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彦依旧拿着钥匙招摇过市,但是这一次没人敢说什么了,饶是如此,郑彦还是让公主乖乖留在房间内,耶鲁培安一定还有后路。
果然时至晌午,耶鲁培安身边的侍卫带着人来了楼诗的住处,一副耀武扬威的样子,郑彦不为所动,站在门前阻拦,“几位,公主吩咐过,绝对不能有人打扰。”
为首之人是个彪形壮汉,闻言不屑一笑,“公子,我们得确保公主的安全,若是公主出了事情,我们都不好做。”
郑彦一动不动,“我还是那句话,公主就是在屋子里看土耶城的状况,她不希望任何人打扰,几位,还是不要自讨苦吃的好。”
那几个壮汉根本没再理会郑彦,一把把他推开,然后毫不留情的开始敲门,没有声音便开始威胁郑彦交出钥匙,最后对郑彦拳打脚踢。
郑彦都默默忍了,直到最后钥匙被人抢走,郑彦倒在原地被人死死地按住。
门被打开,楼诗坐在房间里看着他们,脸色很是不善,“我都说了,不要打扰我,你们是把我的当成耳旁风了吗!”
语罢狠狠的拍桌子,一时间众人纷纷下跪,楼诗忍着怒气,“把耶鲁培安给我叫出来,我倒要看看,他是怎么管理下人的,本公主的话竟然也可以如此不当回事。”
众人面面相觑,最后觉得无法收场,只能去叫耶鲁培安,耶鲁培安闻言无奈的叹了口气,他不清楚楼诗葫芦里买的什么药,于是只好前去。
“公主,何故生如此大的气。”
楼诗看着他,笑得阴沉,“何故,你说何故,本宫主在这里才待了几日,便有一个接一个下人对本宫不敬,你是怎么管理的!”
耶鲁培安赶紧陪小心,“公主,是属下办事不利,让公主感觉不舒服了,我一定严惩不贷。”
楼诗手敲着桌子,“好啊,惩啊,我就看着。”
耶鲁培安有些语塞,他没想到楼诗真的会让他惩罚,如果他不惩罚就会违抗公主的命令,如果惩罚了,那么这些为他买命的人会心寒。
末了耶鲁培安还是下令,“拉下去,军棍伺候。”
楼诗慢悠悠来了一句,“慢着,万一有人徇私怎么办,就在我面前打。”
一时间耶鲁培安紧紧的攥着拳头,末了微微一笑,“是。”
那几个侍卫被打了也不出声,最后皮开肉绽,楼诗忽然摆摆手,“罢了罢了,下去吧,我看不得这些血腥的东西。”
众人退下,耶鲁培安铁青着脸,还是挤出一丝微笑,“公主,还有什么吩咐。”
楼诗看着他突然笑了笑,“没事了,不过,耶鲁大人可是要把他们看管好了,再来打扰本公主,我倒是要想想要不要和父王说说,你这个官职还有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耶鲁培安陪着小心,“是是,公主说的对,是属下的错,属下一定严加看管。”
耶鲁培安走出公主住处时,表情一瞬间就变了,末了低低同身边人吩咐,“给我看好了,所有挨打的人不会白白挨打。”
末了拂袖离去,楼诗坐在屋子里抚着胸口长吁一口气,她还是第一次做坏人,滋味还真不好受。
郑彦进门,嘴角有些淤青,楼诗见状有些诧异,“你,你怎么了。”
说着上前一步想看看他的伤势,郑彦微微一笑,“无妨。”
“被他们打的?”
郑彦笑而不语,楼诗愤愤的,“你怎么也不躲着点,就真的被他们打。”
郑彦还是笑,“总不好演得太假,让他们相信才是最重要的。”
楼诗心疼的看着他的嘴角,心里恨的牙痒痒,“这个耶鲁培安,每每都装作一副好人的样子,从前每次王兄来,都会被他给骗了,土耶城若是真的风平浪静,又怎么会有难民逃过去!”
郑彦若有所思,“他的确不怎么单纯。”
楼诗愤愤,“是根本就是尸位素餐,搜刮民脂民膏,这个败类,我一定要抓住他的把柄!”
郑彦不语,他在朝堂那么久,太了解这些弯弯绕绕,知道太多的人,终究没有什么好下场,而且有一些贪官污吏,皇帝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为他所牵连之人太多。
眼下耶鲁培安之事月氏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心思不多,他是想铲除耶鲁这个祸害,每年派楼迟没有什么结果,这才派的楼诗。
郑彦终于想明白了,他这是想借刀杀人,他不是要楼诗去解决这件事,他是要郑彦去解决。
怪不得以保护公主之名让郑彦跟上,原来心思在这里,郑彦冷冷一笑,楼诗看着他的样子沉声道,“那我明天可以出去了?”
郑彦想了想,“可以。”
于是第三天,郑彦依旧守在门口,说是公主出去了,然后自己去胡吃海塞,其实这时候的楼诗已经在府外等着郑彦了。
郑彦抱着两身不起眼的衣服,他们二人换上然后急急的冲着村子冲过去。
平日里楼诗去看时,一个一个过得虽然算不上充实,但是好在都是祥和的样子,楼诗在心里表示不相信,无论如何也要出去看看真实情况。
果然出了门进了一个小村子,就看见一个妇人坐在门口哭泣,几个侍卫连推带打的把她赶进去。
“求求你们,救救我女儿,她快不行了!”
侍卫不为所动,一脚踢开她,那女人无力的倒在地上,然后号啕大哭,几个侍卫面面相觑,继续威胁她,“你要是再哭,让巡逻队抓到了,有你好果子吃!”
果然女人不哭了,捂着嘴进了破烂不堪的屋子,楼诗和郑彦等到侍卫们去下一个地方巡逻,这才悄悄溜进去。
女人看着他们进来吓了一跳,还以为是自己做错了什么,“我没哭,别杀我,别杀我!”
楼诗上前一步,“姨婆,你要害怕,我们不杀人。”
那女人终于冷静下来,好奇的打量着他们,然后含着泪水,“你们是谁啊,找我做什么。”
楼诗看了看外边,然后低声道,“姨婆,你们家怎么会变成现在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