来云庭的一剑韶倾雪瞳孔一缩,云庭这一剑直奔她的咽喉刺来,而她已无力躲闪,就在她静等死亡降临之时,云庭同样一惊,持剑的手猛地一抖,噗嗤一声,一剑贴着韶倾雪的心口刺穿。
“该死。”云庭懊恼的低吼一声,迅速贴近,韶倾雪本能的还要抵挡,却被云庭一招夺剑一招封穴,瞬间将她制住,随后半跪在地将其揽在怀中,遮挡雨水防止溅落到伤口处,紧接着弹指将刺入韶倾雪胸口的长剑震断,低声道,“我现在没工夫管你,别再胡闹了。”
“嗯哼。”韶倾雪闷哼一声,微露痛楚的眸子只是定定的看着云庭,眼底一丝柔情一闪而逝,随后深埋眼底,直至昏迷过去。
“杀...结阵,结阵...”不远处宗师杀手力敌禁军战阵仍不落下风,反而杀的禁军节节败退,就这一会儿的功夫都要杀到殿门处了。
“真是麻烦。”云庭抱起昏迷的韶倾雪,一个闪身直接越过守卫的禁军来到殿门前,禁军侍卫一看是云庭纷纷让路,云庭推开殿门,将韶倾雪放在一张软塌上后又来到殿外,这些说起来话长,其实就是一瞬间的事情,隔得远的人只看到太子寝殿的门一开一关,云庭便出现在了殿门前。
“都退下,让他们来,我倒要看看今天他们要死多少人才肯退!”刚误伤了韶倾雪,云庭心情正极度恶劣,现在急需发泄一下。
哪知道这些禁军听从了云庭的命令退下后,剩下的杀手们反而不敢上前了,为首的宗师杀手握剑的手紧了又紧,看着近在咫尺的太子寝殿却始终提不起勇气上前,宗师与半步大宗师之间的差距,可不是光靠剩下那几十个一流高手可弥补的。
最终为首的宗师杀手长剑归鞘,拱了拱手道,“早就听闻云府小侯爷乃是天纵之资,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老朽领教了。”
云庭神情冷淡的歪了歪脑袋,不置一词,说实话,他现在真想杀光这些混账,不过又考虑到现在韶倾雪重伤,他也实在没心情处理这些‘小’事了。
杀手们还是退走了,对于韶倾雪被云庭‘掳走’一事提都未提,那宗师杀手显然也是了解两人内情的知情者,笃定云庭不会伤害韶倾雪,而禁军也没追云庭也没理,当然,即使追也追不到几个,云庭再厉害他也只是一个人不是。
当一切结束,云庭吩咐准备一间厢房将韶倾雪接了过去,然后命人备好热水,至于打扫庭院等琐事自有禁军吩咐仆役来做。
在厢房中,云庭坐在床边,一边用热水清洗着绢布,一边像是自言自语的说道,“韶倾雪,别装了,这点伤还不至于让你昏睡这么长时间,另外,别想着冲穴,那对你的伤一点好处都没有。”
床榻上的韶倾雪依然双眼紧闭,一动不动,就跟个死人一样。
云庭瞥了一眼,没好气的一笑,“别死倔了,你就算冲开了又怎么样,我就在你身边呢,你能跑哪去。”
果然,云庭这句话一落,韶倾雪的眉头微不可查的一皱,云庭嘴角勾起一抹坏坏的笑容,接着又道,“哦,对了,等会拔剑时需要先解下你的衣物,你昏着也好,省的我动起手来....”
“你敢!”云庭话还没说完,耳边突然一声娇喝吓了他一个激灵。
云庭侧头看去,发现韶倾雪正怒瞪着他,不禁一乐,“呵,我还以为你要继续装睡下去。”
“哼。”韶倾雪先是怒哼一声,紧接着不知想到了什么,脸颊染上了一抹不自然的绯红。
云庭先是有些奇怪,但转瞬便已想通了原因,一脸的不可思议道,“倾雪,不是吧,你害羞了?”
