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鄞醒来,发觉有人枕在他旁边睡着了,定睛一看,是纪辰。
慕容鄞动了动身,纪辰便醒了。
“唔,你醒了。”纪辰揉了揉眼睛,神情还有些恍惚。
“炽隐呢?”
“她说你快要醒来了,就去拿吃的去了。”
慕容鄞坐起身来,突然觉得头有些不舒服,他用手扶了扶额头,脑海里闪现了昨天晚上的事。
“昨天我…”
“昨天炽隐那眼神像是要杀了那个美人一样。”纪辰想想就后怕,“哎我说,昨天大半夜的她是怎么出现在你书房的?”
“也许是先乔装成丫鬟进来。”
纪辰八卦的看着慕容鄞,问道:“你是不是已经跟她…”
“我不知道…”慕容鄞抱着头,“我只记得她一开始进入书房说是有要事找我,随后我就闻到一股香味。过后我就不记得了。”
慕容鄞突然想到了什么。
“昨天晚上是你先过来的吗?”
“是炽隐先过去的。”
“那我跟那个琉月…”慕容鄞没有往下说,突然陷入沉思。
“我也不知道,所以就来问你。”
“你见到我的时候我是怎样的?”
“挺好。”纪辰摊了摊手,“除了已经晕倒了。”
“晕倒?”
“是啊,晕倒了。你还一直抓着炽隐的手不放。”
慕容鄞扶了扶额,努力回忆着昨天晚上琉月来了之后的事,无果。
“你醒了。”炽隐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慕容鄞不安的看着她。
“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炽隐一边问道,一边将汤递给慕容鄞。
慕容鄞接过汤,“我头还有些晕。”
“这是我打的,休养一下就好了。”
慕容鄞端汤的手颤抖了一下,惊恐的看着她。纪辰则在一旁不敢出声。
“我对昨天的事真的没什么印象了。”慕容鄞苍白的解释着。
他也想知道之后发生了什么。
“我若不打晕你,你就要多娶一个太子妃了。”炽隐一想到昨天晚上的局面,就有些气愤。
炽隐的话像一道雷从慕容鄞脑海里炸开。
“这…”
“额…那啥,我还有点事,就先走了,你们慢慢聊。”纪辰只想快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站住!”炽隐可没打算让他走,“你继续看着他吧,我去了一下昨天的后事。”
“…好”
“拜托了。”
炽隐干干巴巴的客气了一下,就离开了,留下纪辰和慕容鄞两个人不知所措。
纪辰恨铁不成钢的看着慕容鄞,说道:“你说你中啥毒不好,非要中这种毒,要不是炽隐来得及时,你就等着当爹吧。”
“我…”
“昨天那个美人姿色也是一绝,为何就看上了你呢?哎!”
“你就别挖苦我了。”慕容鄞无奈的叹了口气,“没感觉错的话,她应该特别生气。”
“那是相当生气啊,你看她那眼神,像是要吃人一样。太可怕了。”
“她方才说处理后事,何事?”
“昨天除了那个美人,还有一个男的也潜入了府中。”
慕容鄞眉心一紧。
“我这戒备森严,他们是如何躲过那些暗卫的…”慕容鄞思索着,突然想起了什么。“莫非…”
慕容鄞猛的起身想要下床,竟没注意到汤被打翻。
“你干嘛呀?”
“随我去找个人。”
“炽隐说了不让你离开。”
“你什么时候听她的了?”
“你的头不痛了是吗?”纪辰无奈的瞟了一眼慕容鄞的头。
“嘶…你别说,你一说就开始痛了。”
“来人,换个被褥。”
“是。”
纪辰摇了摇头,“我看你还是继续在房间呆着吧!本来你昨天的事就还没翻篇,别又整出个别的事,我可担待不起。”
“可是…”
“可是什么啊可是。”纪辰不管三七二十一,拖着慕容鄞进了房间。
两人坐定后四目相对,默契的叹了一口气。
琉府。
“小姐,太子妃来看你了。”侍卫的一句话让琉月坐立不安。
琉月佯装镇定的说:“我昨天夜里感染了风寒,怕会传染给太子妃,你跟她说改日再会吧。”
“是。”
“抱歉太子妃,我家小姐昨天夜里感染了风寒,怕会传染给您,说改日再会。”
“这样啊,那烦劳你把这个给你家小姐。”
炽隐递给侍卫一封信,侍卫接过。
“好的。太子妃慢走。”
炽隐点了点头,走了。
“太子妃走了吗?”
“走了。太子妃让我带了封信给您,还请小姐过目。”
琉月接过信封,挥了挥手,侍卫便离开了。
打开信封,只有一句话。
琉月的神情突然疑惑了起来。
炽隐,你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炽隐一进房间,就看到两人用害怕的眼神看着她。
“你们怎么了?”
“没…没什么…你这么快就回来了。”
“快吗?”
“挺快的。我想起来我有点事,我先走了。”纪辰一溜烟就离开了。
留下慕容鄞和炽隐面面相觑。
炽隐走到床边。
“这被子怎么换了。”
“额,我一不小心把汤洒了。”慕容鄞似乎有别的话想说。
“这样啊。”
慕容鄞点了点头,“那个…”
“你说。”
“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你真不记得了?”
“我只记得她突然来书房说有事找我,后年我就没印象了。”
“昨天我一进书房,就看到你跟琉月衣衫不整的在一起。”
“然后呢?”
“你还想有然后?”炽隐咬牙切齿道。
慕容鄞瞬间明白了自己言辞中的不妥之处,“我错了。”
“还好我来的及时,不然你的清白可就没了。”炽隐语气像是调笑,神情却有些咬牙切齿的感觉。
“那你为何还要打晕我?”
