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锋，你很令我失望，如果你能乖乖接受自己死亡的命运，那还会少些痛苦。”德莉莎继续着微笑，但说出的话却依旧可怕。
“就算死，我也要死个明白！”杨锋逼视着德莉莎。
“哎……这么想听的话，告诉你也可以。你所认识的德莉莎，已经死了，或者说，她根本就没有存在过。”
“你不是活得好好的！”
“你不明白的，在过去我早已经死了，我都记不清自己死了有多少年了，也不记得自己生前究竟是谁，叫什么名字，甚至为什么会死。但死后，我得到了虚无之使徒这个称呼。”
“我看着时光一天天流逝，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还有意识，为什么我没有就这样在风中消失。我在不知不觉中变强，强大到令所有人畏惧。”
“或许是女人的天性，有一天，我感到了孤独，于是我加入了一个组织，叫做世界蛇，说起来，当时世界蛇的蛇很快就开始畏惧我的实力，担心我有一天会将他取而代之，他想办法排挤我，架空我，还计划要杀死我。可笑之极，为什么我到了哪里都注定是这么孤独呢……”
“我只能杀了他，但他没死，反而去了量子之海。我也成为世界蛇新的主人，这样所有人都得听我的了，我想着这样就不会再孤独了吧？可我明显错了，怕我的人依然怕我，我还是没变。”
“数十年前，我累了，当世界蛇的主人也显得无趣了，所以我想到遵循脑海里面的意识来人间来看一看，于是我告诉了那个叫瓦尔特的家伙，我不会回来了，世界蛇就交给他了，并且把这个文明纪元的理性核心给了他。并且找来了渴望，征服，疾疫，静谧和重力来辅佐他。然后舍弃了大部分的力量，来人间找载体。”
“而我当时也是碰到了一个被仇恨给充斥着的男人，而他怀中已经死去的小姑娘居然有着上个纪元的超神之键作为本命神器。而那个男人的经历也让我同情。所以我作为灵魂体附着在了那个小姑娘身上，使她重获新生。”
“可今天，你的情绪化触动了你身体里面的理性之使徒的力量，那应该是瓦尔特给你的，拿来抵挡我的一道保护措施吧？可惜，使徒的力量让我找回了自己的记忆。果然……还是活着的感觉好呢……”
“哦……我全明白了。”杨锋竟收起了自己的力量，“吓我一跳……原来是这样。”
德莉莎微笑如故：“你在濒死的刹那竟使出了理性之使徒的能力，这是唯一能与我抗衡的力量，对我是个威胁，所以我现在还是要杀你。”
“不可能。”
“什么？你说不可能？”德莉莎忍不住笑出声来，“你傻了吗？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当然是因为爱。”
“哈哈哈哈！杨锋，你真是个傻瓜，你所爱的女人从未存在过，这几年的记忆只不过是我的一场梦，现在梦已经醒了，你却还在说这些废话吗？”
“那是因为你还活着啊……明明就活在我的面前，只不过是多了些记忆而已，德莉莎还是德莉莎。”
“你在说些什么疯话……”德莉莎不再微笑，她显得愤怒起来。
“你的理性告诉你，自己应该干什么，但你的灵魂却不会随着记忆改变，脑海里的东西或许会被忘却，但记在‘心’里的东西，是不会消逝的，她永远伴随着你。”
“我根本听不懂你在说些什么！”
“你只记住了孤独的感觉，几百年几千年过去了，那些过眼的云烟的确没有价值，我想你应该比我清楚。再过几百年，你会忘记这几年的岁月，你又会忘记自己的名字，你也会忘了我的名字，但你的‘心’还记得一些事情，你的灵魂永远都记得，曾经爱过一个人。”
“鬼话连篇……你不要再说了！”德莉莎只是一挥手，杨锋整个人就被抛飞起来，然后重重摔在德莉莎面前，她的手覆在了杨锋的额头，“魂飞魄散才能让你闭嘴吗？如果你说得都对，我肯定不会杀你的对吧？可我刚才已经杀了你一次了，我现在同样可以毫不犹豫地取你性命！”
杨锋冷哼一声，脸上还伴随着冷笑，气焰嚣张的程度十分欠揍：“杀吧，我不会恨你的，不过你肯定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德莉莎的脸气得通红，她知道自己此刻已经非常失态了，也知道原因，所以这更让她恼火。
“好……你很好……杨锋，我确实可以告诉你，那部分的记忆的确让我无法杀死你，但我还有别的办法！”她又恢复了微笑。
“出来了……”
“会是谁赢了……”
空间裂缝中走出的是德莉莎，所有人都如面大敌，他们输了，很有可能会死。
杨锋靠在德莉莎的肩上，他好像昏了过去，但显然没有死。
“回去吧，你们带着他回去吧。我也要走了。”
“嗯?你说什么？”杨修说道，不过何止是他，所有人都不明白。
来的圣级强者们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全都愣在那里，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这场战斗，已经结束了，不会再有人流血了。
这时候还是紫范第一个走了上去：“你……还是德莉莎姐姐吧？”
德莉莎低下了头：“他说得对，我就是德莉莎，德莉莎也就是我。我以为恢复了曾经的记忆就可以抛弃眼前这一切，否定这短暂的人生中所有的情感，我错了……我伤害了他，对他做了这样的事，我和他就再也回不到从前了……就让他永远忘记我吧……这，也是对我的惩罚……”
“他那套歪理对我很适用啊！哈哈哈！因为我的灵魂知道，自己忘记了很重要的事情啊！”德莉莎又放肆地笑了起来。
这世上最痛苦的折磨，或许就是你明明承受着痛苦，但却又不自知……
德莉莎的笑声突然止住了，她的嘴角尝到了一种味道，咸涩，湿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