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岭说不清自己的忐忑是因为什么,只是现在看见姚瑶的时候,突然这些忐忑都消失殆尽,只剩下那走进来的清丽身影。
“姚总,您总算是回来了。”
薛岭迎上去,一如往常,收敛了所有的锋芒,带着谨小慎微的态度。
“嗯,有没有什么异常?”
姚瑶脚步没停,只是在薛岭走上来的时候脚步微顿,眸中透着些许疑惑,她现在还不知道,顾弋梵在华年做了什么。
“异常?没有什么异常啊,就是顾总来了,之后佟总也来了,处理了一些文件,现在都在陈总监那里。”
薛岭挠挠脑袋,有些不明白姚瑶的意思,明明,在他看来一切正常啊,还是,有什么他没有意识到的点?
“姚总,处理好的文件我都整理好了放在您的办公室里了。”
陈昌铃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对着姚瑶说了这么一句。
而她立刻会意,大跨步走向办公室,她倒是要看看,顾弋梵是怎么处理她公司的文件的,按照自己和顾弋梵,还有佟卓尧的关系,甚至还有素来佟卓尧对待华年的态度,姚瑶并不认为他们能有多认真,没出什么事情就算是不错的了。
这也是姚瑶特意要来华年一次的原因,不过听陈总监的意思,那些文件还没有给她看过,还没有实行,那就还有挽救的可能。
心里边一边盘算着,姚瑶一边走到自己的办公室,看看桌子上的文件,几不可查地皱眉。
“有这么多?”
一旁的陈总监眸中闪过几分少见的狡黠,眸光轻转,望着眼前的姚瑶。
“是啊,这不是给您减轻了工作量嘛。”
顾弋梵和佟卓尧,都是不一般的角色,一个是绝对聪明的大脑,一个是丰富十足的经验,若是安心,那么他们的意见会带给华年很多东西。
姚瑶自然也是想到了这一点,尤其是在想到减轻工作量的这件事情上,心情尤其舒泰。
“都做完了?”
姚瑶颇有些好奇地问道,看看这些文件的数量不小,倒还真的是不知道,他们怎么速度那么快。
“是啊,顾总还是特意做完了才走的。”
陈昌铃柔声说道,语气中有几分为顾弋梵说话的意思,姚瑶听着,倒也不觉得心烦,反倒是脸上的表情更加愉悦。
“行了,我看看,可以的话,就按照那两位的意见来。”
姚瑶饶有兴致的坐下,纤长的手指已经翻开了手中的文件。
“怎么?还有事?”
姚瑶见陈昌铃还没走,站在原位,似乎是有话要说,或许是刚刚没有说到的东西?
“是,有几句话,想对姚总说。”
陈昌铃立在原位,双手垂在身前,直视着眼前她的上司,这个就算是坐着,也是一样风姿卓越的女人,就是她曾经看不上眼的,年轻美貌,曾被她在心中默默当做是花瓶的姚瑶。
“说吧,没那么拘谨。”
姚瑶轻笑,回转的眸中却透了几分疑惑,她其实也不知道,陈昌铃想说什么,但是既然是这个时候,那陈昌铃想要说,那她便听着。
“姚总,您觉得,我怎么样?”
姚瑶微微抬头,觉得陈昌铃说这句话的时候,并不像是询问,倒像是自荐。
“得力干将。”
姚瑶言简意赅,纵观整个华年从顾氏来的员工,还真没有什么人能比得上她陈昌铃。
“那好,姚总愿不愿意接受我这个得力干将?不论华年还是顾氏,我都将追随您。”
满目虔诚,仿佛忠臣面对主上,没有半分的迟疑,那是顾弋梵问她的问题,她在姚瑶这里回答。
那些继承大家族的千金少爷,对她或多或少的都是利用,他们说她是美玉、是良驹,所以趋之若鹜,有人用过名,有人用过利,就因为她在顾氏,且受了顾弋梵的器重,没有人真正看她身上的才能。
就是得力干将这几个字,不是第一次听见,但,是第一次出自真心。
“追随?不,陈总监,你不是追随我,你是追随你自己。”
姚瑶轻笑,哪有什么人能一生追随谁,她不要陈昌铃这样的承诺,她只要陈昌铃一生追随自己,而她,会成为陈昌铃追随的理由。
追随一个人或许并不容易坚持,但是追随自己可以,姚瑶觉得,她有足够的自信,成为陈昌铃一生追随的理由,因为她自己,所以追随,而不是因为姚瑶,才追随。
陈昌铃微微一愣,旋即明白了她的意思,唇边绽开轻笑,这个姚总啊,总是带给她惊喜,就像是现在这样。
“好,姚总,今后,我会追随我的初心,而您,会成为我追随的理由。”
陈昌铃坚定地看着姚瑶,朗声说道,心头是说不出的坦荡。
姚瑶回个她一个轻笑,这个时候,任何的语言都是苍白的,她会用行动让陈昌铃知道,今天的决定没有做错。
“姚总,咱们的方案,就快要结束了。”
陈昌铃不动声色地转了话题,目光也不自觉地移向窗外,这外头的天气啊,是越来越好了。
“嗯……我知道,时刻注意着,尤其……”
姚瑶慢慢地说着,她的办公室里摆着一盘棋局,一言一语犹如排兵布阵,又像是棋局上生死谜题的博弈,陈昌铃细细听着,心中暗自记下,确定下姚瑶的问题,又迅速的过一遍好的对策。
“好了,就这些了,这些文件都可以了,拿去吧。”
姚瑶手随意一挥,把手中的文件交给陈昌铃,晶亮的眸子闪着微光,有几分两人才能注意到的狡黠。
若不是顾弋梵和佟卓尧,恐怕这些东西没有那么快结束。
方案就快要结束了,总有人,快要坐不住了吧。
姚瑶心头有数,看着面前的陈昌铃,眸中精光乍现,这个时候,才是最应该要防着的时候,像是上一次出现的那种情况,这一次是万万不能再出现的。
“陈总监,这个时候,你明白你应该做什么吧?”
姚瑶看了看陈昌铃,她虽然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什么人会动手,甚至不知道他们会做什么,但是就是觉得,有人会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