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很大,至于到底有多大,没人说的清楚,因为不管是古来圣贤还是不朽大能,都对此没有一个详尽的记载描述。
据闻远古时代曾有贤者冲入宇宙,要便览大陆全貌,没人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只听其后人传出只言片语:大陆无尽,不可测,无法计量,人族生存之地,沧海一粟,微不足道....
其后,不长时间便传来贤者寂灭的消息,众人猜测,贤者在域外遇到了未知,或是强观大陆遭到反噬,此间种种,形成无尽的谜团,引得众人不断求索,而今,天地末法已久,更是无人可探究...
长城要塞,距离盛京并不近,好在云船的出现给众人出行提供了便利,就此,两地还要三日时间才能抵达,倘若地上跑马,那怕是要月余时间才能抵达,就此可见大周皇朝的疆域之广阔,以普通人的视角来看,可谓无边无涯...
此时,云庭正在云船上享受着两个绝美侍女的伺候,躺在云床,头枕弹性十足的大tui,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珍儿仔细剥去葡萄的皮,哄着云庭张嘴,香儿在一旁百无聊赖的打着扇子,神思不属,王忠在一旁目不斜视,仔细读着家中传来的信。
“小侯爷,自从您离家后,太子已经去了十几趟了,您精心培育的雅兰芝...这个这个....”
蹭的一下,一听雅兰芝云庭就像被踩着尾巴的猫,一下蹦了起来,瞪着眼睛看着王忠,“雅兰芝怎么了?快说!”
咕咚一声,王忠紧张的咽了口口水,有些哆嗦的说道,“被...被太子殿下给炖鸡吃了....”
嗡的一声,云庭脑子一懵,整个房间里落针可闻,作为云庭最贴心的体己人,他们都清楚那株雅兰芝在云庭心中的分量,那可是天天精心呵护着,唯恐磕了碰了,这下倒好,太子殿下直接给吃了...
“我@#¥%%你姬太渊,老子跟你势不两立,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云庭气疯了,跳脚大骂,一时间房间里鸡飞狗跳,三人生怕这些话语传出去,更是运起身法,电光火石间,砰砰砰的将房门窗户全部关死,然后心惊肉跳的看着云庭,生怕他想不开冲出房门去骂,那可就完蛋了...
同时,盛京云候府,青石做的台阶上,可并排跑八匹马的府门紧闭,上面镀金铜钉镶嵌,辉煌大气,侧门大开,府内亭台楼榭密布,假山流水作画,古树遮天,有异兽飞禽奔腾,身着严谨袍服的仆人来回纵跃,一眼望去,府内竟无一凡人,具是武艺高深之辈....
此时,姬太渊悠哉悠哉的又来了,要说姬太渊这个人,比云庭小一岁,什么都好,脾气好,也有情有义,长的也英俊,就是喜欢吃,这下这不没管住自己的嘴,尤其是知道云庭快回来了,为了以后少挨一顿老拳,这次偷偷溜去了国库,找了一株比云庭精心培养还要大上两轮的雅兰芝,准备悄悄放回去。
“六弟,你在干什么?”姬太渊来到云庭平日起居的云楼,正悄没声的准备还原作案现场呢,背后一个声音突然想起,吓得他差点没把手里的雅兰芝给扔出去。
姬太渊转头一看,心中猛松了一口气,抱怨道,“大姐,你走路都没声的么,吓死我了。”
“呵呵。”一声浅笑,来人不是长公主姬月瑶是谁。
都知道古代人结婚早,在云庭诞生时云止容也才刚刚年满十八,事实上若非他与长公主之间出了许多事,早在十三四就会诞下子嗣了,现如今云庭也就刚及冠十六的年龄,云止容还不满三十五正当年。
而姬太渊,正是皇上在这个时间段诞下的第一位皇子,不错,姬太渊还有五个姐姐,这也是现今圣上宠爱姬太渊的原因。
五个女儿啊,当时皇上想儿子都想疯了,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姬太渊的出生极大的弥补了皇上思子的亲情,在他身上倾注了太多的心血,所以这也是后来即使又诞生了数位皇子,皇上哪怕高兴,却也抵不过姬太渊在皇上心中分量的原因。
“你在干什么?”姬月瑶上前来揉了揉姬太渊的脑袋问道,按年龄姬月瑶都够当姬太渊的妈了,可事实上,却是姐弟。
姬太渊一听这个问题,神情就有些不自然,灿灿的笑了一下,随后左看看右看看,发现没人后这才说起了原委,“我一不小心把庭哥儿的雅兰芝给吃了,这不,我偷偷从父皇那拿了一株准备放回去,你可不能告诉别人,尤其是不能让庭哥儿知道,那丫的脾气坏的很...”
