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烟,不要!”
“秦王……”
不停向悬崖边倒退,暖烟耳后的痛才稍稍有所缓解的时候,下倾的身子已经不受自己的控制……会死吗?
她睁开泪眸,只瞧见秦王向自己跑来,然而最后踏在悬崖边的那一脚……
裂开了,重重的一记踩踏断了最后的希望,暖烟伸出的手与秦政伸过来的手臂错过了交汇的一瞬间。
“救它,秦王!”
坠落……
不停的坠落……暴雨的深渊在哪里?就在坠落后的那一刹那,跌落悬崖的暖烟直觉身子随风下坠。
“暖烟!不要,暖烟!”
秦政撕心裂肺的叫喊。
怎会如此?
他分明跑的好快,他分明已经跑到了暖烟的跟前就要抓住她的手儿,但是为何会错过?
就好像有人在后面拉扯着他令他少迈了一步错过了暖烟伸来的手……
秦政趴倒在悬崖边瞪圆双目,眼看失之交臂的暖烟跌入了深不见底的悬崖之下……
“秦王,不要再用力,那边的石岩都断裂了,不要动,你会坠落下去的。”
原来是一帮追上来的僧侣眼见悬崖石岩逐渐崩裂便快快的拽住了差一点跌落悬崖的秦政。
然而……
“嘤……嘤……嘤……”
那只奄奄一息的西施犬?……“救它,秦王!”
秦政挣扎着身子,当他发现了那小家伙,暖烟坠崖最后的那一句话顿时闪现在他的脑海。
“救它,救它,救它!”
在卧倒的石岩全然崩塌之前,秦政猿臂一伸将那小家伙揽入了自己的怀内被身后的僧人们拉回了安全的平地。
看着那一块块坠落向下的石块,听着与苍天齐鸣的震耳霹雷,秦政的双瞳逐渐放空……
暖烟,他的暖烟,与那些石块一样,跌入了谷底?
砰,嗙,砰,嗙!
……不!
冲上九重天的悲痛嘶喊,秦政不要相信那一道道随即就震耳欲聋的碎石声,便也是暖烟折腰而断的声音。
狂风暴雨不停,就如之前的干旱不断。
东邑的百姓们在暴雨中欢舞,无论是老人还是孩子都纷纷伸出手用掌心接下许久 许久未见的雨露。
“都是托暖烟姑娘的福,她真是个好姑娘。”
“暖烟姑娘,她是仙子,她是上天派来的仙子。”
“暖烟姑娘!暖烟姑娘!暖烟姑娘!”
没有察觉任何异端的百姓欢呼着,逐渐大家的欢呼都融合到了一起,他们齐声站在山下朝着山顶处唤着暖烟的名字。
走入他们眼帘之中的却是……秦政怀抱一只受了伤的小狗,从长长的石阶上缓步而下,就这样任凭狂风侵袭,雨水浇灌,他始终面无表情,凝重得就好像……
“如果可以换回暖烟的命,本王宁愿死去的是眼前的所有人。”
秦王?!
阴沉毒辣的话只有站在秦政身旁的释安大师听得一清二楚,他惊恐地紧紧凝视着秦政。
这张坚毅威严的俊容早已失去了一丁点儿的血色,煞白的就好似融入了浑浊的雨水之中。
“找暖烟,命人找暖烟。”
秦政恍如丢失灵魂的尸首,满目百姓鲜活的脸庞一下又一下的刺痛了他以为已经不再跳动的心。
该怎么办?
秦王他是,彻底失控了吗?
释安大师为难地不知所措,他要劝说什么,他该如何去做?
噗通……!
“嗬?秦王!”
重重的一记坠地相触,秦政毫无征兆地忽然晕厥倒地,惊得所有人都停下了欢舞,惊得释安大师当下跪地不起。
“释安大师,救它,照顾好它。”
心伤重过身伤。
秦政曾经血战六日六夜都未倒下,此刻却终究抵不过痛彻心扉的折磨,他用尽最后的力气在即将陷入无尽的黑暗之中将怀中的小可怜给了释安大师。
“还有……找暖烟。”
“可是从悬崖跌落下去,暖烟姑娘只怕……”
“找暖烟!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秦政不允许任何的拒绝,更不要听任何摧毁他期冀的话,在吐出最后一句后沉沉地合上了双眼。
一国之君……秦王秦政晕厥在暴雨的祭祀典上震惊了整个东邑城,整整三日昏睡教百姓们在隆安寺外始终围个水泄不通。
只求能为善待他们的君主祈福平安无事。
凄凉亦凄美的笛声萦绕在整座隆安寺,沉闷的气氛令不安于室的莫花笛坐在庭院角落中吹笛解闷……
“够了,不要再吹了!”
“呵,怎么了?我的笛声难道地狱里也能听到吗?”
烟飘渺的一个大手就握住了那该死的笛子……玄妙的笛音埋没在了笛身之中,直教莫花笛故意挑衅直接刺痛他的伤处。
“住口。”
“人算不如天算,老天似乎不愿配合你的计谋,那颗重要的棋子已经丧身悬崖谷底,摔成了千万片碎骨,难道你还想平凑完整的找到吗?”
冷酷无情的话语根本不带任何对死亡的怜悯,反而因此还染上了比烟飘渺眼中更甚的怒火。
“暖烟不会死的。”
烟飘渺恼怒地一把抓紧莫花笛的衣襟,他积压了几日无处可宣泄的愤怒都撒到了莫花笛的头上。
“别以为冲着我发火就能让她起死回生,一切都是天命,是她该死。”
莫花笛就连宣泄的机会都无情地不给烟飘渺,他冰冷的话就像一把匕首掏空了烟飘渺的心。
烟飘渺愤怒颤抖的手终是从莫花笛的衣襟处松开。
因为也许他说的是对的,只是自己根本不愿去相信。
已经足足三日了,这么多日的精密搜查下,他都没有找到暖烟。
也许真的,真的已经……
不。
烟飘渺不能相信暖烟就这样死了,因为至少他没有随释安大师在谷底时找到任何的尸骨。
给予自己最后希望的便是那谷底的一条长河,那是唯一可以解释暖烟凭空消失的可能。
虽然释安大师说过那条长河水势激流,并且有无数条分支,哪怕是坠入了河中也会被激流最终冲入大海之中被沉溺海底。
“重要的棋子已死,接下来你还想要我继续参与这场游戏吗?那秦政也许会因她的死而大受打击,追随她而去也未定,这样想来,她的死还真是可以省下你的不少力呢。”
莫花笛盈盈笑,笑眼里却藏着一把利剑,将烟飘渺已碎裂的心几度蹂躏。
“呃……你,烟飘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