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接下来如何处置他们？”崇祯没看懂。
“你好好看着便是，说不定，你能遇到几个熟人。他既然可以把老朱和朱老四叫上来，把那些死在建奴手中的冤魂叫上来也没问题。”姬轩辕微微一笑。
“起！”薛凌云将大量巫之血的灵力注入周围的棱晶之中。
这种棱晶，就是当年巫炤在渭水剑炉里用过的那种，非常便于刻画阵纹，是巫之国一脉相承的技巧。它是由近乎纯净的水晶注入巫之血缓慢加工而得来的。
多铎也被放进了人群，这是姬轩辕让崇祯特意带上的。
随着阵法启动，大地微微发出阵阵颤抖，一声声鬼嚎骤然响起。
“呜！”一阵诡异的声音在坤位响起，随后，一个满身血污，穿着破碎的盔甲，身上插满了箭支的鬼魂从地上发出暗紫色亮光的坤字符印里爬了出来。
“还我命来！”他举起一把阴气凝成的大刀，身上还插着好几支箭，血淋淋的，拖着沉重的步子，迈向杀害了他的建奴们。
“卢建斗？！”孙传庭大惊失色。他们当年可是一起剿贼的老朋友了，虽然现在的卢象升看起来很可怕，但是孙传庭还是认得出他。
“卢象升，他，他不是死了吗？”多尔衮大惊失色，当初围杀卢象升就是他亲自指挥的。
“卢象升？！”崇祯也是吃了一惊。
“建奴狗贼！还我命来！”又是一个脖子上拖着长长的白绫的老者。
“孙师？”崇祯大惊，这不是在高阳自缢殉国的孙承宗吗？
“孙大学士？”范景文愣住了，孙阁老他们都是认识的。
“还我命来！还我命来！还我命来！”无数道鬼魂开始哭嚎。
“那是，小曹将军！”有眼尖的人把鬼魂中提着一支长枪的曹变蛟认出来了。
“啊！！不！鬼啊！”多尔衮他们早就吓得面无人色。
“不要过来，你们不要过来！”他们现在是三魂被吓掉了两魂，七魄飞走了六魄。
“还我命来！还我命来！……”无数为抵抗建奴而死的不屈英魂，从坤位的地下爬了出来。
“啊！”多铎和济尔哈朗他们哪里见过这种阵势，纷纷吓得屎尿齐流。
但这并不能阻止鬼魂们的复仇，他们举起各色阴气形成的兵刃，甚至干脆就拿牙齿咬。
曾经高高在上的建奴八旗贵族们惨叫连连，他们身上的血肉被复仇的鬼魂们一块块地撕了下来。
卢象升的鬼魂看了福临一眼，没有动手。
但紧随其后的曹变蛟一跃而上，用手中阴气凝成的长枪一枪洞穿了福临的胸膛。
“不！”布木布泰悲戚地大喊一声，随后吸引到了一群死去明军冤魂的注意。
她被撕成了碎片。
“杀虏！杀虏！”这是战死松山的秦军将士们英魂的怒吼，孙传庭还认得他们，这些战士都是他亲手带出来的兵。
一个多时辰过去。
建奴的八旗贵族们被复仇的鬼魂们撕得粉碎，地上流满了血水烂肉。
“是时候了！”薛凌云拔出昭明，对着大阵内的怨魂们一指。
金光一闪，他们身上的怨气彻底消散。
卢象升他们纷纷变回了他们还活着的时候的样子。
“陛下？您？臣？……”卢象升眼睛很尖，一眼看到了正在他们面前的崇祯。
“卢爱卿啊，是朕负了你们啊！”崇祯突然觉得鼻子一酸。
“能得陛下这句话，臣万死不辞！”卢象升对崇祯行大礼。
“卢爱卿啊，朕一直想……”
“当！”照胆自薛凌云背后飞出，插在正互相接近崇祯和卢象升之间。
“仙长，你这是？”崇祯很是不悦。
“陛下，阴阳两隔，不宜再离太近。卢大人，您现在是鬼，而陛下是活人，你离他太近，只会把阴气过到他身上导致他生病，而卢大人你们一旦离开阵法，如今万里晴空之下，太阳的力量足够让你们魂飞魄散！”薛凌云拦住了在作死的边缘疯狂试探的崇祯和卢象升。
“陛下请节哀，臣不能再为陛下效死了……”卢象升神色黯然。
“建斗啊，你们可以安息了，如今建奴主力已被歼灭，京师光复，不日就要北伐关外，犁庭扫穴！”孙传庭上来安慰他。
“唉，可惜我没法看到那一天了，伯雅啊，等到那一天，你给我上柱香，烧点纸钱，慢慢和我聊吧……”卢象升神色戚然。
“陛下？”孙承宗也看见了崇祯。
“孙师，你们，你们都在，朕……”崇祯现在才发觉，建奴究竟对大明造成了多大的伤害，到底有多少仁人志士为了抗争，前赴后继地倒下了。他控制不住自己，忍不住痛哭流涕。
