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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元好问

元好问(1190~1257),字裕之,号遗山,太原秀容(今山西忻县)人。金宣宗兴定五年(1221)中进士不就选。除南阳令,调内乡。历官尚书省掾(属员),左司都事员外郎。金哀宗,天兴初年(1232)入翰林,知制诰。金亡后不仕。元宪宗七年卒于获鹿(今属河北)寓舍,年六十八岁。元好问多与元散曲家有交往,为一代著名诗人、文学家、散曲家。有《遗山先生文集》、《中州集》、《壬辰杂编》等。《全元散曲》存其小令9首。

中吕·喜春来[1]·春宴[2]之一

春盘宜剪三生菜[3],春燕斜簪七宝钗[4]。春风春酝[5]透人怀。春宴排,齐唱喜春来。

【注释】

[1]中吕·喜春来:中吕是元曲宫调之一,属于这一宫调的曲牌有迎仙客、红绣鞋等三十余个,喜春来也是其中的一个。[2]春宴:是根据曲子内容所标示的题目,有些散曲作品,只有宫调名和曲牌名,没有标题。这是四首曲子组成的组曲,题为《春宴》,实际上只有第一首写宴,其余三首主要写春光明媚的景色。[3]“春盘”句:古代民俗,于立春日,将莴苣之类可以生吃的菜、水果、春饼等食物置于盘中,邀请亲友聚会宴饮。这一习俗自隋唐以来就有,杜甫《立春》诗有“春日春盘细生菜”之句。三生菜:并非实指三样生菜,意谓多样,下句七宝钗的“七”,亦同此意。[4]“春燕”句:指与会妇女头饰之美。[5]春酝:即春酒。

【赏析】

这支曲带有《春宴》组诗点题的性质,突出宴会的时令特色,着意描写宴上的三生菜,女眷头饰的华美入时,春风拂面,开怀畅饮醇美的春酒,构成一幅温馨、和谐、欢悦的亲友聚会迎春图。在这祥和欢乐的气氛中,情不自禁地齐声唱起迎春曲,喜庆美好的春天又来临。全首五句都含有特定意义的“春”字,春盘、春燕、春风、春酝、春宴、喜春来,俗中显雅,春意洋溢,生机勃然,富有浓郁的生活气息。

中吕·喜春来·春宴之二

梅残玉靥香犹在[1],柳破金梢眼未开[2]。东风和气满楼台。桃杏折[3],宜唱喜春来。

【注释】

[1]“梅残”句:意谓洁白如玉的梅花虽已凋残,而幽香尚在。靥(yè):原是人微笑时脸上显现的酒窝。玉靥:用以形容梅花洁白的颜色和优美的神韵。[2]“柳破金梢”句:描写初春时节柳色,柳梢才吐出金黄色的嫩芽,有如蒙眬醉眼尚未张开。[3]桃杏折:桃花杏花也刚绽露花苞。折:应是“拆”字之误,此指花苞初绽。

【赏析】

该曲重在写景,寓情于景。在楼台上俯视春景,残梅的幽香风神,柳梢的嫩芽,初开的桃杏,一派生气盎然的景象,包含着诗人热爱生活的情趣。末句“宜唱喜春来”,迸发出作者对春的激情。组曲在着意写景中,很自然地抒发感情,既明快,又逐步深化。

双调·骤雨打新荷

绿叶阴浓,遍池塘水阁,偏趁凉多。海榴[1]初绽,妖艳喷香罗[2]。老燕携雏弄语,有高柳鸣蝉相和。骤雨过,珍珠乱糁(sǎn),打遍新荷。

人生有几,念良辰美景,一梦初过。穷通[3]前定,何用苦张罗[4]。命友邀宾玩赏,对芳樽[5]浅酌低歌。且酩酊[6]任他两轮日月,来往如梭。

【注释】

[1]海榴:即石榴,因从西域移植,故名。绽:音zhàn,开放。[2]罗:稀疏而轻软的丝织品。[3]穷通:处境的困窘(穷)和顺利(通)。这里指人命运的好坏。[4]张罗:料理,筹划。[5]芳樽:美好的酒杯。这里指代美酒。[6]酩酊:音mǐng dǐng,大醉的样子。

【赏析】

此曲分上下两阙,上阙写景,作者以比兴的艺术手法,绘出一幅完美的自然图画。“老燕携雏弄语,有高柳鸣蝉相和”句,写得绝妙逼真,堪称名句。下阙抒情,“人生有几”、“浅酌低歌”,虽有消极因素,但更多表现了作者达观的情绪,给人以心情洒脱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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