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尔丹一听,紧张起来:“齐太子,你刚刚不是说没当回事么,这怎么……”心想,让齐太子和大哥谈一谈也对的,好让大哥断了这份念想,要不自己的孩子比大哥的出生早了,是不是不太好。况且看齐太子说的这么平静,也不像是去找大哥打架的。又说道:“这会儿应该没事吧,也许在御膳房用膳呢,我带你过去看看吧”。
齐慕熙接道:“好呀,正好我也没吃呢,和你大哥喝几杯”。云朵一听有吃的,也凑了过来,“能不能带我去呀,人家肚肚也好饿呀”,说着满眼期待的看着齐慕熙。
齐慕熙摸了摸云朵的头,温柔的说道:“朵,乖,让小六带你去找王英雪吧,你们一起吃,我找赫尔康有些事,你也不用担心,无关于你,详细的晚上再和你说”。云朵乖巧的点了点头。小六在一旁眼珠子都要掉地上了,这什么情况,这是主子和齐太子的日常么,两人居然还有这样的一面。爱情,不只是有魔力吧,它是个魔鬼吧,太吓人了。赫尔丹也尴尬的笑笑,出了门,自己是不是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是不是应该像齐太子对云朵那样温柔的对小雪呢。
赫尔康本以为齐慕熙是因为云朵来参加二弟的婚礼,不放心才跟来了,虽给他的密函里提到这次前来是有事要询问他,赫尔康也没放在心上。晚宴他参加后,也不打算再去和齐慕熙碰面,毕竟是二弟的客人,万一彼此控制不好情绪,弄得不欢而散也不好,所以他并没有想到齐慕熙会这么快的找到他,并且还是在吃饭的时间。齐慕熙并没有感觉尴尬,直接在赫尔丹旁边的位置坐了下来,说道:“大皇子不介意我和你一起吃吧,本太子也没用膳呢,正饿着呢”。赫尔康一看他并不友善,出言也很犀利:“齐太子身为大国的太子,主人没请入席,客人自己怎么能随意坐呢,这点儿规矩都不知道么”。赫尔丹似乎闻到了浓浓的火药味,早不知道跑哪里去呢。
齐慕熙一听,不怒反而笑了:“我这不是没把你当外人么,不然你在宴会上故意挑拨我们夫妻关系这笔账,我还是要好好和你算一算的”。
赫尔丹一听齐慕熙这么说,也笑着说道:“齐太子是在说笑么,我哪有那本事挑拨离间,如果齐太子和太子妃情比金坚,齐太子对太子妃满满的信任,怎么能是旁人能介入的?”
齐慕熙这回笑的很真诚,“是呀,这么说来我还要感谢燕国大皇子呢,让我和云朵的感情彼此更加深了一步,还知道了云朵当时就已经喜欢我了,所以根本无法再喜欢大皇子了”。
赫尔丹一听,有些震惊,云朵当时只是表明不喜欢他,也没说心里有喜欢的人,又怎么会那么早喜欢齐太子。但现在细想云朵的那些话,似乎确实是像有喜欢的人了,现在看齐太子这么笃定,不像是自己编出来的,难道云朵昨夜亲口承认了。不禁有些懊恼,自己没有破坏人家夫妻的感情,还是人家恩爱更上一层楼,看来自己也该放弃了,只要云朵开心就好。便说道:“看到云朵能嫁给自己喜欢的人,我也替她感到开心。而且我能感受到齐太子也是真的喜欢云朵,希望你好好对云朵,我祝福你们”说着举起了酒杯。
齐慕熙看到赫尔康释然了,和他碰了杯子,一饮而尽,然后严肃了几分,说道:“其实我来燕国是真的有正事,这件事对于我来说也很重要”。本来齐慕熙并不想提起红衣女子和云朵之间的事,但担心赫尔康真的不当回事,所以便把最近国内的事和他说了,但涉及他皇叔的并没有提,毕竟这个就完全是国家内部的事了。齐慕熙接着说道:“我离得远也没看的太清,但身形上怎么都觉得像我姑姑,因为我在三岁那年见过她最后一次,红色身影一直在我的记忆深处,但因太过遥远,我也不太确定了”。
赫尔康一听,似乎也在找寻这遥远的记忆,“你姑姑?就是十五六年前嫁到我燕国来的齐国公主?”
