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世安愤愤的走着,突然想起来此来皇宫的意义,她是要差明白究竟是个人刺杀程恩赐,明明慕白已经给了暗示,他不会如此猖狂才是。
可是皇宫里这种地方,若是没有一个熟识之人,便只能听宫里的八卦,听听宫人们私下的议论。
于是原本都要出宫的姜世安突然改变了方向,她决定去后宫宫人密集的地方转一转,说不定会有收获。
于是姜世安挥退了所有下人,自己悄无声息的靠近了那些宫人,她为了显示逼真,更是在墙角处随便拿起一把扫帚,否则她本就穿着不同,大摇大摆的过去,一定会被怀疑的。
隔着不远,人群没有发现她,都在一边打扫一边议论纷纷,“哎,你们听说了吗,昨天程左使遭到了刺杀!”
“啊?真的啊,他不是还有女儿吗,对了他那个女儿还没死呢,据说得的是肺痨。”
“谁知道,命大呗,你说谁敢去刺杀程左使啊?”
“那有什么不敢的,眼下这阵势又是要乱的节奏,你忘了当初宫变也是这样人心惶惶的,总之,我们自己长个心眼儿,别到时候出事了烧杀抢掠,又是我们这些人遭殃。”
“说的也是,哎,你们说,会不会是,上边那位……”
“这不好说,如今那个成了摄政王,按说他应该不会胡来的,哎呀,也不一定,我们在这操心这些做什么,做好自己的事别被殃及就行了。”
末了一群人在管事的来之前一哄而散,姜世安支着个扫帚细细想刚刚那个宫女的话,只觉得十分有道理,至少说明,皇帝的心思,就连宫人都看出来了。
宫人都看得出来,天下百姓又岂会不明白皇帝是什么意思。
姜世安坐着马车回府,那车摇摇晃晃的,她叹了口气,掀开帘子朝外边看了一眼,便看见了玖月阁的客人络绎不绝,姜世安蹙眉,心中才想起这档子事情,玖月阁里还藏着一个身份可疑之人。
回了王府,慕白却不在,近些日子升为摄政王,公务繁忙的很,姜世安理解的同时,也希望可以为慕白分忧,她始终觉得自己不是那种需要被保护的小鸟依人,自己就应该和慕白站在统一战线,然后一起面对所有问题。
碧陶推门进来,神情有些不自然,姜世安见状,不由自主道,“碧陶,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碧陶靠着门,忽然间有人在敲门,“娘娘,奴才林七求见。”
姜世安更加一脸疑惑,缓缓站起身,“为何不让林七进来?”
碧陶咬着嘴唇,面露难色,“娘娘,他没什么正事,没事的,娘娘不用理他。”
姜世安无奈看了她一眼,然后缓缓走过去把门打开,碧陶脸色更加的难以言喻,姜世安看了他们两眼,都是一脸尴尬的样子。
姜世安让林七进门,坐定后道,“你有什么事,说吧。”
林七想了想,末了坚定的开口道,“娘娘,奴才爱慕碧陶姑娘已久,如今也早过了碧陶姑娘出嫁的年纪,奴才求娘娘赐婚。”
林七语罢伏在地上,姜世安愕然看了碧陶一眼,碧陶咬着嘴唇,见姜世安不说话,急忙跪下,“娘娘息怒,莫要听他胡言乱语,如今这种时候哪里有什么心思嫁娶,娘娘只当他喝多了。”
姜世安疑惑的是为何这么久了,林七才开口提这件事,而且是在国丧期间这样敏感的时候。
姜世安看着碧陶泊泊而下的泪水,也知道她说的口不对心,于是开口道,“你们先起来,怎么哭哭啼啼的,我还什么都没说呢。”
碧陶闻言含着眼泪站起身,林七也是一脸茫然,姜世安看着他们二人,“林七,你先说说,什么由头让你这么着急娶碧陶。”
林七想了想垂下眸子,“娘娘,奴才说这些话您别动怒,这段日子接二连三的事情让我觉得,有些事情若是不趁早,不珍惜,说不定哪一天就不见了,我不想留下遗憾,我想娶碧陶姑娘,一直都想。”
姜世安闻言笑得意味深长,末了看向碧陶低垂的脸,“碧陶,你说说,你为何阻止林七。”
碧陶闻言头也没抬,“娘娘,如今皇后娘娘刚刚薨逝举国哀痛,皇后娘娘又是娘娘您的挚友,这种时候怎么可以提这种事情。”
姜世安闻言沉默着,最后她轻轻抿了一口茶,“碧陶,你跟了我想这么多年,还不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吗。”
碧陶猛然抬起头,眼泪汪汪的,“我就是知道娘娘是什么样的人,才不让林七来提此事,这是让娘娘为难,碧陶不想看见娘娘为难。”
姜世安闻言起身走到她身边,为她擦去眼泪,“碧陶,你和阿苏在我心里从来都不是奴婢,你们是姐妹,我希望你们幸福,又不想你们受委屈,你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喜欢林七吗。”
碧陶闻言缓缓的抬头起,末了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姜世安抚了抚她额角的碎发,“好,只要你喜欢,你便不用管其他事情,回去好好备嫁吧。”
林七闻言突然一笑,猛然跪下,“多谢王妃娘娘恩典!”
姜世安看向他,沉声道,“林七,你听好了,我把碧陶交给你,你不能让她受一点委屈,她在我这里尚且没有受过委屈,若是你敢伤害她,我定不轻饶。”
林七笑着回答,“王妃娘娘放心,林七一定会对碧陶姑娘好的。”
碧陶抓着姜世安的手,直到林七退出门去,碧陶带着哭音,“娘娘,碧陶不该在这种时候提这件事情……”
姜世安微微一笑,“林七说的没有错,这世间,不能再让有情人马不停蹄的错过了,能多在一起一时,就不要轻易放弃,我答应你要给你一场婚礼,便不会食言。”
碧陶有些不知如何回答,只觉得姜世安此刻十分豁达迷人,末了她哽咽着,“娘娘,若是如此,一切从简,原本就是国丧,又岂能让王爷在这种时候被人抓到把柄。”
姜世安想了想,末了抓着她的手,“无妨,大不了去世兰那里,一介平民,他们也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