“你....”韶倾雪气急,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故意的吧,果然狗改不了吃屎,还是跟以前一样可恶。
“好了好了,不生气不生气。”云庭赶忙安慰,并检查伤口处有没有崩开,随后长出一口气,后怕道,“幸好之前封了你的穴脉,否则怒气攻心,这伤怕是要加重了。”
韶倾雪咬牙,只是瞪着云庭不发一言,如木偶般任凭云庭摆弄,事实上她也无力挣扎,心中憋屈的要死。
最后,韶倾雪实在不堪忍受,语气软化了几分,稍显柔声道,“云庭,要不你送我回去吧,别忘了我是刺客,待在这里总归是不合适的,万一皇上问起来,与你也不利。”
“呀!”云庭惊讶,有些迟疑道,“你不疼么,还分析的合情合理、头头是道的,甚有章法呀,还有,你这是...在关心我?”
“我...”韶倾雪又开始磨牙,心中气苦,不明白怎么每次与这个家伙斗嘴吃亏的都是自己。
云庭得意一笑,开始磨药,不一会儿整个屋子都充满了药香味,云庭边做止血愈肌的药膏边说道,“等会剑拔出后你需要静养,这段时日你就先在我身边吧,其他人我不放心。”
“不可!”韶倾雪一惊,紧跟着眉头一皱,闷哼一声,伤口处渗出血色。
云庭一看瞬间在原地留下一道残影,出现在韶倾雪身旁,微斥道,“你搞什么,不要命了,你可知这一剑就刺在你的心口旁边,能不能懂点事,不能等了,尽给我添乱吧你就。”
紧接着在韶倾雪不注意的一霎那,嗤啦一声,云庭指尖精芒一闪,指芒划过之处,韶倾雪左肩衣衫片片碎裂,露出如白脂凝玉般的半边luo露身子,那点微露的殷红差点让云庭心境失守。
“呀!你....”韶倾雪毫无心理准备,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云庭,整个人都懵了,傻了。
云庭动作不停,趁着韶倾雪还在发懵,又是数指点下去,直接将韶倾雪的全身各大穴脉全部封住,防止关键时刻韶倾雪不配合乱来,随后云庭无视反应过来怒目而视的韶倾雪,揽着她的肩膀轻轻扶至坐卧的姿势,柔声道,“忍住!会有些疼,我数三个数。”
“哼,卑鄙无耻下流,云庭你混蛋,我以前看错你了...”韶倾雪羞愤怒骂,一向清冷的性子,此刻也有些接受不了,脸红的跟关二爷一样,韶倾雪正在怒骂着,突然...
啪!
云庭出手了,一股柔力化掌拍在韶倾雪肩膀上,嗤的一声断剑被云庭掌力逼出,直刺墙内半尺深。
“啊!”韶倾雪痛叫一声,脸都白了,却又极力忍住,云庭将洗净的绢布从热水中捞出济干,小心擦拭伤口血渍,每擦一下,韶倾雪都痛的抖一下。
“忍着,我在药膏中加了麻醉散,敷上药就没那么疼了。”云庭先打开一个瓷瓶,倒出一颗白色的浑圆药丸喂入韶倾雪口中,护住她的心脉,那是他云家的无上疗伤圣药:白云丸,一个很俗气的名字。
随后云庭开始在韶倾雪伤口上敷药,随着一股清凉感浸润伤口,韶倾雪终于可以缓过一口气来了,“你个...混蛋...说...说好的数...数三个数呢...”
