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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化入茅

清末民初

江南水乡,天下着毛毛细雨,吴府喜降女婴之时,吴府最得力助手,王一也喜得一子。

出生的阶层不同,命运也自然不同,可是,造化弄人,姻缘的线却把两人儿戏的拴在了一起。

六年后的一个清晨,王一之子王雨愁。取名为雨愁,是因为雨愁出生的时候,娘亲难产,在门外的王一,愁苦难当,焦急万分,此情此景永远的留在了王一的心里,成了阴影,所以,得名得子王雨愁。清晨陪伴父亲去吴府,王一留儿子雨愁在吴府药材库房,去与吴府当家人,吴老爷商量去西边采办药材的相关事宜。因为,商量的时间太久,所以,雨愁答应娘亲要回家吃午饭,就急得在府中到处找父亲,找的迷了路,他顺着长廊走到了后花园,在荷花池的一旁,看见了正在玩踢球的吴家小姐,秋慈很聪慧,玩的正开心的吴小姐秋慈,转过身边与雨愁对目。两小无猜的两个同龄人,初次见面就对彼此相见难忘。

雨愁看见秋慈,就很喜欢她,两个人一起在院子里面玩闹了起来。他们的笑声把府里都传染了,因为,吴府就这样一个大小姐,非常的珍贵,平时都是没有什么是得不到的,唯一难得的,是父母的太过疼爱,把大小姐惯的脾气太过了,动不动就是大小姐脾气,府里没有人敢得罪她,所以,处处都依着她,时间久了就没有人,敢让她不高兴,也就没有人可以陪她玩,自然就少了很多的乐趣,也少了很多的笑声。这一天的笑府里极少得见,吴老爷都跟着乐开了花,因此,就让王一,把自己的儿子送到府里,成为大小姐的玩伴。王一因为经常外出,也没有时间照顾母子两个,就答应了吴老爷的要求,并且,王一的妻子,也一同进了吴府,当厨房里的厨娘。吃住都在府里,王一以后外出,就不担心母子两个的安全问题了。因为吴府有护院家丁,安全是得到保障的,毕竟是一个慌乱的年头。

有了雨愁这个玩伴的府里,一切都变得更加的祥和宁静了。

一天傍晚,秋慈被叫到祖母的房里,告知明日要去山上拜佛,并且还要住三天才回府,所以,要做好准备,带好一切所需要的用具。玩伴雨愁不能一起同去,就和娘亲一起留在府里,听着要外出,秋慈很高兴,随便祖母的安排,因为要小住,所以就只带了几个丫鬟。一路车马颠簸,早晨出发,晌午到达寺院,并参加佛会。晚间就住下了。

夜里雨愁独自一人在院子里练功,因为,王一是府里的干将之才,自然就会拳脚功夫,儿子也跟着父亲,学了一点上成的功夫。雨愁越练越有劲,住寺院的秋慈,陪着祖母打坐静心,可是,怎么也静不下来,在府里有同龄的玩伴陪着,习惯了,一下这么静,秋慈想回府了,想和雨愁一起练功,尽管她没有基础,只是学学拳路,但是,还是一学就会,只是柔弱了许多。她不喜欢静喜欢动着,比划着拳法。祖母似乎有所察觉,但是,不曾想要多问。

三天过后,次日启程回府。路经山前突然遇见有土匪,车马慌乱中,有家仆逃脱,快速赶回吴府报信,待家丁赶到,所有车马都以被劫走,快要到土匪窝,但是,最终都只是虚惊一场,家丁还是很快速,赶到了车马的后面,与山匪搏斗,因为出行的山匪不多,只是一个三当家的随从,多则六人,所以就救回了所有的人。雨愁听到秋慈遇难,也跟随快速的赶到,看到秋慈的哪一刻,雨愁焦急,心疼的都快要发疯,差点再也看不见彼此。秋慈被吓的目光呆滞,双手紧紧抓住膝盖,蜷缩在马车的一角。看到雨愁,也是在发抖说不出话。回到家后好久才回过神来,还好雨愁一直都陪在她身边,寸步不离的守着她,打哪个时候开始,雨愁就暗暗发誓,以后都要在秋慈身边保护她,不让她受到一点点的伤害。

十八年后,两个人都长大了,秋慈还是那么的聪慧,同时也长得更加的美丽动人了,穿上洋装更加的显得出落的亭亭玉立。雨愁也长的非常的帅气可爱,白嫩的外表不输阳刚之气。一看就是一个文武双全的人才,两个人站在一起,就是很般配,只是,相伴多年也相知相守多年,却不能相守一辈子,因为,吴府的生意越来越难做,生意萧条,吴老爷也为此,愁劳成疾病。眼看就快要支撑不下去了,所以,对于府里唯一的千金小姐,吴老爷不会让她以后会过的很粗糙,就为她选择了一个良配,就是吴府多年的至交好友,陈府的少东家,陈铁男从小就被陈府当作,当家人培养,很优秀也会高大帅气。做事情更是果断,解决问题也很快速。是一个很不错的选择,作为秋慈的未来丈夫,吴老爷很放心,也下定决心要让秋慈嫁过去。

