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小院,跟青沫提到了这英子去了秀春楼,青沫眉头便是一皱。
按说英子回,也应该回上工的主子府邸,哪里有去花楼的。青沫又问:“可是从正门进去?”
青昊说:“未曾,是从后面巷子的窄门进去的。”
青沫觉得这才正常,不然一个姑娘家从花楼正门进,必是会惹人非议的。
正思索着,院门又是一阵敲门声,小花娘去开了门,带了位身着兵服的小丁过来,带了一个令牌,上面刻着“雀”字,众人立刻明白这是张千户私人的信物。
那小兵丁也是大方,抬手冲着大家拱手行礼,便开口说:“婉姑娘,我家老爷派我来传几句话说与您几位听,几位现下可是方便?”
青沫吩咐小花娘去小厨房给客人煮茶,眼看着小花娘走开了,几人就着院子的小石桌就坐下。
那小兵丁也没有多周旋便说:“您说的那个英子姑娘,老爷派着小的去亲自跟了。这姑娘是个孤儿,父母亡故以后,也没有亲戚愿意帮忙,就在路上成了乞儿,那个时候也就孩子那么大,后来被一家绣坊收了,做打杂的学童,这姑娘也是认真,边打杂边学习,绣工竟然真的拿的出手了,也就留在秀坊专做绣活。”
青沫点点头说:“背景倒是干净。可有何疑点?”
小兵丁继续说:“您说的那个洁儿姑娘,小的借着白日缉查逃犯的名义,去了秀坊英子姑娘做活的秀坊,把做活的和休息的都看过了,并未见到过有相似的模样在秀坊做活,您确定洁儿姑娘跟英子姑娘在同一家秀坊做活?”
青沫说:“是,洁儿娘说过,英子是在街坊上看见了洁儿在卖的绣帕才认识洁儿的,便介绍了洁儿去她主家那里,卖了自己做活凑的看病钱,应该是和洁儿在一家做活没错的。”
那小兵丁很肯定的说:“小的怕有何遗漏,特地要过他家名册,一一对过,确实没有一个叫洁儿的姑娘。”
何焱问:“有没有可能改过名?主家若是收了奴仆,改名应该也是正常。”
小兵丁摇摇头回:“那户册上改过名的,都将原名备注在后,并未有一个姑娘曾用名为洁儿的。”
青昊又说:“我们今日跟了那英子姑娘去秀春楼,您可见到她去过?”
小兵丁说:“今日办了其他案子,还未跟她。明日一早我就带人去查秀春楼。”
青沫听着小花娘出小厨房的声音传来,便轻声跟小兵丁嘱咐:“洁儿娘不知道女儿失踪的事,您且帮帮忙,瞒着些。”
那小兵丁立刻客气的称“是”。
“来来,喝口茶润润嗓子。”小花娘端着茶盘,第一个就先敬给小兵丁,小兵丁喝了茶就起身说道:“谢过大娘,茶水很甘甜。小的这边还有公差,就不多打扰了。”
小花娘不知道他们已经谈完事了,还以为自己打扰了,立刻就说:“官爷可是我打扰了,您几位且谈着,我去做些小食来。”
青沫立刻拦住小花娘便道:“洛姨,这位小官爷已经说完话啦,就是来帮千户传个话,两句说完得回去复命的。”
小花娘这才明了,几个人送过小兵丁又回了院子。
小花娘怕几人有事谈,便真的回了小厨房,准备做几道可口的小点。青沫倒也真的有事相商,也便由着小花娘去忙。
青沫思索了片刻,便决定,再去趟秀春楼,苏丝丝身在秀春楼,应该是知道一些事情的,即便不知道,也应该有些许观察。
这次没有让何焱跟青昊跟去,青沫只带了桃芜,换了男装便又去了秀春楼。
进了秀春楼,小厮认出青沫,立刻扭头往后看,发现只他们二人,还有些诧异。
青沫便说:“不用看了,今日只我二人,你且去给丝丝姑娘传话,就说婉二爷来了,不吵不闹,只听一曲便走。”说完递给小厮一个小灵石。
小厮看他俩并没任何闹事的征兆,便接了灵石去询问丝丝。反正丝丝姑娘是张千户的,也无人敢真的为难她,她不想见,挡了便是。
未曾想,小厮报过婉二爷的名号,这丝丝姑娘竟然欣然的同意了。
小厮只好带着青沫和桃芜二位爷入了丝丝姑娘的房间。关了门扒了会门缝,确实听着是琴声响起,才放心的下了楼。
“他走了。婉姑娘可是有事要说?”苏丝丝听着小厮走远了,一边抚琴一边问。
青沫笑了笑说:“还是过来麻烦苏姑娘了。”
苏丝丝赶紧回道:“您别这么说,虽然是您提出的案子,可是毕竟受益最大的是我们,有什么小女可帮忙的,义不容辞。”
青沫也不拐弯磨角,直接开口询问:“苏姑娘可在楼里见过外面的姑娘进来?我是指不在你们秀春楼做事的姑娘。”
苏丝丝略略回忆过,就摇了摇头:“未曾见过。外面的女子都是轻看于秀春楼的,一般不会有年轻女子来,来的也只是为了捉她家夫君或孩子。”
青沫想了想,又问:“那后巷那个门通向哪里?”
苏丝丝说:“那个门是厨房的后门,日常就是倒倒泔水运运菜,没有客人走那里。”
青沫还是忍不住跟苏丝丝说:“劳烦苏姑娘多关注下那道门,我的人看到过英子姑娘进去,而且未见到她出来过。那必然这英子姑娘还未出来过。”
“好的。我让小丫这两日多跑几趟小厨房便是。有了消息就让小丫去找您。”
青沫这才起身谢过苏丝丝,开了房门,出了秀春楼。
回去的路上,青沫走着便思考着。英子姑娘介绍了洁儿去秀坊,可是秀坊的户册并没有洁儿这个人,洁儿只可能是半路上出了岔子。这户册是不能随意更改的,那有没有可能,这户册有两份?不然更改户册得去官家通报审批,这个人凭白消失,官家定然会查问。
而且这秀坊,和那香楼有何联系?明面上,只是同样为商,可是这秀坊的人,死在香楼,秀坊不可能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