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站起来吗?”赵苏墨的眸光划过夏榆穿着高跟凉鞋的脚,而后蹲下,扶着她的一只手臂,两人靠得很近,他能清晰地闻到她身上的酒味以及感受到她皮肤的灼热,他微微蹙眉,“喝酒了?”
他是知道她不能喝酒的。
他记得某次联谊时,她被几个老外灌了些酒,于是那天晚上她便全身发痒起了疹子。
第二天他责备她,明知道不会喝酒还不说。
她倒是挺硬气地回他:自己喝的不多,本以为没事。
这次,她却又喝酒了。
“偶尔。”她回得很简洁,那他也没有追问下去。喝酒无非就是两种情况,喜与悲。在他看来,她是后者。
在赵苏墨的搀扶下,夏榆本想起身,奈何左脚一动便痛,况且还穿着高跟鞋,右脚没有办法单脚立住,一个踉跄,有了摔倒的趋势。赵苏墨见状,连忙从后搂住了她。
“我抱你回去。”赵苏墨垂着眸,看着她。她本想回绝,但话还未说出口,却被他一把抱了起来,“地板凉,总不能一只脚蹦着回去。”语气沉稳淡定。说出这句话时,他的嘴角露出了微不可见的笑。
大夏天的,地板凉?她想着说些什么,但又吞了回去,他说的没错,总不能一只脚蹦着,毕竟离门口打车也还有一段距离。但被他抱着,总觉得有些怪……
吴倜站在后面眼望着这一幕,但他也没有想多,只道是这两人关系好。夏榆这丫头,今天过分倒霉了些。想到这里,他的眸里有了些悲凉的色调。曾经的他们总会取笑夏榆,每次谈及周子桁,都像灌了蜜一样,如今却是谈及他,心里都像被毒蜂蜇了一般。这起伏,太大了。
同样在不远处看着的还有何屿。方才他与赵苏墨同时出的包厢,赵苏墨是提前离席的,毕竟事情都已经谈得差不多了,他也不是一个喜欢应酬的人,这种场面,太累,说话都得顾前顾后。而出包厢没几步,就见着赵苏墨停下了步伐,眼神定格在前面的那道背影。何屿顺着他的目光看,一道墨绿色的背影,他能够看出那道背影是谁。他瞥向赵苏墨,只见他的薄唇微启:“何屿,车钥匙给我。你让顾峰开一辆车来接你。”
何屿看到前面那道背影时就明白了会有这一幕,于是点头,将兜里的钥匙递到了赵苏墨的手上。这时,前方的那道背影却是蓦地一踉跄,惹得身边的人慌得马上大步跑去。
何屿摇了摇头,无奈地一笑,他这老板啊。
A市的日夜温差还是挺大的,八月中旬夜晚的A市竟是有几分凉意。
夏榆被赵苏墨抱到车上后,他坐在前面的驾驶座上,开了空调,语气柔和:“冷的话说一声。”
“嗯。”夏榆不知道此刻的她该用什么来形容,简直是糟糕透了。身上痒是她自己作的,现如今却倒是多了一样脚崴了。左脚已经开始微微发肿,夏榆本想将脚换一个姿势,却是痛得她倒抽了一口气。
赵苏墨听到了她的动静,透过后视镜看她,蹙眉:“先别动,待会儿冷敷一下。你家里就你一个人吗?”
“嗯。”她听了他的话,并未继续摆放她的脚,也不敢再摆放了,真的疼。
“今晚你住我那里?”语调上扬,是个疑问句。
“不了。我自己可以的。”
他揉了揉眉心,叹了口气,继续道:“你一个人,身为朋友,我也不放心。或许我住你那里一晚?”
“……”她与赵苏墨关系好是一回事,住他家麻烦他却是另外一回事,她并不是一个喜欢麻烦他人的人,但似乎……除了周子桁。如今赵苏墨看来是不安顿好她不罢休,那她也不挣扎,心里记下这份情,下次再还上。
他没有继续问她,但车子却是直接驶向了自己家,期间他还打了个电话给家里的管家,嘱咐他买一下酒精过敏的药。她也听到了这通电话,却并未拒绝,那他也便是当她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