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同时,杜有薇与郭亮,朱丽娟们正在河堤上疯跑,孩子欢乐的笑声打破夜的宁静,飞快的脚步惊得草地上的蟋蟀与蚱蜢齐飞,偶尔一两只飞到他们脸上,引得孩子们尖声大笑;大人们正在一旁摇着扇子,热情似火的聊天,才下罢雨的河堤上经过一个下午的风吹,干干爽爽的。凉爽的河风夹杂着河水与各种野花的气息迎面扑来。稍晚一点,金黄色的满月从河面升了起来,河面上波光粼粼,天上与水中的月亮相互映衬着,让这一片空间显得奇异非凡,这是大自然对人类慷慨的馈赠。
下罢雨的天空一盆如洗,天空的月亮也照在许广夏身上,许广夏与刘校长正坐在阳台上,两个人中间摆了一个小方几。两个人才下罢象棋,正在闲话唠嗑。当然大部分是刘校长在说:“现在已是8月20号了,再过几天学校要开学了,腿还好吧,恢复的怎么样?”“差不多了,已经不疼了,只是上次医生交代的最好是不要活动,虽然是轻微骨折,但要完全愈合还要一个多月。”许广夏淡淡的说道。“那你是怎么想的,想先去学校,还是完全好了以后再说?”刘校长问道。许广夏的手慢慢攥紧了,手背上的青筋凸起。脸上却面无表情的说:“是爷爷让你问的吧?”刘校长笑笑地说道:“是啊。”许广夏凉凉地说道:“我这样回去还不丢人现眼,我不需要别人的同情,也不想被人嘲笑。”刘校长说道:“那就完全好了再走。”
刘校长略微停顿了一下说:“我说几句,你别嫌我絮叨。”许广夏静静地看着老校长。“这个下象棋就好像一个人走路,你想想,全盘考虑以后再走,还是凭一时冲动,漫无目的一直向前再走,哪一个能走的更稳?哪一个能赢得更快?你所处的环境赋予了你更多优渥的条件,同样的也会有各式各样的人围在你的身边,要看清楚他们的目的,要分清楚他们所说的话,古人说,三思而后行,每一次想发火,每一次冲动,都要给自已几秒钟想一想,盲目只会让你成为别人手中的枪,一柄一往无前的枪,如果发生冲突,枪会受伤,而持枪的手却无事,你愿意做枪呢?还是愿意当枪手?”许广夏脸色一白,猛地扭头,望向那遥远而未知的地方。刘校长停下了话语,也看向了远方,清澈的天空,明亮的圆月,多像孩子们纯净的心,可天空不是一成不变的,它终将会有闪电,会有暴雨,会有冰雪,只有一颗坚定的心,一个聪明的大脑才能在暴风雨中找到正确的方向。许广夏僵着身体,心中反复的思考着刘校长的话,其实这回发生的事很简单,无非两个人打架,不过一个大院里,孩子们又多,打架的事多了去了,只不过对方是彭治国,传说中他的妈妈余女士与自己的父亲是青梅竹马。打完架后,余女士来到许家道歉,这一道歉不打紧,许广夏的父亲把他的腿打骨折了,许广夏摸了摸腿,仿佛那一日的情景再现,那钻心的疼痛,那鄙夷地眼神,让一直顺风顺水的小霸王遭遇了重创,身体上的伤虽然不再疼了,但是那种被最亲近,最信任的人所伤害,特别还是在余女士面前。号称最爱他的妈妈看到他受伤摔倒在地,不是赶紧检查他所受到的伤,而是不停的与他父亲对骂,而他的父亲却挡在余女士面前......
这一刻,仿佛一副漂亮的画卷被撕乱,他觉得他这一生好像一个小丑,如果这副画没被撕坏该多好,他其码还有一个温馨的家,许广夏的眼睛不禁涌现雾水,他努力睁大眼睛,想让风吹干了泪水,不要流泪,他一再地对自己叮嘱。这是一个安静而美丽的夏夜,树上的知了不知疲倦的放声歌唱。
许广夏第二天一早醒来,已经十点钟了,他是被刘校长喊醒的,许广夏只觉得浑身骨头痛,嗓子也疼得说不出话来,从没有这样无力过,脑子一片混乱。刘校长正坐在床边,安慰他说道:“没有什么事,你发烧了,估计昨天受凉了,我叫了附近的一个医生来给你看了一下,高烧39度,你先起来吃点稀饭,然后打针的时候你再睡一下。”许广夏艰难的抬眼望了一下,门口正站着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他的头发短短的,带着一副眼镜,瘦而白皙的脸上带着令人感到舒服的笑容。许广夏冲着这个人微微点了点头。等吃罢饭,刘校长与医生一起扶着许广夏,让他慢慢的挪到床上,然后把针给许广夏打上。许广夏昏昏沉沉的又睡了过去。
等许广夏被尿憋醒时,吊瓶里还有一些药水,因为窗帘被拉上了,也不知道几点钟,室内很安静。有一个毛绒绒的头正低垂着。一看正是杜有薇,她正坐了一个小板凳,趴在床边上看书。许广夏动了动,只见一张略带着婴儿肥的小脸忙出现在他眼前,对他笑道:“呀,你醒了,怎么样了,还难受吗?”说着伸手去摸许广夏的额头,许广夏微微把头一撇,避开杜有薇的手。“怎么啦?刘爷爷让我时刻注意你的体温,看烧退了没有?”说着不由分说,把手按在了许广夏头上,感觉了一下,把另一只手按在她自已头上,比了比,认真说道:“我感觉还有一点热,你觉得呢?”许广夏一头黑线,没好气的说:“我怎么知道,不过没那么难受了,对了,你怎么在这里,刘爷爷呢?”“哦,刘爷爷有事要出去,打电话让我和郭亮来照看你一下,结果郭亮有事,今天没在家,就我闲着,我就来了。”杜有薇说道。“阿姨哪?”许广夏问“阿姨把饭菜做好也走了,有什么事你就说好了。”杜有薇笑咪咪的说。许广夏涨红了脸,“呀,是不是又烧了起来,脸都红了。”杜有薇一脸关切的说着,可脸上却不见一点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