吴老爷心里的盘算,加上与陈府长久书信互通。很快陈府就上门提亲,并且是陈铁男亲自上门拜访。初次见面,铁男也是喜欢这位吴家小姐,对于秋慈,铁男是绝对的尊敬爱待有加。不仅是为了父亲多年的好友,而是,真的很喜欢这个与众不同的吴家小姐。感觉是女人味的温婉,却也带点精神的利器。也许,是会点拳脚功夫的原因吧!深深的吸引了铁男。

正在外出赶回来的雨愁,也是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秋慈,因为,怕没有雨愁的支撑,她会因为要面临家里生意败落的事情,而变得更加的焦躁恐惧。尽管,外出采办的事情,由王一交给了雨愁。王一也是一边把所有的经验都交给了自己的儿子,以为以后可以为自己谋生。其实,要是接受吴府的事务管理,做个当家的人,也是很可以的。只是,吴府也不在是当年,生意的竞争压力,导致现在的吴府以不胜当年,那般的繁华热闹。

人心不足,吴老爷算是被自己的欲望与面子蒙住了心智,以为,自己的想法是两全齐美的,只是,陈家的家大业大,不希望自己的儿子,子嗣单薄,早已准备了多房妾室,只为取正室入门,就一同纳入妾室,这个消息早已被雨愁得知。雨愁办完手上的急事就慌忙往回赶,进吴府的第一时间,就是去见秋慈,秋慈明白他的来意,只是,吴老爷的计划无法改变。两个人明明的好感,甚至是感情,也无法逃脱,或者是不顾一切的抛下所有,双宿双飞,从此远走天涯。面对心中挚爱,马上面临失去的可能,雨愁也是无心它事,就怕心肝宝,会受到无比大的伤害,就如幼时那样,美丽俏佳人变得呆傻,让人无比的痛心。

聪慧的秋慈,想到了办法,就从陈家少东家,铁男哪里着手解决这件事情。择日书信相邀,一同在茶楼见面,秋慈想探探,长得相貌堂堂的未来丈夫,是一个怎样的人,相见如期而至,两个人面对面坐下,并且言语委婉的闲聊了许久,无形之中谈及婚嫁事件,铁男的意思很传统,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对家里的安排,他不反对,而对秋慈,他承诺会一生一世的对她以礼相待,并且,他也很喜欢秋慈,这个聪慧娴熟的女人。铁男也相信她会是陈家最好的女主人,可惜的是,秋慈没有那份爱的心理在铁男身上,因为,她不像铁男那样的传统,对于另一半,没有感情和感觉这一说,只是,一个大家世家就得有家室,妻室是很平常也很正常的事情。两个人的一席谈话,没有达到秋慈想要的结果。相谈无果,秋慈回府,就与吴老爷提出退婚。

吴老爷顽固不化,就是要坚持对秋慈的安排,觉得这是最好的选择。对于雨愁吴老爷心中是很清楚的,只是,碍于在众世家面前的颜面,他不得不让女儿接受安排。父女两个讨论中,起了纷争,气得秋慈往外跑,冒着大雨来到雨愁家里,看到狼狈的秋慈,心疼的雨愁快要崩溃,立马把她带到屋里,并让娘亲的唯一一个丫鬟,给她换了衣服,还喝了一点姜汤。等下了一夜的雨停了,雨愁亲自把秋慈送回家。并对吴老爷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很努力的要说服吴老爷,放弃把唯一的女儿,加入陈家。雨愁很不愿意看着秋慈会受委屈,可是,吴老爷顽固的心里,就是不肯妥协。

直到几天后,外出的雨愁回来,就听到病重的秋慈,以有三天没有进水,进米,以昏迷不醒了。秋慈,这是在大雨后,留下的伤寒,加上被父亲的一气,就卧床不起了,直到严重,并无法治愈。听到病入膏肓的噩耗,雨愁慌忙赶来探病,起初吴老爷不让见,雨愁不放弃,僵持了一夜,秋慈终于清醒,要求要见雨愁。

“如果可以,来生你还愿意保护我守护我吗?”

雨愁,愿意,永远都愿意。

听到这句话,秋慈闭眼,永远离开了这个世界,留下了太多的遗憾。痛苦的雨愁也不想独活,并在秋慈下葬之日,许下永生永世都不离开的誓言。

话音刚落,就抛下了一切,化作了一场细雨,就如出生时的雨一样,一直下,直到秋慈墓前长出了一圈草,把墓团团包围。

一次伤心欲绝的吴老爷,去哭秋慈,手不注意划过草身,被割破了手指,还流血,吴老爷这才明白,自己有多迂腐,把唯一的女儿逼的放弃生命,把能干的雨愁,逼的化作雨,在化入茅保护着自己心爱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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