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文回归工作后,治安小组组织了一场小型聚会。聚会选在镇上的一个小酒馆,是由齐国生主持的,一起参加的有米二其,满成,李明才,刘博泉。开始齐国生是不想刘博泉参加的,是李明才硬拉来的,按照李明才的说法,刘博泉是欠高文一个人情的。
当李明才和刘博泉到的时候,大家都来了。两人向高文寒暄,问寒问暖,客套伤势恢复情况。刘博泉说话的时候,一直讪笑着,看到每个人一脸的尴尬。
人齐了,开始张罗着上菜,大家就喝了起来。齐国生是有威望的,首先他肯定了高文在工作上的努力和付出,大家帮衬着也说了一堆客气话,每个人争相敬酒。喝了一会儿,刘博泉站起来了,说,“高老师,我十分佩服你的勇气和能力,我敬你一杯。”大家都明白这杯酒的含义,静静地看着他们两个。
这时米二其说道,“老刘,这杯就你确实得敬高主任,高主任上一次为了你可以说是,情深意切。”说完,拿起一根牙签,半靠在椅背上,剔起牙来,“喝吧,的确需要喝,喝一杯。”
米二其看起来喝多了,惺忪着眼睛,半醉半醒的样子。
刘博泉听了,脸色十分难堪,心里暗骂道,“有你什么事啊!”但是碍于面子,又不好说什么,“高老师,我干了!”。说完一饮而尽。
“其实你更应该敬的是李主任,知道不?李主任对你够意思。”米二其接着说。
“我应该敬您,还望您在邹校长面前多为我美言。”刘博泉说。
“老刘,你别这么说。”米二其打起了哈哈,“我和邹校长虽然有些亲戚,但我们之间还是公事公办的。”
高文这时候才知道米二其原来与邹华还有些姻亲。
“朝廷有人好做官!米老师这在早先的社会说,应该是皇亲国戚,是吧!我和高老师还是要跟您混的!”刘博泉说。
场面有些尴尬,李明才一直暗地里掐刘博泉的大腿,忙端起杯子说,“来,来,赶紧喝,菜凉了!今天要敬高主任,祝他早日康复,是吧!”说完,拿起杯子,就向众人招呼。
米二其别看是练体育的,酒量还真是不行,几杯下去脸色通红,眼也直了,舌头也大了,但却要逞能喝的本事。
本来平时脑子就是混的,这时就更不明白酒桌的逻辑了,开始吹嘘起他与邹华之间的关系,“高老师,你新来的,你不知道我和邹校长之间的关系。我必须给你解释一下,我和他之间,并不是像他们说的那样事的。”他一边说一边比划。
“老米啊,来喝点茶水!要不要抽一支?”坐在身边的满成见他喝多了,连忙打断他。
米二其说,“来一棵,来一棵。”
他接过满成递过来的烟,叼在嘴里,双手浑身上下的搓,寻找火机。火机就在他面前的桌子上,满成连忙给他点着,递过去,一看米二其嘴里叼的烟反了,连忙说,“米老师,您这是想戒烟么?吸反了!”