“哈哈...”姬月瑶吃吃的笑个不停,平时怎么没发现这孩子做错了事情后,会表现的这么幼稚与可爱呢...
“一不小心...吃掉的?咯咯咯...”姬月瑶捏着姬太渊的小肥脸,好久没这么乐了。
姬太渊黑着一张脸,看着自家老姐笑的花枝乱颤,那心情简直不要太心酸了。
正在这时候,一个充满磁性好听的笑声突然响起来,接着云止容从门口进来,先是一个爆粟敲在姬太渊的脑壳上,笑道,“你连他的雅兰芝都敢吃,你不知道那小子平日里有多宝贝它么?”
“大哥。”姬月瑶笑着向云止容盈盈一拜,云止容含笑点点头。
“来了,来给庭儿求情的?这次可不行,那小子现在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你都没看着,仗着陛下的宠爱,都不把他老子我放在眼里了,这次非要他知道,棍棒底下出孝子的典故是怎么来的。”云止容越说越气,可神态依旧儒雅随和。
“好啦好啦,你也不能光说庭儿的不是,当初你要是同意他去军中历练,那后来不也没那么多事儿了么。”
“我还同意?!就他那性子,恨不得能把天给捅个窟窿出来,尤其是武艺稍有所成以后,啊,你看看,都学会翻墙了,十几把强弩都没给他射下来,当初怎么就没射死他呢,我就怕他那一天啊,想你这个姑姑了,皇宫的墙他都敢翻,简直无法无天!”
云止容这次是真的气坏了,想起当初家里还以为进贼了,十几把强弩对着自己的儿子一顿爆射,差点没把他给吓死。
姬月瑶听到这里也是一阵心惊肉跳,心想这小子就是欠收拾,当下也不劝了,又跟云止容聊了会家常,就要带着姬太渊回去。
临出门时,云止容笑眯眯的对着姬太渊行了一个臣子礼,道了一声,“忘记回禀殿下了,昨日臣已手书一封,告知犬子,殿下对犬子的殷殷期盼,雅兰芝一事也为殿下解释清楚了,无心之失嘛,都是误会,臣想,犬子定不会计较的,此乃为人臣的本分不是么...”
嗡的一下,姬太渊顿时懵了,就像被施了定身术,正要迈出门槛的脚一下定在了半空中,不同于云庭的怒火冲天,姬太渊现在有点慌,眨巴眨巴眼,双目无神。
“噗嗤...”姬月瑶一下乐了,嗔怪的瞥了眼云止容,那一眼的风情让云止容不由一呆..
不说家里的一些鸡飞狗跳,云船上云庭骂累了,有些颓然的坐到云床上,喃喃自语,“死胖子,你死定了,那是我最喜欢的雅兰芝啊,它辣么可爱,你怎么就忍心下得了口。”
两日后,云船破开云层,降临盛京上空,云庭强震精神,来到船首向下望去。
盛京城,大周皇朝的京都,占地极广,城墙绵延数万公里,城内人流穿梭如织,人气鼎沸,随时可见骑乘异兽的武者招摇而过,大周尚武,就连普通人都会个一招半式,这就要多亏现任帝皇的文韬武略了。
云船停靠在城墙上的渡口,云府的车架早已等候多时。
“云伯。”云庭看到等候在车架旁的老人打招呼,云伯是府里的老人,其祖上便是跟随云家先祖的第一代家奴,得赐云姓,至今已传承十几代了。
“少爷,这次老爷是真生气了,前两天公主殿下前来给少爷求情,都被驳回了,马车里老奴已备好藤甲衣,少爷可先换上,有备无患。”云伯笑眯眯的答话,不见担心,看来这种事情做得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还是云伯懂我。”云庭也笑了笑,钻进马车,二女紧随其后,王忠憨憨的朝着云伯笑,被云伯一个瞪眼不敢吭声了...
云庭在二女的服侍下换好藤甲衣,车架起步,两头白鹿哒哒助跑两步,瞬间车架快速奔行起来,速度极快。
“咦,那不是云府的车架么,听说今日庭哥儿要回来了。”街道边上一幢八层宝塔状楼阁顶层,几个年轻公子哥儿在聚饮。
“呵呵,他还敢回来,当日出走,云候可是扬言要打死他的。”为首的锦袍少年轻笑。
“不靠谱。”一穿宝蓝衣衫的公子哥摇晃着手中的酒杯,懒洋洋的接道,“圣公主殿下一直关注着此事呢,云候要下手稍重一点,信不信公主殿下一纸诏令,就把庭哥儿召进宫去了。”
“庭哥儿好运道啊,有这么多人护着他,不像咱们,爹不疼娘不爱的,一家子兄弟这么多,唉....”
“好了好了,喝酒,今日不谈这些糟心事儿,晚上天涯海阁的宛如姑娘献舞,可是一大盛事啊...”