“就顺手啊。我可是帮你维持了一个好丈夫的形象。”
“你一个顺手,我到现在头还疼着呢。”
“你这是活该,明明知道自己易受毒,还总是自己一个人待着。”
“你这是在担心我?”
“嗯。”
慕容鄞对炽隐的回答有些意外,心中欣喜。
“你终于承认了。”慕容鄞拉着炽隐的手,深情的看着她。“我等你承认等了好久。”
“说得好像我很早就…唔”慕容鄞的吻突然袭来,打断了炽隐的话。
慕容鄞松开炽隐,“你把我打的头疼,不得补偿一下我?”
炽隐没有说话,脸颊有些微红,站起身来想走。慕容鄞将她拽过来,问道:“去哪?”
“不去哪,我就是想去找下沁儿。”
“我头都还疼着,你居然就这样走了。”慕容鄞的眼神带着委屈。
“我一会就过来。”炽隐并没有留下的意思。
慕容鄞有些失落,“好吧,那你去吧。”
“嗯。”
炽隐走了,慕容鄞也跟了上去。
“我跟你一起去吧。”
炽隐停下脚步,“你头还疼着呢,还是好好歇会吧。”
“不打紧的。”慕容鄞拉起她的手,领着她往前走。
“你该不会不是去沁儿那吧?”慕容鄞的语气像是在与炽隐调笑,眼睛盯着她,似乎看穿了什么。两人四目相对,一个在隐藏一个在试探。
“回去吧。”慕容鄞开口道。“我们一起回去。”
“我不。”炽隐定定的站在那里,抗拒着慕容鄞的拉扯,想要挣脱他。
慕容鄞摇了摇头,将炽隐的手用灵力缚住,随后将她一把抱起。
“慕容鄞,你放开我!”炽隐明显不满慕容鄞的禁锢,在他怀里挣扎着。
“你没了灵力,还是有些许好处的。”慕容鄞对怀里的人笑了笑,大步的朝房间走去。“你若是再咬我手,我就把你整个人都定住。”
“你放开我!”炽隐突然感觉自己动弹不得。
慕容鄞踢开房间的门,将炽隐放在床上。炽隐瞪着慕容鄞,没有说话。慕容鄞悠悠去把门关上了。
“你已经知道了是吗?”
炽隐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
“我忍受了这么多,好不容易要结束了,你不能就这样让它解除,不然我的痛苦就白费了。”慕容鄞笑了笑,轻轻的抚了抚炽隐额前的碎发。“无论怎样,都是我自己的选择,你不要有负担。”
炽隐的眼眶有些泛红。
“慕容鄞,你就是个傻子!我的劫数是我自己要承担的,你来管什么闲事!”
“如果你没有挨温洺那一掌,没有给我解封经脉,我会让你自己承担的。”慕容鄞看着炽隐,“眉心的印记,是因为那一掌消失的吧。从那之后,我再也没见你用过冰系灵力。”
“我那是为了不暴露身份。”
“是吗?那为何给我解封经脉那天你还会把自己冻住?”
炽隐没有说话。
“炽隐,你已经无法控制你的灵力了。”
“那又怎样。就算是如此,你也不必管这闲事。”
“是我要管的闲事,与你无关。”
“你!”炽隐的语气带着愤怒。
“只要过了今晚就好了。”
“你承受不住的,那是龙神的劫难。”炽隐看着慕容鄞,有些不忍。“你就,分回给我,趁现在还能换回来,过了今晚,一切都无法改变了。”
慕容鄞无奈的笑了笑,“早知道,今天就不让你出去了。临渊也是,为何要告诉你这法子呢?”慕容鄞在炽隐身上搜了搜,拿出来一道灵符。
“不要!”
慕容鄞释出灵力,灵符烟消云散。
慕容鄞突然剧烈的咳嗽起来,炽隐感觉到慕容鄞对她的束缚失效了,连忙起身。
“慕容鄞!”慕容鄞摊开手掌,一抹鲜血染红了他的手。
“你乖一点,这几日我灵力不太受控,我还想坚持到最后。”
炽隐拿手帕将血擦干净。
“值得吗?”
“你值得。”慕容鄞笑了,“炽隐,现在我能保护你了。”
“慕容鄞,我有说过你不能保护我吗?”
“没有。但是我想把你保护的很好,不会受伤的那种。”慕容鄞抚摸着她的背,“别哭了,再哭珍珠都不值钱了。”
炽隐突然笑了,“你这人怎么这么烦啊!”
慕容鄞被炽隐的样子逗乐了,摸着炽隐的头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
“你现在好像一只兔子。”
“你才像兔子!”炽隐起身,“你全家…”炽隐突然想起了什么,闭上了嘴。
“哈哈哈哈,你说我全家都是兔子,你不还是兔子吗?”慕容鄞凑到炽隐耳边,“是吧?娘子。”
炽隐白了一眼笑的正欢的慕容鄞,气鼓鼓的瞪着他。没一会,慕容鄞便止住笑声,对上了她的眼神,两人对视了许久。
“你…你一直看着我作甚?”炽隐被看的有些不自在。
慕容鄞突然凑上前去,炽隐连忙避开,却被慕容鄞抓住了。
“你…”慕容鄞用手指抵在了炽隐唇上,将炽隐打横抱起。
“慕容鄞…”
“我们把成亲那天没办的事补回来吧。”
…
无妄涯——无门。
灵元爬行至临渊身边,头时不时的动着,似乎在说些什么。
临渊朝它点了点头,喃喃道:“如此也好,省的我跑去见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