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阳落幕,鸟雀归巢,练兵场位于郊外,群鸟的扑哧声断断续续传入人耳。
昆虫开始工作,蜻蜓绕着流水飞舞,知了发出吵杂的噪音,田鼠也准备开始窃取庄稼。
但这都不够热闹,最热闹,最浩荡,最开心,最热情的莫过于大唐士兵的欢呼了。
他们的欢呼声惊得刚归巢的鸟儿又四处飞散,原本交欢的蜻蜓不知所措,田野的田鼠也缩回了脑袋。
欢呼声飘扬的很远,即使远在百里外的镇阳城也隐隐约约感受到了那份欢乐。
秦琼摆做姿势立于场内不动,姬轩辕则卧伏在地面上,轩辕剑斜插于玄铁。
此时士兵们的热情已经到达了一个高度,他们都已看出受了这么重的伤,爬起来都是问题,更别说继续战斗了!
不过姬轩辕岂能如此认输?轩辕黄帝和你开玩笑的吗?
只见他左手施力,撑起身体,双脚弯曲,艰难的爬起来,刚刚摆正身体就一口鲜血吐出,差些又跪倒在地上。
姬轩辕艰难的拖着身体走到轩辕剑前,用力拔出剑体,站直身体,对视秦琼。
全场哑然无言,连群鸟、蜻蜓、知了都好像停止了活动,秦琼双手自然下垂握锏立于姬轩辕对面,平静的看着对面伤痕累累的男人。
士兵们先是沉默,在姬轩辕持剑站立时,纷纷大吼“好!”喊声回荡练兵场,惊天地,泣鬼神,万物为之黯然失色。
他们的热情无关荣誉,无关信仰,仅仅是对一名战士的尊敬!
他们就是战士,他们更知道战士的尊严,这是为姬轩辕呐喊也是为他们自己呐喊!
秦琼看着姬轩辕,也突然喊道:“好,姬兄是条汉子!”
姬轩辕左手擦了下嘴角的余血,不屈道:“本是条汉子。”
“那便再来!”说罢,秦琼摆开双腿架势,左锏护身,右锏指向姬轩辕。
“那便来。”
姬轩辕不甘示弱,剑指秦琼,动用阴阳源气,平息回荡于体内的剑气。
“唰”
好快!
空气发出嘶啦声,姬轩辕的速度居然还能更快!
他已经提防秦琼那个奇怪的姿势,为了避免伤害反弹,他决定在秦琼尚未成形前击败他。
秦琼则是被姬轩辕的速度一惊,因为他根本看不清姬轩辕的速度,这一剑已是必杀之剑!
士兵们鸦雀无声,全都盯着战场,想知道秦琼如何避过此剑,快到连影子都看不见的一剑!
剑光突闪,快如闪电,斩向秦琼胸下三寸,这一剑若中,虽不致命,但肠子必然洒落一地。
“当”
又是剑锏相碰的火花,秦琼挡住了,他真的挡住了这快到看不见的一剑!
此时他闭紧双目,依靠余下四感挡住了这一剑。
全场惊呼,更甚从前。
姬轩辕心神一阵恍惚,这一剑本当是必胜之剑,虽无变化但却是闪电般的剑术,连他都不觉得现在的自己能接下的一剑!
趁着姬轩辕恍惚的瞬间,秦琼左手换锏横劈姬轩辕双目,他依旧闭着眼,口中大喝:“风贯耳风掣锏!”
这一锏很慢,慢的能看到锏划过的轨迹,所有人都觉得这根本就是不可能命中的一锏。
姬轩辕却不这么觉得,他连忙收剑横立于目前挡住锏。
锏剑再次相碰,姬轩辕又横飞了出去,如此慢的一锏力量居然如此之强!
违背了所有人的认知,包括姬轩辕。
秦琼右手旋转,锏尖直指后退的姬轩辕乘,秦琼虽未睁眼,但是锏却向长了双眼一样,一直跟着姬轩辕。
姬轩辕迅速后移,士兵快速分开让道。
奇怪的是,姬轩辕退的有多快,锏便追的有多快,速度保持一致!
但这并不代表锏永远追不上他,因为他终有退无可退的时候。
或者说他已不想退了,就像人生一样,总是给自己留条后路,退多了才发现自己已经无路可退了。
姬轩辕后脚踏地,弹跳起身,直接跃起十米有余。
秦琼像没有惯性一般,在姬轩辕的弹跳点飞起,锏指姬轩辕。
右锏劈开轩辕剑,左锏打上姬轩辕右腰,动作一气呵成。
这一锏下去无论是谁怕都难再爬起来。
姬轩辕当然也不例外,不过秦琼击中的是雷分身,长锏碰到雷分身的一刻,雷分身化作闪电,通过长锏导入秦琼。
秦琼被电后,脸上的表情毫无变化,但是闪电游走在肌肉上,姬轩辕在确信他全身肌肉都麻痹后,瞬间握剑出现在秦琼身后。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这变故,有人称赞,有人吐了口唾沫骂道“卑鄙!”
可兵不厌诈,战场本无手段!
剑光横闪,手起剑落,所有人眼中只见到一道闪光,绚丽到让人睁不开眼。
再睁眼,两人已经分开,秦琼依旧是双目紧闭,面无表情像是一座战争机器。
姬轩辕则喘着粗气,不可思议的看着秦琼。
刚才那一剑居然空了,秦琼明明被麻痹,动弹不得但在剑碰到他的一瞬间,锏居然预先闪到盲肠前挡住轩辕剑,他好像知道自己的攻击步骤!
姬轩辕不信邪,右手握剑旋转剑柄,突然间攻向秦琼。
剑锏不断相碰,空气中爆出无尽的火花。
姬轩辕感觉自己好像在攻击另外一个自己般,他出什么剑招,秦琼便换什么,而且拿捏的恰好,不快不慢刚好能抵住姬轩辕。
姬轩辕越打越快,皮肤和空气摩擦的通红,丝丝血丝从毛孔中渗出,他已经达到了欲界所能容纳的速度巅峰!
这次,他绝不相信秦琼能跟上自己的节奏!
可秦琼偏偏跟上了自己的节奏,只是秦琼浑身热量飙升,已经达到了肉体所能容纳的极限,可闭住双目的他依旧面无表情,似乎感受不到痛楚。
莫非这“风贯耳风掣锏”真的无法攻破?姬轩辕心里想到。
一旦有了这个想法,姬轩辕就有了后退的路,有了退路,他一往无前的攻势就慢了下来。
秦琼也跟着他慢了下来,但是这次他切换的时候破绽很大,左肋完全空虚!
姬轩辕灵光一现,把握住机会,再次飙升极速,一剑劈出!
剑光落,战局定,秦琼双锏横飞,立于战场,姬轩辕左脚膝盖点地,持剑插于玄铁,鲜血染满衣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