“捧场,必须捧场,来,干!”
“干!!!”
云候府,府门大开,两排身穿白色绘制云纹袍服的家丁站成两排,各个精神抖擞,后面大堂云候上座,满脸威严。
王忠驾车看到这个阵仗,脸皮子一阵哆嗦,求助的看向旁边的老人,云伯充满智慧的双眼微眯,有些狐疑,老爷这次玩真的?现在掉头应该来不及了吧...
“走吧。”云伯无奈的说了一声,王忠架车硬着头皮向府内缓行。
“少爷好!”走到门口时,家丁齐声大喊,车架上的人一个哆嗦,现在云庭就算再迟钝也感到大事不妙了,拨开车帘上一丝缝隙向外偷瞧,正想怎么跑路,这时候传来云止容阴阳怪气的声音。
“我们的大功臣回来了呀,出来我看看,瘦了没有啊,是不是晒黑了,听说还立了大功,独骑闯阵,厉害啊,那个威风哟,怎么不说话?平时不是很能说么?”
“......”云庭神色僵硬。
“怎么着,都回家了还坐车里干嘛,来来来,上座!给我们大功臣上酒,都摆上,今天高兴,去,请姚公、张公,把所有勋爵都请来,让他们看看,我云家真是虎父无犬子啊,嘿嘿...”
“爹,我错了...”云庭越听越不是滋味,最后老老实实的下车跪在堂前,低头认错。
“错了?不,你没错,是你老子我错了,我就不应该拦着你,长大了,有大志向了,胸怀抱负不得施展,都怪我呀,不过还不晚,以后这府里都听你的,你想干嘛就干嘛,摘星摘月亮,我们云府砸锅卖铁也给你架起一条天梯来,满意么?”
“爹,求您别说了,是孩儿任性,让父亲担心,孩儿今日知错,认打认罚。气大伤身,只求父亲保重身体。”云庭说着,拜下,真心实意,云庭以前从来都没见过这样的父亲,这次是真的伤了父亲的心了。
云止容一愣,这跟平时不一样啊,搁以前,这小子早顺水推舟,然后找机会跑了,他可是让那些家丁们都备好渔网的,就等他炸毛呢,他这次是真准备下狠手教训的。
拜过后,云庭直起腰来,肃声道,“爹,今日孩儿有错要认,同样,也有话要说。”
云止容俊朗的面容微一错愕,随即沉脸道,“说。”
“爹,孩儿有错,错在三处,一,不该任性,忤逆父亲;二,父母在,不远游,孩儿不孝,未能恪守孝道,只为一时脑热,却枉顾了父亲的生养之恩;三,践踏朝廷法度,无朝廷调令,肆意妄为。”
“嗯。”云止容脸色稍缓,有感孩子终于长大了,心中欣慰几分,却不料云庭还有下文。
“可父亲您也有错。”
“什么?!”蹭的一下,云止容从凳子上蹦起来,一听这话,刚消减一些的火气轰的一下又冒出来了,幻影般瞬间来到云庭跟前,微弯腰俯视怒瞪,点指着云庭的鼻子怒吼道,“老子还有错?你说!”说着伸手虚抓,桌案上的藤条入手,就等云庭说出一个错处,他就狠狠招呼。
“爹,孩儿如今大了。”云庭只说了这么一句话,云止容满腔的火气瞬间熄灭,良久后,云止容叹息一声,将藤条掷在地上,整个人仿佛老了好几岁。
云止容缓缓转身,背对着云庭,看向堂前挂着的一副巨大山水画,幽幽道,“孩子大了不由娘啊,或许我真的过了吧,小时候,你才这么点大..”云止容抬手比了比小腿般的高度,嘴角露出一个缅怀的微笑,接着道,“那时候,为父就总是在想,这小小孩儿长大了会是什么模样,肯定俊逸非凡,英姿勃发,有大出息。”
云止容转过身来,看着云庭,“是我保护你太甚了,看着你一日日长大,总还想着,再等等,再等等....”
“父亲...”云庭眼眶微红,再次深深拜下。
“罢了,罢了,如今你已证明有了自立的能力,日后若有打算,为父也不再拦你了,只是,每逢大事,还需要与为父好好谋划一番,不可私自胡来。”
“是,孩儿谨遵父亲大人命!”云庭大喜,不禁郑重保证。
“哈哈哈,好好好,行了,起来吧,让人看到成什么样子。”随后又对着堂外的家丁挥手道,“没事了,都散了吧。”
“是!”一众家丁领命,拱手告退,不过一个个手上抓着的渔网,让云庭看的目瞪口呆。
云止容浑不在意,拍了拍云庭的肩膀,唤道,“跟我来,也是时候让你知道一些家中的情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