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那个叫雪梅的农民军女将,行军途中救下小女孩的同时,崇祯二年初冬,皇太极率军绕道蒙古,攻入关内,烧杀掳掠,无恶不作。
武安县东南的山中,出现了一队骑兵,人数估摸着有五六百骑,看得出这是一支曾经的重甲骑兵,如今却是盔甲不全,不是没有了护甲,就是没有了头盔。应该是一支溃退的士兵。
“将军,继续寻机回京勤王吗?离开遵化已经三日,不知道后金鞑子会不会追过来?”一员亲将并马上来,大声问道
“不许停下,不许,到香河集结”
“可是将军,赵总兵在遵化为国捐躯,后金莽古尔泰凶悍,据报先咱们堵在了通州,将军,咱们应该南下廊坊,寻找战机”这员亲将,是这位统军参将从家乡带出来的,虽然年轻,但是颇有主见,只等累积军功,就可以报朝廷授一个武官品级,有了品级就可以正式领兵了。所有的亲兵都由其统带,只是历经几仗下来,手下都已经基本损失殆尽。
别说参将亲兵队了,就是参将所部全部人马,经遵化一战因为太过惨烈,过蓟州时又和八旗骑兵干了一仗,如今上万部队,只剩这几百骑了。
“放肆,本将必须勤王,祖帅在香河,袁督师也在京城城下等咱们回去,你敢说绕开鞑子兵峰南下,抽你”
说完,拿马鞭劈头盖脸抽向自己的这员亲将,亲将只是不躲,作为亲兵中最贴身亲将,对将军是打心眼里信服。如今将军发火,知道将军内心不好受,多少兄弟入关来作战,都死在了遵化到武安的路上了。
正在犹豫,数百骑兵都异常疲乏,有些骑兵提缰久了,居然在马背上瞌睡过去,摔下马来。
“报,将军,贼兵已经退回了延庆府了”
“啊,可曾确切?”
“确切将军”
“好,再探来报”
“是”探马奔远,将军长吁一口气,回头对亲将喊道
“好,这么说京师之围已解,哈,哈哈哈,耀祖,听见没有,咱们马上可以回辽东了,哈哈哈”
“上马,进京”
部队往京城进发,走到香河城,却发现香河城刚经历过恶战,但是交战部队都已经撤离,只留下一座空城,满目疮痍。尸体无人掩埋。这就是战乱啊,将军心情愤懑到了极点。
部队在香河得不到补给,这是很要命的,马料粮食都已经耗尽,必须尽快赶往京城接受补给,不然别说人了,军马都将倒毙路中。
撤往京城的沿途,陆续发现好多难民南逃,那种眼中的惊慌失措,悲凉的扶老携幼,看着令人痛心。从难民口中得知,通州也经历了后金鞑子的洗掠。行军到了通州,只见郊外房屋被烧尽,到处都是来不及掩埋的尸首,惨不忍睹。
“将军,进通州吗?”亲兵魏景轻声问,见将军只是环顾着四周,看郊外情形,可想而知城里更加的如同人间地狱
“不进了,全军迅疾赶回京都,奔归袁督师帐下复命”
忽然,废墟之中传来幼儿的啼哭之声,哭声微弱,似乎已经奄奄一息,将军寻声过去,走进一处房舍里,发现了炕上的孩子,用一些破棉絮包裹着,想来孩子爹娘已经遇害了。
“魏景儿,梁宝”
“在”
“寻找一下附近房舍,看看还有活着的人没有,要快”
“是,将军”
将军走过去,将满是血污的手在棉絮上擦擦,抬手抱起这个孩子,是一个三岁多的女孩子,看着将军抱她,惊恐的看着将军满是血污的盔甲,一声不吭。
“报”前去打探情况的斥候回来了,下马后将马缰一丢,一路小跑过来,气喘吁吁的跑到将军面前,
“将军,祖帅已经连夜回关外去了,督师获罪已经关入天牢”
“什么?怎么可能?消息从何而来?”
“将军,千真万确,京城外各地勤王的部队都接到命令,关宁军一到,即刻解甲,听候编遣”
“啊”
不多时,亲兵魏景和梁宝领着兵士,带回几个孩子来,看得出都是孤儿了,站在门口刚好听见侦骑回报,一时间都怔住了,几员千总和营总也一齐赶来,听见如此消息,面面相觑却只是看着将军
将军缓步走过来,看看这些可怜的孤儿,良久,回头对围在身边沉默不语的千总,营总说道
“南下,绕道宣府,寻机回咱们的关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