米二其一看,还真是叼反了,连忙换过来,但是在嘴里叼的太久了,烟头部位被唾沫浸的湿了,早已点不着了。
满成熄灭了火机,重新抽出一支烟卷,插在他嘴上,“嗒”的一声打开了火机,给他点了。
米二其吸了一口烟,双手又开始舞动起来,“高老师,我和邹华校长之间是有亲戚。他是我老丈人的哥哥的外甥,对,也就是我舅丈人的外甥,是我老婆的表哥。就是这样的一个亲戚。”
刘博泉听了说,“我以前还真不知道米老师和邹校长之间原来还有这么近的关系,看来米老师说了肺腑之言,我为邹校长和米老师,和米老师喝一个。”
刘博泉就是搞事情,李明才心里是明白的。米二其糙人一个,哪里经得刘博泉算计,回头出了事情,邹华问起来,大家怎么说?李明才就看了刘博泉一眼,连忙劝住,“今天我们虽然要尽兴,但是高老师毕竟刚出院,大家还是要节制下。”
“老李,没关系,我和老刘,老刘喝。”米二其晃晃悠悠的站起来,举着杯子就朝刘博泉来了。
齐国生一看确实是喝多了,就向高文递了一个眼色说,“高老师刚才跟我说,医生嘱托还是要注意,今天太晚了,我先送他回去休息,回头再过来和大家喝,你们先喝着。”
高文也忙说,“是的,医生确实这样嘱咐。我今天很高兴,十分感谢大家的美意,我就先撤了。”
米二其此刻根本搞不清楚是什么情况了,只觉得双耳嗡嗡作响,哪里还听得到大家说话。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齐国生和高文出去了,两腿想迈,却没力气。
李明才,刘博泉和满成三个人送出去,把他一人丢在了屋里,他只觉得胸口上漾,没有忍住,吐得忙地狼藉。
三个人送出高文和齐国生之后,满成也执意坐齐国生的车回去,这样只剩下了刘博泉和李明义。
二人回来一看,米二其正爬在桌子的杯盏之间,一地狼藉,燥惺味扑面而来。看来这酒是喝不下去了。看米二其吐得一身,二人也是心里暗骂,没办法也只好硬着头皮弄他回去了。
按照刘博泉的想法,还是要和米二其喝下去的,没想到就一转身的功夫,米二其就倒了,心里盘算的也就没了。
米二其一身的酒糟味,李明才和刘博泉想把他放车上是一百个不愿意,都怕他走半路在车上吐了。李明才多精明的一个人啊,连忙说,“我喝的有点高了,我看你也不少,咱俩都开不了车了。要不把车先放在这,先把他弄回去。”
一看米二其人高马大、人事不省的样子,李明才和刘博泉犯了嘀咕,这怎么架回去?李明才说,“要不这样,你在这看着他,我去找人,看看怎么把他弄回去。”
刘博泉怕李明才跑了,自己一个人怎么弄管得了这货,连忙说,“这样吧,咱俩都去找,把他放着,反正店里有人,他也不能咋样,这样咱们找起来也快。”
李明才想,也对。两人正嘀咕的时候,酒馆的老板过来了,说这么晚找车不可能了,自己家有家用的松花江小卡车,可以送他们回去。李明才和刘博泉这才安下心来,三人把米二其塞进了松花江,李明才和刘博泉说,让他把米二其送回去,自己也把车开回去,不然明天自己还得跑过来。刘博泉问他能行么,李明才教他放心。刘博泉知道李明才没喝多少,也就没坚持。小面包车走在前面,李明才开着车跟在后面,一路还挺顺利的回来了。
到了米二其家门口,刘博泉和李明才一阵砸门,院子里灯亮了,只见米二其老婆方伊昕,穿的很单薄,披了一件衣服,出来了。方伊昕是学校物理组的老师,见到米二其喝的人事不省的样子,免不了一顿臭骂,但是米二其哪里听得进去。李明才和刘博泉忙架着米二其进了屋子,刚想扔在床上,方伊欣连忙大叫起来,“不要放床上,你看他身上这个样子!让他洗洗!”
李明才和刘博泉就把他放在了一个方凳上,说了几句客气话就走了。方伊欣送走二人,满肚子的气,更看不下米二其狼狈和丢人的样子,一想竟忍不住哭了起来,满屋子的酒骚味道,方伊欣气不过,拎起坐在方凳上的米二其就往屋外拖,可是她哪里有那大的力气。米二其似醒非醒的,沉沉欲睡。方伊欣好不容易把他拖出卧室,就把他扔在卧室门口的地上。闻着难闻的酒骚气,她端来一盆水,泼在了米二其的身上,米二其打了个冷战,嘴里嘟囔着骂着,她又泼了几盆水,来扒他的衣服,竟然扒不动,气不过扔了盆子,呯的一声关了卧室门,并在里面反锁了,觉得满屋子的味道很是难闻,便开了窗户,这才上床睡觉。一宿却也睡不好,前半夜都是听到米二其在叫骂,后半夜听到的是米二其轰隆的鼾声。气的方伊欣早上起来也没有做饭,收拾了一下,就早早地去学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