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秋被她堵住唇畔，呼吸不畅，开始软软糯糯的闷哼，“喘……喘不过气了。”
听见凉秋闷哼，顾言意犹未尽吻了她一下，才停下自己的动作。
他抵住她的额头，声音低沉富有磁性的道，“接个吻都不会，简直蠢死了。”语气中透出出几分无奈与宠溺。
其实他吻凉秋时，凉秋的意识就逐渐清醒了，刚刚休息了一会儿，此刻脑袋虽然还昏昏沉沉的，但她知道，刚才顾言吻了她。并且还说了她的坏话。
凉秋心里暗自反驳了一下他的话，他才蠢死了呢。她就不信她等他喝醉了，把他压床上这样吻一番试试，他会不喘才怪。
不过也只能在心里反驳一下而已，她闭着着眼睛，藏在被子里的手暗自握紧，她不敢让顾言发现她醒了，那样的话，她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姿态面对他。
“凉秋，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呢？”顾言抵着她的头，刚才亲吻过后，现在身体都是火热的，可偏偏又不能对她做什么，他觉得自己就是在给自己找罪受。
顾言控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将凉秋搂在了自己的怀中，才闭上了眼。
直到听见身旁人均匀的呼吸声，大气也不敢喘的凉秋才敢睁开眼睛。床头柜上亮着的昏暗的灯光折射出了她眼角的泪花。
凉秋觉得自己很疼，那种震撼到内心深处的疼痛感使她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她从被子中抽出手来，细细摩挲着顾言的脸，她的动作很轻，生怕吵醒了顾言。
“顾言，若是，我能心无旁骛的和你在一起该有多好呀，你说我们为什么就不能在一起呢。”她的声音很轻，轻到她自己都怀疑自己有没有说过这句话了。
黑暗中顾言的睫毛轻轻颤了颤。
在凉秋没有意识到的时候，他的心跳加快了。
“你不知道，你那天晚上告诉我你喜欢我的时候，我心里有多么的震惊与开心，那是我所有有记忆的时光里，最开心的一天。真的，比我遇见你的那一天还开心。”她顿了顿，又接着道，“我记得最开始的时候都是我围在你的身边，跟着你转，从食堂到图书馆，自习室，只要是你出现的地方，都有我的身影。你不知道你那时候多么冷漠，看都不看我一眼。”
说到这里她的语气有夹杂着一丝丝怨气。恐怕她自己也没感觉出来。这段话的心酸，只有她自己能体会到，那种经历两世的悲欢，旁人怎么能理解得到呢。
“以后不会了。”顾言在心里默念，以后不会让你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围着我转，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不管发生什么。
他在心里对凉秋做出这个承诺，可承诺这种东西，向来最不值钱，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自己都没有想到，后来有那么一段很长的时间里，竟然是他主动放弃了凉秋。
凉秋借着昏暗的灯光打量着顾言，他似乎睡得很沉，只有他睡着了，听不见她说话了，凉秋才敢对着他散发自己内心深处的情感。
“后来我们以兄妹相称，在别人看来我们似乎很亲近，关系比亲兄妹还要亲，可是只有我们自己知道，双方之间那种真真实实存在的疏远，是怎么也无法忽视掉的。所以我开始远离你，不是因为不在乎，而是因为太在乎，我怕你会因为我而受到伤害。嘴上说着要和你保持距离，其实你不知道，我的心里有多么难过。”她的声音渐渐染上了哭腔。
“你不知道你每一次那么冷漠的对我的时候，我都觉得好难过，可是仔细一想，又觉得自己活该，你做得一切都应该是理所应当的，是我自己，没有能力靠近你，不敢靠近你而已。是我自己说着要和你当陌生人，却还要一次一次的缠着你。”
她把头轻轻靠在顾言的胸膛旁，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呼吸声，这难得的温存，都是她偷来的。若不是他睡着了，她又怎么敢靠近他呢。
顾言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胸前有湿意，凉秋在哭。
他心里泛起了密密麻麻的心疼的同时，又充满了疑惑与不解，为什么，他们明明相爱，却不能在一起。
凉秋，你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原因，到底为什么不能够心无旁骛的和我在一起，凉秋，卡在你心里的那个绊脚石到底是什么？有什么事情我们都可以一起解决的啊，你为什么要自己闷在心里。
你以为只有你自己难过吗？明明我也很难过的啊。
顾言睁开双眼，看着凉秋的黑发。其实他刚才虽然睡着了，但在凉秋说话的时候，他就意识到了。他向来睡眠比较浅，稍微有点动静，都会醒过来。这是多年的习惯。也是顾言内心深处，缺乏安全感的体现。
所以凉秋刚才说的所有话，他都听见了，这是凉秋，第一次在他面前说出这些话，她竟然瞒了他这么久，表面装出来那么冷漠的姿态，其实心里比谁都在乎，凉秋，你这又是何苦呢。
顾言他一点儿也不明白，凉秋心里到底在顾虑些什么。之前他一直以为，凉秋不喜欢他。可是自从知道凉秋也喜欢他的时候，同时也知道了凉秋不会和他在一起的事实。那么得到和失去同时簇拥而来的巨大落差，真的让人难以接受。
他自以为已经很了解凉秋了，可是直到今天，他才知道，他其实一点都不了解凉秋，她心里藏了那么多他不知道的秘密。他从来都不知道。他更不知道，凉秋拒绝他的原因是什么。
“凉秋，为什么你心里有事从来都不告诉我，你既然在意我，就应该相信我才对，为什么说和我在一起会让我受到伤害，明明不和你在一起，我才是受到伤害呀……”
他在心里叹了口气，他真的好想开口问凉秋原因，他想亲口听她说，可是他知道，若是今晚他开口了，那之后他和凉秋的关系只会更僵，因为凉秋只有在这种当他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才肯稍微对他袒露一点心思，若是清醒过后，她估计又是那副比他更加冷漠的姿态吧。既然如此，他不会逼她，他愿意等，等她愿意坦诚相待的那一天。
无论多久，他都会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