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晴欢低声道：“也许何月被威胁了，对方是个危险人物，宋雪不知轻重，想拿肚子里的孩子威胁对方，没想到却被对方灭口，何月担心自己的安危，所以选择将错就错。”
大家全都沉默了，半晌，陈柯忽然说：“不如，从明天开始，我们轮流跟踪何月，也许会有线索。”
“也只能先这样了。”高龙看了看大家。
顾晴欢点了点头，眸光低垂，神色依旧不见轻松。
翌日。
阴雨天气。
殡仪馆前，前来悼念的粉丝们络绎不绝。
宋雪死得突然，遗体目前仍在医院的太平间内，何月在殡仪馆里设置了一个公开悼念的场合，让亲友和粉丝们能够在这里寄托哀思。
顾晴欢和池浅身穿黑衣，神情肃穆地站在人群中间，目光齐齐盯着远处一个身穿黑裙，脚踩黑色高跟鞋，拎着包包，正在接受记者采访的女人。
“那个何月，真的长得挺漂亮，我觉得她都可以去当女明星了。”池浅在一旁小声嘀咕。
顾晴欢瞥了一眼对方，何月作为女经纪人来说，确实漂亮得有些过分了，尽管她今天脂粉未施，又穿了一身黑衣，但丝毫无损她的美丽。
“听周小然说，这个何月以前是模特，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选择从事经纪人的工作，宋雪在娱乐圈里红了之后，也还是没换经纪人，她对宋雪的所有事情，应该全都知道得清清楚楚，所以宋雪肚子孩子的父亲是谁，她一定同样知道。”顾晴欢语气肯定地说。
过了一会儿，何月离开记者访问区，神色哀伤地上了一辆车，池浅的目光，轻轻扫过远处停在树下的一辆车，里面坐着廖劲和陈柯。
许久之后，黑色车子缓缓启动，廖劲载着陈柯，悄无声息地跟上了何月的车子。
“但愿我们能找到线索。”池浅自言自语。
“我们撤。”顾晴欢低声说道。
傍晚，大家齐聚在廖劲家，晚上的跟踪，换了高龙继续跟着。
“大家今天有什么收获？”顾晴欢问。
廖劲摇了摇头，神情沮丧，“何月去了公司，处理了一些合约问题，之后就重新回到殡仪馆，再也没离开过。”
顾晴欢垂下眸子，继续这样跟踪何月，恐怕不会有什么效果。
“要不然，我们再等等？”陈柯建议，“看今晚高龙跟踪得怎么样。”
次日，熬了一宿的高龙出现在顾晴欢面前，黑着两个眼圈摇了摇头，“那个何月，离开殡仪馆之后，就住进了附近一家酒店，压根没回过家，我守到早上，看到她出现在酒店大厅，接受记者的访问，我才回来。”
“记者访问？”顾晴欢有些意外。
这些天，何月前前后后起码接受了大小七八家媒体的访问，她好像有意安排了这么多记者来环绕自己，似乎想要一直把自己置身于镁光灯的曝光下。
“跟她亲如姐妹的宋雪死了，按道理，她不是应该心情悲恸到无法接受访问吗，怎么还能天天见记者呢？”池浅好奇地问。
“也许，她想借着这个事炒作，给自己拉一些热度？”陈柯猜测。
高龙挠了挠头，“也有可能，毕竟她长得那么漂亮，做经纪人可惜了，趁着热度再当一回明星，也是娱乐圈里常有的事嘛。”
大家互相看了一眼，彼此沉默。
“要不，我们干脆把何月给绑回来，吓唬吓唬她，说不定什么都能问出来了。”陈柯耐不住性子，一拍桌子，掷地有声地说。
“再等等。”顾晴欢咬了咬唇，低声说。
不到万不得已，她还不想用这个办法。
*
审讯室。
外面早已是大白天里，可里面，四周的窗户都被厚重的铁栏杆隔上，阴暗的光线中，屋子里只有一盏灯光还在亮着。
坐在椅子上的男人身姿笔挺，尽管一夜没睡，却仍旧气质清贵，眸光迫人，仿佛坐在他对面的，才是犯了错，需要被他审的人。
他前面的审问人员们熬了一夜，早已耐性全无，有些坐不住了。
“霍景琛！再给你一次机会，你究竟有没有把宋雪推下楼？”面前响起一声拍桌子的声音，审问人面色沉沉地怒问。
男人半边脸隐藏在昏暗里，半边脸微微扬起，露出淡淡的笑意，“你们不是早就握着证据，证明是我杀了她吗？”
那人的精神已经崩溃到了极致，他再度用力拍桌子，“别跟我们打哑谜！我们现在就要知道你的确切回答！你为什么要杀宋雪？你是怎么把她推下去的！”
低沉的笑声在审讯室里响起，一时之间，把审问的几个人全都弄得愣住了。
半晌，霍景琛薄唇轻扬，唇角浮起一抹嘲讽的笑意，“有本事，你们自己去查。”
审问人员们彼此面面相觑，谁也拿霍景琛没办法。
过了一会儿，其中一人接了个电话，他听了几句之后，朝身侧的人示意了一下，两人随即走了出去。
霍景琛眸光微阖，经历了一夜的车轮战，他的确有些疲惫。
此时此刻，他脑海里闪过顾晴欢的脸，也不知道她在家里如何了，有没有好好吃饭，好好睡觉。
短暂的休憩过后，陌生的脚步声在审讯室里响起。
他抬起眸子，平静地看向他们，这一次，换了一批新的审讯人员。
为首的男人年纪跟他差不多，二十多岁的样子，眉目俊秀，身穿制服，只是眉宇间始终萦绕着一股乖戾的气息。
“霍景琛，一夜没睡，你应该有些累了吧。”那人微笑着示意其他人给霍景琛松开手铐。
霍景琛淡淡盯着他，“你看着很眼熟。”
那人哈哈一笑，神情里似乎颇有几分愉悦，“没想到你还记得我，我叫潘斌，说起来，还曾经跟你是高中同学呢。”
霍景琛努力在记忆中搜索，半晌，缓缓摇头，“我不记得你。”
潘斌眸中闪过一抹戾气，他哈哈笑了，再度温和地提醒，“当年，我在学校门口堵住白暖，想要跟她约会，没想到她跟你求救之后，你揍了我一顿，后来，我就退学了。”
霍景琛终于想起了他，潘斌，那个曾经在学校里无恶不作，喜欢欺负女同学的潘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