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在凉秋那里得到回应，杨帆悻悻的挠了挠鼻头，凉秋带着打趣的嘲讽，虽然没有恶意，不过此刻让她有些难为情，毕竟是刚刚毕业的大学生，心性磨练不够。
她看了一眼凉秋，后者已经在忙自己的事情了，她也没有留在这里的必要了，“凉总，您让我查的大抵就查到了这些，那我就先出去了。”
凉秋没有抬头，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她的思绪还盘旋在顾言为了当上总经理而参与竞标的事情。
突然萌生出一种想法，她想去和顾言争这个竞标，不过只是一瞬，她笑了笑，明明知道顾言不是那样的人，却还是会产生这样的想法，其实她只是，想再顾言心中刷一下存在感而已。
明明不能和他在一起，却还是希望他心中时时刻刻都有她，这样的自己，是不是太自私了，凉秋自嘲的笑了笑，让自己摒弃掉这种想法，才安心投入了工作。
顾远涛最近脾气暴躁，一直处于崩溃的边缘徘徊。
助理走进办公室的时候，他正坐在沙发上抽烟，烟雾一圈圈的晕染在空气中。
“顾总，您约了苏良炜先生今天下午见面。”虽然顾远涛现在被降为公司副总，不过在顾远涛上位时陈茂就一直跟着他，所以叫了这些年也习惯了，称呼一直都没有改过来。顾远涛心里一直都把自己当作顾氏的总经理，自然不会刻意的去纠正他。
顾远涛掐灭手中的烟，顺手扔进旁边的垃圾桶，动作一气呵成。
“我知道了。”他这两天都在约见苏良炜，可是总会被他用各种理由搪塞过去，偏偏现在得看人家的脸色，他不能发作，再者，苏良炜的身份摆在那里，所以，他还是要给他面子的，所以事情一拖再拖，好不容易今天他下午有时间，松了口，答应和他见上一面。
“最近顾言那边，有没有什么动静？”他看向陈茂，会这么问，也是因为还不知道苏良炜已经把竞标资格给了顾言的事情。
陈茂面色为难，顾远涛一直让他留意顾言的动向，只是顾言那人，做事滴水不漏，他根本就查不到什么消息，“前几天他见了苏良炜，但具体情况如何，就不得而知了，顾言办事滴水不漏，我一时也没有查到任何消息。”
所以他们现在甚至不知道顾言那边的进展。顾言此人，事情有没有成功他也没有说出来，具体的结果只有他自己知道。
顾远涛眯了眯眼睛，希望苏良炜不要那么快对顾言松口吧，不过他那么早就见过顾言了，他心里总觉得不安，这次竞标会，对他来说，非常重要，不过若是最后没有成功，他也不会在意，因为不管用什么办法，他都会把公司给夺回来，顾氏的主人，只能是他。
“车钥匙给我，今日我自己去吧。”顾远涛靠在沙发上，闭上了眼睛。
陈茂将车钥匙放在了茶几上，因为他只要工作时间，差不多都是和顾远涛在一起的，说是助理，也差不多是他的司机了，顾远涛会开车，但是他在的时候，他不会主动开车。
陈茂跟了顾远涛很多年，从他进入公司的那一天开始，他就跟在他的身边，顾远涛做事果断，但是他从来没有见他真正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他和顾墨痕的关系他这些年多多少少也了解一点，有时候觉得，其实他这种性格和顾老爷子脱不了关系。
顾墨痕根本就没有将顾远涛当作自己的儿子，这一点他一直都看在眼里，心里也替顾远涛打抱不平。他一直拼命的想要证明给他看，好不容易一步一步的，走到了今天的这个位置，可是半路突然杀出了一个顾言，抢走了所有属于他的东西。
陈茂想，如果这种事情发生在自己的身上的话，他也一定会像顾远涛这样做的吧，把属于自己的东西拿回来。
如果是他，他也接受不了，自己的父亲二十几年来从来没有真正关心过自己，只考虑公司在自己手上会如何，他本来就把他当作工具培养，现在，他却连当这个工具的资格都要被他剥夺。
他在心里叹了口气，终究是不忍心看到顾远涛成了如今的这副模样。明明他也还是那个意气风发的样子，可他觉得，不一样了。
“顾总，你最近几日一直忙于工作，已经很久都没有好好休息了，离下午还有一段时间，先休息一会儿吧。”陈茂出去的时候，他清楚的听见自己是这样对顾远涛说的。
说实话，顾远涛对他并不差，除了脾气不好之外，开的薪水都比其他人的高，所以他死心塌地的跟着顾远涛。这些年顾远涛所承受的压力他都看在眼里，有时候，他作为一个男人，是真的心疼他。
只是简单的，一个下属对上司的心疼。
顾远涛没有说话，但他还是摆了摆手，示意他出去。
他身边能信得过的人，估计也只有陈茂了，也只有他会偶尔的关心一下他，不像顾墨痕，给了他生命，却只是把他当工具。从来没有给过他一句所谓的关心。
想了想，这二十几年来，他何曾真正体会过一天所谓的亲情呢。
所以他讨厌顾言的同时，也羡慕他，他虽然从小日子过得清贫，没有他的生活优越，但是他从小有母亲陪伴在身边，听说他的母亲很爱他，母亲去世后，还有顾墨痕，虽然顾墨痕表面上冷淡，没有表现出什么热烈的父爱，但是顾远涛能够清楚的体会到，他很爱顾言。
所以他羡慕，他嫉妒，顾言可以随随便便的就得到他渴望了二十多年的东西，那个人的给予的亲情。
试想一下，如果顾墨痕把他当作自己的儿子，真正关心过他一下，那么他或许也不会执着于这些所谓的名利地位了，他只是太想证明给他看，想证明自己，也是可以做到他所期望的样子的，可惜他根本就不在意。
顾远涛靠在沙发上冷笑，都说他心狠，可是却没有人说过让他变心狠的那人的半句不是。这世道，还真的是不公平。
他靠在沙发上，小憩起来，本来是想继续处理工作的。但确实敌不过疲倦之意，还是睡了过去。
心里带着对顾老爷子和顾言的恨意，睡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