“对,就是她,我能见见她么?”齐慕熙有些激动的说道。
赫尔康有些停顿,想了想说道:“这恐怕是不行了,我依稀记得十岁那年她住的寝宫发生了一场大火,因抢救的也不是很及时,去的时候一片废墟和灰烬,并没有看到尸体。父皇也很是惋惜,最后选择了厚葬”。
“那这件事为什么齐国没有收到消息?”齐慕熙有些恼怒的说道。
“当时父皇是想去信说的,但母后阻止了,担心这会成为齐国攻打燕国的借口和理由。父皇当时刚登基么,也怕地位不稳,所以就犹犹豫豫,一拖再拖,一直在想齐国来信怎么解释。但一等就很多年,齐国也没有来信慰问公主,这件事就不了了之。这件事确实是我们做的不对”,说完赫尔丹为表示歉意,又端起了酒杯。齐慕熙此时心绪难平,手放在酒杯上并没有动,赫尔丹一看齐太子没有端起的意思,自己便饮了杯中的酒。
齐慕熙边转动着酒杯,便看着杯子陷入了深思,姑姑的寝宫为何会突然起火,没有尸体就说明她有可能逃出来了,那回了齐国为什么没有找父皇,反而找了皇叔,难道是对父皇当年把她嫁过来有怨恨,那又为什么对云朵出手?这些事还得好好细查,但眼下能弄明白的还是要弄明白。说道:“那姑姑的寝宫为什么会突遇大火?”
“额,这个”赫尔康也猜到了齐慕熙会这么问,所以自己也没有打算隐瞒,他会问证明是对自己的尊敬,如果他自己去查,早晚也会查出来,但这样自己就会很难看了,便说道:“这件事我后来也暗中调查过,父皇对此时就不了了之了,但我因为年少,一是想证明自己的能力,想着怎么能让凶手逍遥法外呢。二是也好奇,父皇是不是知道凶手是谁,所以才不去查的。一查出结果,也给自己吓了一跳。原来是母妃,因玉公主长得确实很美,父皇对她十分宠幸,母妃担心父皇会沉迷于女色,而耽误了国事,所以就买通了玉公主身边的宫女,先点了迷香,后点了火。当时查明后也明白了父皇不了了之的原因,怕是他要寄信给齐国,而母后再三阻拦时他就明白了。母后陪父皇南征北战多年,又生下了我和赫尔丹,要让父皇杀了自己的结发妻子真是太难了”。
“那我姑姑就白死了,她也没做错什么事,不过就是被迫嫁过来,想讨好自己的夫君,过个安稳日子罢了”。齐慕熙一挑眉的说道。
“是,这件事无论怎么说都是我们的错”但赫尔康也不可能把自己的母后交出去的,无论当时母后做的是否对,但现在年事已高,就让她在安享个晚年吧,便说道:“也许事情有转机呢,你不是说那个红衣女子像玉公主么。没准当时她并没有中迷香,反而逃出去了呢?”
“这样你们就没有责任了么,不过你倒是提醒我了一个关键点”齐慕熙想了想说道:“那个宫女你还能找到么,没准能从她的嘴里说出些什么”。
“我调查时,也找过她,但随着大火她也消失了,不知去了何处”然后看了一眼齐慕熙说道:“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那个宫女并没有点迷香,然后带着玉公主逃走了?”
“你这样说不是会是为了推卸责任吧。你母妃要置我姑姑于死地,怎么可能让她神不知鬼不觉的溜走呢?”
两人就都陷入了深思,齐慕熙听了赫尔康的分析,也不是没往这方面想,如果涟衣就是那个宫女的话,一切就不攻自破了,但会有这么巧的事么。赫尔康也在想,还有什么人或什么证据能说明玉公主没有死,而是逃走了呢。事情似乎也太过久远,他也并不想向父皇和母后提及此事。便友好的说道:“齐太子,我也只能帮你这么多了,我知道的也都告诉你了,其他的真是无能为力”。
齐慕熙这回举起了酒杯说道:“虽然并没有什么人证物证了,但我也是不虚此行,还是找到了一个突破口,谢谢你的坦诚。也感谢你,在云朵孤身来到燕国的那段时间照顾她,虽然你的目的并不单纯,哈哈”说着大笑起来。
赫尔丹和他碰了一下酒杯,说道:“我也没想到,有一天两国的未来皇帝能在这里一同饮酒,一起分析问题,怕是以后再也没有这种可能了。也许如果不限于彼此的身份,咱俩没准能成为好朋友呢,希望以后见面不是敌人就好”。
齐慕熙回道:“同感”。相视一笑,饮了杯中的酒。便起身道:“我要去接我的小娇妻了,今天的事还得和她汇报呢”。
赫尔丹也站起了身,说道:“没想到齐太子还有这么一面,妻管严呢。那我就不送了,我还有些公事需要处理”。说着两个人相互一点头,朝两个方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