在场的许多人，不论生死，都留下了泪水。
不少人看着阵中原本早已死去的亲人，隔着阵法痛哭流涕，心中五味杂陈。
“……孙师，卢爱卿，朕已决定，御驾亲征辽东，扫平鞑虏，永绝后患！替所有被老奴和那黄太吉所害老百姓报仇！”沉默片刻，抹去眼泪，崇祯脑子一热，决定要亲征。
“陛下不可！”卢象升被吓了一跳。
“陛下万万不可！”孙承宗也被险些吓得跳起来。
“伯雅！你快劝劝陛下！”着急的卢象升看到一旁的孙传庭，连忙让他帮忙劝说。
“建斗，孙阁老，你们多虑了。如今我军可在野战中堂堂正正击败建奴，早就不必龟缩防守了！此次建奴主力近乎全灭，各地望风而降，丧失三十余年的辽东大好河山已经可以夺回来了！”孙传庭带来的消息让卢象升和孙承宗心中一阵火热，随即就是一阵失落，他们，终归是看不到了。
太好了，这个困扰了大明三十多年的心腹之患，终于要被彻底消灭了。
“臣为陛下贺，可惜臣不能再为陛下前锋，替陛下踏平辽东了！陛下珍重！”卢象升的脸上流露出释然的神情，他的身形缓缓消失。
“卢爱卿……”崇祯突然觉得自己的眼眶再度一湿。
“陛下，建斗他已经放下了，他去了。老臣能见如今盛景，老臣亦死而无憾，老臣也去了，陛下千万珍重！”孙承宗的身形也渐渐变得透明，消失不见。
“孙师……”崇祯忍不住擦拭了一下眼泪。
“陛下，若有来生，臣还愿为陛下效死！”曹变蛟也心满意足了。他们曹家和鞑子，流寇斗了一辈子，终于看到了曙光……然而他却已经与这一切阴阳两隔……
崇祯再也控制不住，转过身去。
此次过后，各种原因死于建奴手中的冤魂亲手对建奴高层复仇，怨气消散，他们可以不用再滞留于这个平行时空的鬼界，可当即去照转轮镜台，然后跳轮回井了。
……
“孙传庭，你分出一半兵力交于陈奇瑜，让他负责荡平湖广一带的清军和闯贼余部。其余大军，待到补给物资运抵，包括你与李信，随朕远征辽东！此次，务必要做得犁庭扫穴，永绝后患！”崇祯咬着牙下令。
“臣遵命。”孙传庭领命，目前还在陕甘一带忙活的陈奇瑜手头的兵力确实不太够，是该再给他一些支援了。
而且剩下的建奴都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了，杀鸡用不着牛刀，十五万弹药充足的大军足够踏平辽东。
PLA已经撤走了，他们要返回松江府。目前的情况，不再需要他们再帮太多了。
而且第二批的教导队也出师了，总计四千多人，负责帮助大明训练新军的教官们也纷纷撤走。
“这下大明不会亡了吧？”被抽去当教官的战士们回到部队中和战友们闲聊到。
“只要那些酸儒不乱鼓噪，崇祯不再犯傻信他们，大明至少两百年内没问题。”
……
五月二十五日，明军十六万大军在久经战火的京师誓师，出关征伐辽东。
而大同总兵姜襄被解除兵权，所有边军军官并被要求到南京接受学习，二万新军接替了对蒙古的防守，同时边军接受新军教导队的整训，淘汰了大量老弱病残。
“这皇上也是瞎折腾，还要我们学习？我们是几个粗人，学什么？”姜襄几个人很是担心。
“姜将军，你们就别抱怨了。俺也去那军校里面深造过，你们就把它当成是我们武夫的国子监就行。据孙大人说，以后所有军官都得识字，还要熟读兵法和历朝历代的经典战例。皇上有意恢复永乐年间的领土，还有西征的想法。只要你们在军校里成绩优秀，不怕没仗打！”负责带他们南下的一个山东籍的团长和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姜襄他们几个闻言松了口气，还好，崇祯不是要卸磨杀驴就行。
“唉，我说陛下也真是的，俺们还是识字的，不用再上个武夫的国子监吧？”虽然自己应该不会被卸磨杀驴了，但姜襄还是有意见。
让他们这些个粗人看书，这不是成心为难他们吗？
六月初一，吴三桂军向陈奇瑜投降。
鳌拜和满达海听说这事，气得不行。
然而他们现在困守南阳，什么也没法做，夹在顺军和明军中间两难做人，现在吴三桂这个墙头草倒戈，他们更加被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