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当初多亏了你封城死战。姬轩辕之前和我说过，当初幸好是有你的决断，再加上轩辕丘到底是苦心经营了数年，不然，后果难料……”
“至少现在我不会为了那个决定后悔。用一个西陵换来人族百代千秋，我觉得值了。”听完北洛的话，嫘祖更是确信自己当时的选择没有错。
虽然这对西陵本族人来说，可能很不公平。
但是凡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西陵没救了。
而集泷求援的烽烟她也看到了。因为集泷离西陵比离有熊要近得多。
与其把宝贵的兵力投入到完全无望的西陵，还不如把集泷的那些匠人，能救一个是一个。
然而这却不是巫炤能接受的。
嫘祖闭上了眼，摇摇头，“罢了，都是些非常遥远的旧事了，还一直提它做什么？我们不妨好好看看当下。”
薛凌云会意，把相关资料交给了嫘祖。
“井井有条，你已经这样按部就班地铺开了。”嫘祖看了看他最近的计划，非常赞赏。
“还是有些麻烦啊。我先前招募士兵，好不容易才来了两百个。那些老百姓一看有田可种，都不想当兵。”乱世之人，能离兵事远点就远点。
“那孙先生，这几天那些士兵对步枪的训练进展如何。”他转过头找孙传庭。
“颇有成效，不论是射击训练还是刺杀训练都是。打了这几天，他们也不怕炸膛了。”说到这，孙传庭可就开心了。
“不是吧，官军的火器留下的恶名不至于这样吧……我记得就嘉靖那时候都还行啊，我还和老师有幸观摩过他们演习……”就连北洛都吃了一惊。
他老师曲寒庭是成化年间的进士，那时候明军卫所虽然已经大面积崩坏，但所造火铳还可堪一用。
而主时间线那次天星尽摇的时间则是嘉靖年间，那时候的明军京营还勉强看得过去。
没想到就一百多年，大明居然烂成了这个样子。
主时间线上的明末，那时老师夫妇和岑缨刘兄他们都已经去世，人间已无牵挂。而他在忙于抵御魔族侵袭天鹿城，没有功夫到人间走走看看。
现在到了这个平行时空，看到他从小长大的大明烂成了这个样子，他心里也有些不好受。
“这位……前辈，敢问您老师是什么人？”孙传庭看北洛这样说。
“老师是成化年间的进士，只不过他非常看不惯朝中相互倾轧争斗而辞官了。他愤而辞官的时候我还小，我还记得他那时大发脾气，说若是长此以往，国将不国，总有一天，大明会自食内斗的恶果。现在看来，老师他一语成谶了啊……”曲寒庭当初因为性子刚直，老是被朝中诸獠排挤。
“不过好在老师他家乃是有名的中州大族，数出朝廷重臣。哪怕是那时的几位阁臣虽然都不喜他，却都不敢乱动他一根汗毛。”
“看来早在成化年间，就有人意识到大明的问题了。”孙传庭忍不住叹了口气。
“老夫倒是挺佩服尊师，早在百多年前就察觉到大明的这些不妥了。”曲寒庭的气节和风骨，还有他的远见卓识，让孙传庭不得不佩服。
“再远见卓识又能怎样？关键是没人听他的，认识到这一点的人也大都人微言轻，起不了多大作用的。”北洛一个葛优躺，瘫在了太师椅上。
孙传庭沉默了。是啊，有识之士遭排挤，而小人却是大行其道。
众人都没有再说话。
现世，姬轩辕分神所控制的千年一梦中。
“族长，这，这遥夜湾，经天轮怎么会，难道姬轩辕大人他……”一个寄灵族男子非常惊疑地看着眼前熟悉的景象。
“或许，那位大人真的回来了，只是……”风里霜有些疑惑。
她记得很清楚，姬轩辕之前在千年一梦中空耗了四千多年的精神力，本来就快耗干了。而且姬轩辕那时还动用了他最后的余力，净化了西陵。
理论上，这位帝王，真的已经走到了他漫长生命的尽头。
可是今天？她决定试着联系一下他。
姬轩辕的身形随即出现，“风族长，诸位，好久不见。”
“姬轩辕大人，真的是您！太好了！”寄灵族众人一片欢呼雀跃。
“大人，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风里霜现在满肚子疑问。
“说来话长，而且我在此处不过也只留了一道分神，就是你们面前所见的。若有什么疑问，便与我说说吧。”寄灵族在他的梦里呆了几千年，他还是很信任他们。
于是姬轩辕就把最近的诸多事情都向风里霜大致讲了讲。
“原来如此！可是大人，天界的事情，真的需要您去吗？”风里霜有些顾虑。
“我已说了，若是放任上面的情况不管，下界黎民百姓，迟早要遭殃。人间未来灵气有很大可能复苏，虽然这个过程很漫长。这片神奇的大地上曾诞生过多么强大的存在，你我心知肚明。到时候没有了神州一脉出身的仙神守住天门，上面那些异族，岂不是可以随意欺侮我人族？这是我绝对不愿看到的情形。”到时候人间突然之间有了充足的灵气，却还来不及发展出对应的自保能力，就只能任人宰割。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重新变得充足的灵气，只怕会引来无数离魅魍魉和宵小之徒。
除非，上面有自己人死死看着天门。
所以他，必须上去。
凡间的神州人族已经基本上稳定了下来，只要帮他们渡过之后的几次大的灾劫，再稳固住龙渊神封。届时，他，嫘祖，薛凌云，巫山神女等人还有西陵众人便会离开人间。
这片土地自然永远是他们的故乡，但这世间已经不再是他们熟悉的那个世间了。
“也就是说，大人您最后还是要走？”风里霜显得有些失落。
“自然，义不容辞。不过最近我不能集中精力在梦中，我还有别的事情。若无要事，你们就不要进经天轮了。”姬轩辕说完，他的身形就渐渐消失。
“是！”寄灵族众人异口同声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