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田青山大哥死了,发生了什么!?”庙祝今日里听到的都是让他震惊的消息。“他功力深厚,江湖经验丰富,这江湖上能取他性命的没有几个,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已经是十几年前的事了,我记得那年他刚好是天命之年,在他出事之前曾来找过我,我见他愁云满面,心思沉重,我便帮他算了一卦!”
也就是这一卦,才让他有了如今的模样,天算子慢慢地说起了当年发生的事。
那年秋初,三日阴雨,在这夏末秋初的时节,人会觉得格外沉闷,即便是坐着不动,身上也会渗出汗液。
草庐内,天算子早已泡好了一壶茶,现在已经温凉,这时喝起来是最好的,即能让闷热的人解渴,还能散发茶叶的余香。
桌上有两个茶杯,天算子知道今天会有熟人来找他。
果然,一个撑着雨伞的人站在了门口。
“原来是田大哥!”天算子迎了上去。
“哦!?原来老弟已经算到我今日会来找你!”来人正是当时藏剑山庄的大当家田青山。
“只可惜我技艺不精,只算出今日会有熟人上门,确不知原来是田大哥,不然我准备的就是好酒了!”天算子将壶里的茶水倒在两个准备好的杯子里。
田青山抖了抖身上的雨水,坐在了天算子的对面,拿起杯子,一口将杯中的茶水喝了进去。
“这种天,喝这种温茶是最舒坦的!”
“田大哥找我有什么事吗?”
“哈哈哈,你这么会算,难道算不出我来干嘛吗?”
“田大哥抬举我了,我只是个会观天象,卦吉凶的江湖术士,又不是得道成仙的高人,岂能什么都知道!”
“老弟莫要谦虚,你的本事我是知道的,不是神仙,也是半仙了!当年你与欧阳老弟上门求剑的情景还历历在目,如今欧阳兄弟了无音讯,你也隐居草庐,世人或许早已忘了中原武林是因为你们才得以存续啊!”田青山又喝了一口茶,这天实在是太闷热了。
天算子也喝了一口茶,“唉,当时谁又能独善其身呢,说来惭愧,若不是我们,老庄主或许可以颐养天年的!”
田青山摆了摆手,“老弟莫要这么说,我与父亲当时是被你们舍己为人的豪情打动,我知道父亲他至始至终都没有后悔过!”
“田大哥是碰上烦心的事了吧?我见你眉目难开,应该不是一两日了!”
“唉!还是瞒不过老弟!只是事关重大,不然我也不会来扰你清净了,这是还要从我二弟说起!”
田青山的二弟田青流,也是藏剑山庄的二当家。
前些日子,田青流外出归来,兴奋地跟他说有一个大买主,要订大量的刀剑。
田青山问了详细,是一个叫天魔教的帮派。
这个帮派田青山也是略有耳闻,干的是收钱消灾的买卖,只是这个帮派也是近些年才出现在江湖上的。可是他们定的刀剑数量却多得惊人,足可以满足几个大门派加起来的需求了。
田青山让二当家先不要答应这笔买卖,他觉得事有蹊跷。
二当家却是早已答应了人家,现在听到田青山不同意,当然是十分不悦。
事后,田青山便派人打探天魔教。可是没想到天魔教组织严密,竟探不得一点有用的消息。别无他法,田青山想到了天算子,或许能算出一些事来。
“天魔教!?”听田青山讲完,天算子知晓了他此行的目的,只是他不问世事多年,这天魔教也是他头一次听说。
“老弟没听过!?也对,你已多年不入江湖,这后起的门派你肯定是不知晓的!你能否起上一卦,看看能否卜出一些东西来!”
天算子答应下来,不过需待到晴日,夜晚无云,月缺星明之时,才能观天象、卦时运,到时会将卜出的结果传信到藏剑山庄。
数日之后,田青山在藏剑山庄等来了天算子的传信。
打开“吾兄田青山亲启”的信笺,里面有两张纸,第一张写了“西域藏天魔起、凶显露未成气”,第二张则是“有天命无天命、有至亲无至亲”后面还有一句“吾兄保重!”
田青山看着两张批言,一时之间也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但是能感觉到并不乐观。
他不知道是,天算子为了这第二张批言,口吐鲜血,卧床半载、折寿数年!
卦不及至亲,这是卜卦的规矩,即便是亲友也不行,卦阳寿更是大忌,轻则折寿,重则毙命。
当日田青山拜访之时,天算子已然从他的面相看出面露凶相,不久定有大难,只是当时未曾点明,天算子知道这是不能算的东西。
只是后来,天算子纠结数日,想到他们欠了老当家一条命,最终还是开了禁忌。
卦成之时,天算子突然觉得凶闷异常,头晕目眩,随即一口鲜血喷出,人也晕厥倒地。
仅仅是卧床半载,已是大幸,不过上天的惩罚不仅仅于此,之后短短几年,却如同常人几十年的岁月摧残,如今看上去已是古稀之年的模样。
可是天命难违,即便是天算子已经有了提醒,田青山依然没有逆天改命。
之后,天算子便一直关注着东方星象,直至近日发现,当年那颗凶星已然耀眼,有势不可挡之势,且星象竟然与当年西域神教入侵中原时的颇为相似。他知道,中原武林将会再次迎来一次浩劫。
天算子不能眼睁睁看着当年西域神教的事再次重演,他想到了老朋友,当年让西域神教败退西域的老朋友,当年一起闯荡江湖,出生入死的老朋友,也是他能想到这江湖上能对抗西域神教的唯一一个人,这个人便是欧阳秋水,也就是如今身居山野破庙里的庙祝。
庙祝摇了摇头,叹道:“天算子,我怕是要让你失望了!我当年与洛云海一战,虽然侥幸活了下来,但也身受重伤,即便是这二十多年的修养,现在功力也不及当年的一半了!”
“可是若真的是当年的西域神教,也只有你能抗衡了,这中原武林,只有你一人可以对抗得了天魔功。”
天魔功是当年洛云海所创,是一门十分诡异的功法,施展天魔功,可以让百米范围内的人暂时耳鸣心悸,头昏目眩,功力稍弱之人即刻失去抵抗之力。当年洛云海就是用这天魔功,几乎是不费摧毁之力就拿下了整个中原武林,众多武林高手都败在了他的天魔功下。
“天道有轮回,万物有盈缺,天算子,你应该比我要懂得大道之说,我已无能为力,你应该去找找应和大道之人!”庙祝知道自己现在即使是出山,也是没有任何用处的,况且他也不想再踏入江湖,他只想在这破庙里荒度余生。
“我当然知道这个道理,当年我也是依应卦象找到了你,可是这次我依卦而行,找到的还是你!”
庙祝听了有些惊讶,“你说你来此处是卦象所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