“别打扰我,若是伤口愈合不好,留了疤痕可不能怪我。”云庭顾左右而言他。
“无耻...别..别乱摸...乱看...”韶倾雪要羞死了,尤其是云庭手指不经意间划过她的胸口肌肤,浑身都颤栗起来。
云庭最后将韶倾雪的伤口包扎好后,叹了口气,无奈道,“好了,我们自小有婚约在身,虽然还未行婚礼,那也是早晚的事罢了,话说,你父亲不会真打算将你改嫁给言玉堂那孙子吧。”
“闭嘴!”韶倾雪抓狂,“给我解开封穴,还有准备一套衣服。”韶倾雪咬牙切齿的看着云庭。
云庭点头,很通情达理道,“当然。”说着,隔空几指点下,韶倾雪娇躯一松,右手捂着包扎的伤口,拉过被褥将luo露的半边娇躯掩盖,云庭则转过身去收拾桌上的东西。
“这几天你就在这里修养,别想着逃跑,你知道的,你就算回去了韶候府,我也能将你抓回来。”云庭收拾完手头上的事,回头认真的看着韶倾雪。
韶倾雪不言不语,只是将头扭到内侧,摆出一副无声抗议的样子。
一会儿后,房间内云庭的脚步声逐渐远去,直听到关门声响起后,韶倾雪这才转过头来,看着关上的房门美目中满是复杂之色,喃喃道,“你这又是何苦呢,你阻止不了父亲的,没人能阻止他......”
大雨倾盆,天空的闪电一道接一道,将云庭的脸色映照的忽明忽暗,云庭手持着染血的布锦站在门口,屋中韶倾雪的自语他听到了,却不想理会,阻止不了么,不试试怎么知道,云庭转身离开。
就在当日半夜,无数御林军涌入东宫太子府,太子遇刺,终于惊动了皇室的底蕴宗人府,数名皇室的宗师宿老亲临,常驻东宫。
第二天,云庭现身交代了昨日之事后,准时出现在韶倾雪身旁,手上用木盘端着药膏和清洁过的纱布,轻笑,“换药了,需不需要封住你的穴脉。”那潜在的意思就是,最好不要做无谓的挣扎。
韶倾雪瞥了他一眼,银牙暗咬,最终认命的闭眼,伴随着面红耳赤的衣衫解带声,拆掉旧的纱布,清洗伤口,重新上药包扎,云庭很快便完成了换药,没有一丝拖沓,这点倒是让韶倾雪微松一口气。
不过半步大宗师的体质真不是盖的,伤口愈合的速度超乎想象的快,云庭神色有些微妙。
“接下来再换几次药就不用这么麻烦了,凭你的体质让它自愈便好。”云庭收拾完东西说道。
韶倾雪睁开双眼,皱眉却又笃定道,“你不想让我恢复的太快。”
“呵,有些东西自己明白就好,为什么一定要说出来。”云庭摇头,不以为意。
韶倾雪定定的看着云庭,“你不可能绑住我一辈子。”
云庭并未否定,轻轻帮韶倾雪掖了下被角,俯身捋顺了她额头上的一缕乱发,眼神柔和,“能绑多久就绑多久吧,我会尽快与你完婚的,到时用强也算是名正言顺了。”
韶倾雪听了眼眸微动,有些惊异,“就为了不让我插手父亲之事么?”
云庭直视韶倾雪的双眼,“你这么想?”
“......”韶倾雪沉默,也是另一种形式的默认。
云庭手指轻触韶倾雪苍白无血色的双唇,韶倾雪神色不自然的别过头,俏脸染上一抹嫣红,“我们自小一同长大,我的性子你还不了解,既然要娶你,自然不会掺杂其他心思,只是...我有时也会担忧,最近思来想去,感觉还是将你留在我身边才放心。”
“嗯,我...我累了...”韶倾雪性子清冷惯了,一瞬的不适过后很快恢复过来。
“那你好好休息。”云庭走了,走的很干脆,事实上云庭此刻已经快有些压制不住体内的痛楚了。
接下来一连三天,云庭除了每日给韶倾雪换药时出门外,其余时间都待在房内酝养己身,强行破开老祖封禁,云庭所承受的压力,远不是他人所看上去的那般轻松。
两道封痕打开的间隔太短了,此时虽然度过了身殒的危机,可他时时刻刻都在承受着剧烈逆反所带来的,宛若凌迟般的痛楚,这段痛苦云庭估计还要再经受一段时间,直至他能彻底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