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他有满脑子的话想要反驳。
明明,他有满肚子的委屈想要诉说。
可在这样的情形下,谁还会听他说话?
白玉娇压根没打算给老村长说话的机会,质问完这一句,她就扭头看向了娄氏,淡淡一笑:“现在,证明你是无辜的了,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娄氏又惊又喜,怎么也没想到,竟是会这么简单,就证明了她的清白……她、她真是清白的?
虽然她心里很是肯定,自己从未偷人,更加不会做出下毒谋害自家相公的事情来,可是,从老村长、到二叔二婶、再到平日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邻居们,各个在看见相公死了之后,就斩钉截铁的说是自己下毒害死了相公!
她很想问一句为什么,可她的性格注定了她什么也说不出来。
只有在白玉娇宣布她是清白的之后,她愣了好久好久,回过神之后,就捂着脸失声痛哭。
相比于娄氏的失声痛哭,一旁自称是死者赵光二叔二婶的那对中年夫妻,才是满脸的震惊和难以置信。
“不!”中年妇人一声尖利的叫喊声划破了满屋的宁静,她发疯了似的冲过侍卫的阻碍,冲到了白玉娇面前,一张粗糙的脸颊上布满了愤怒。
可她的脑子,却在触到白玉娇冰冷的眼神之后,突然醒悟了过来。
这、这是……她惹不起的人。
中年妇人默默地退了两步,又满心不甘的叫嚷起来:“不可能!你、你是故意包庇娄氏这个贱人!我不相信!”
白玉娇默默地翻了个白眼,也松了口气,她还以为这女人刚才是要冲过来打自己呢,她都做好了闪躲的准备了。
还好,没有当众丢人。
白玉娇吞了吞口水,继续维持着自己高贵冷艳的表情,看向中年妇人的时候,眼神更加凌厉了些:“你说不信,莫非你还有别的证据?”
中年妇人涨红了脸,却说不出话来。
白玉娇又道:“若是你只凭一己猜测,就无端陷害他人姓名,本妃不得不怀疑,你别有居心?”
她说着,目光在中年夫妻身上打量一番,他们身上穿着的衣裳是最普通的粗布衣裳,袖口、领口处都有不同程度的磨损,衣裳的补丁更是大大小小不知多少块。
和赵光家里、起码和娄氏的穿着比起来,就要差上很多。
如今赵光死了……
白玉娇突然笑了起来,她看着中年妇人,眼神中带着鄙视:“难不成,你是在觊觎赵光家里的财产?”
中年妇人顿时脸色大变。
虽然她掩饰的很快,但白玉娇还是看见了,她在心里冷笑一声,故作认真的分析起来:“赵光家里,只有一个寡母,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娇妻,还有一个稚龄幼子。可赵光家产丰厚,是你们夫妻两个一辈子也挣不到的程度。”
“如今赵光一死,他的家产就成了香饽饽。”
“只要你们再拿住了娄氏,给她安上一个通奸杀人的罪名逼死娄氏之后,剩下寡母幼子……岂不是就容你们夫妻随意拿捏了?“
“这大把的家产,就成了你们两人的囊中之物!”
中年妇人刚刚还闪躲的脸,一下子就变得铁青了。
她瞪着一双眼睛如铜铃一般,恶狠狠的瞪着白玉娇,脸上有被人戳穿心思的难堪,更有恨不得撕碎白玉娇的愤怒!
白玉娇故作后怕的捂着胸口拍了拍,往百里翊身边歪了歪,娇声道:“王爷,你看她恼羞成了,人家好害怕哦!”
中年妇人气的差点吐血!
还是她男人聪明些,眼疾手快的拉住了她,糊弄着打圆场:“王妃娘娘说笑了,我们两口子,怎么会有这样的心思?”
白玉娇嗤笑一声,并不接话。
中年男人一脸尴尬的笑着,暗地里的手却死命的掐在自家婆娘的身上,示意她赶紧开口。
剧烈的疼痛让中年妇人终于反应过来,她、她这是被忽悠的露馅了吧?
懊恼和不甘驱使着她越发的憎恨白玉娇,可自家男人的手上一点儿也不客气的力道,却让她分外清醒——眼前这娇滴滴的女人,可不是她能招惹的起的角色!
女人干巴巴的扯出一个十分难看的笑:“王妃娘娘,您真会说笑话,我、我们两口子,怎么会有这样的心思?我们不、不是那样的人!”
男人听着她重复自己的话,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掐她的手更加用力。
女人险些尖叫出来,脸都白了,后背上冷汗一层一层的哗哗往下淌,她努力的转动着大脑,想要找补找补,可她越着急越紧张,大脑就越是一片空白。
冷汗从她额头上滑落,大滴大滴的。
白玉娇轻蔑的看了她一眼,终于开了金口,不是对着这对夫妻,而是对着瘫坐在地上备受打击的老村长:“您老人家看看,这对夫妻谋财害命,如此顽固不化,是不是也应该上大刑啊?”
此话一出,老村长那张本就苍白如纸的脸上,更是脆弱的不堪一击。
赵老二两口子互相搀扶着对方,一个劲儿的打哆嗦,谁也说不出话来,赵老二甚至连掐自家婆娘的力气也没有了。
白玉娇见状,轻哼了一声。
赵老二两口子一下跌坐在地上,男人不住的重复着“完了、完了……”,女人却突然灵光一现似的瞪大了眼睛。
“贵人!王妃!”她急切的爬起来跪着,冲着白玉娇激动的喊道,“我们、我们没有害人啊!您高抬贵手,就饶了我们吧!您、您……”
她纠结片刻,终于想起来,大声的道:“您不是说,那些饭菜鸡汤,并没有毒吗?”
这话仿佛提醒了赵老二。
他激动的爬起来:“对!没有毒!娄氏没下毒,我们自然也没有害人,更没有谋财害命!”
他仿佛找到了主心骨,理直气壮的冲白玉娇大声吼道。
白玉娇极为不屑的挑起眉毛,漫声反问道:“哦,没毒?那你们之前大张旗鼓义正言辞的指认娄氏下毒谋害赵光,都是造谣生事咯?”
两口子的激动情绪顿时就卡了壳,怎么把这个给忘记了?
白玉娇接着道:“老村长,造谣生事、诬陷好人,再加一个,谋夺家产,你觉得该怎么惩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