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间宽大华丽的堂屋里,任伽罗坐在高座上。看着华生问:“华生,你在任家呆了多久了?”
华生双手行礼,然后回道:“自从五十年前被夫人在南沧救了之后便一直待在任家。”
“那本夫人待你如何?”
“夫人对华生有救命之恩,又让华生能够在天临安身立命,此等大恩,华生没齿难忘。如有机会,华生必报此恩。”
“好,我想你应该明白我说的是什么。”任伽罗这才微微笑开。
见任伽罗对自己的称呼从夫人到我,华生额头一痛,心道任家的女子个个都是了不起的,一个任盈盈硬要拜他为师,整日缠着他。任伽罗也是个极为厉害的人,自己若是不表明听从的态度,恐怕就有麻烦了。
“华生明白。”
“好,盈盈那丫头有些顽劣,你平日里多多担待。”
“她不过是小孩子心性,玩心重,谈不上顽劣,华生作为她的师父,理应照顾好她,夫人言重了。”
“嗯,你且退下吧。”
“是。”
待华生走后,任伽罗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似是要将她活了一百多年的泪水都苦尽了。
哭了一会儿,她渐渐平静。岁月没有带走她的美丽,却无数次剥夺了她的幸福。
她走到书架前,拉开一个抽屉,里面放着一个檀木盒子,她伸手拿出来。
打开后,取出一枚玉佩,那玉佩晶莹剔透,上面雕刻着一只凤凰,是一块极其罕见的珍品。
有人推开房门,走了进来,正是任伽罗的贴身侍女棠姜。
棠姜,一个沉默的女子,她不善言辞,却懂得珍惜对她好的人。她穿着褐色的长裙,尽显淡雅之美。
“小姐。”在没有外人的时候,棠姜都是这样称呼任伽罗的。没有谁比她更清楚任伽罗的痛苦。
表面上任伽罗是天临帝都七十二家族中排名第五的任家大小姐,更是排名第三的唐家嫡子唐渝北的正妻,她是风光无限的,是天下多少女子羡慕的对象。但是,她很不快乐,她从来都是为了别人而活,从来都是。
棠姜看见任伽罗手中的玉佩,知道她又想起了往事。又见她泪眼婆娑,便劝道:“小姐,往事已经过去,便不要再想了,徒增悲伤。”
“不,我只是太过高兴了。阿姜,你不知道,我现在有多么高兴!”任伽罗凝视着玉佩,兴奋地说着。
“小姐,可是出了什么事?”棠姜疑惑地问。
“阿姜,从今日起,你去照顾凝儿,你就自然知道了。”
两日后,唐瑶终于醒了过来。“我这是在哪儿?”她揉揉头。
看向四周,自己正处在一件精致华丽的房间内。身下的床是檀木做的,约二十公分高,二米长,二米宽,位于房间的一个角落,床头对着的是一面由木柜打造成的墙面,那柜子的边竟然都是亮闪闪的金边。上面雕刻着盛放的莲花。,丝丝条纹栩栩如生,似在莲池中迎风而舞。唐瑶背对着的是另一面墙,淡绿色的墙面,墙上挂着一幅画,画约三十公分长,二十公分宽,画上是一名赏莲的女子。
唐瑶被这幅画所吸引,不由自主地掀开淡绿色的锦被。掀开被子的瞬间,她才发现身上穿着一件白色的衣服,轻薄贴身,像是真丝制成的睡衣,材质十分好。用手一模,光滑无比,手感极佳。
她记得当时开着法拉利被雷劈了之后,自己明明是掉到了一个很像青楼的地方来着,怎么会到了这儿?身上的衣服应该是这里的主人着人换的。从房间的淡绿色装饰来看,是个女子的卧房。
唐瑶一边想着一边走到墙上的画前。待看清画上女子姣好的面容时,她吓了一大跳。光洁的额头,星月般的弯眉,一双水波潋滟的杏眼,小巧的鼻子和嘴巴,微尖的下巴,这不就是她的模样吗?
可仔细一看,画中女子与她虽长得一般无二,但是气质神态却截然不同。唐瑶属于那种比较惊艳,跳脱的女子,她的脸上不自觉中洋溢着幸福与欢乐。而画中的女子不一样,她嘴角微抿,眼神清冷,长发及腰,发髻上插着一支朴素的木簪。她淡淡地望着池中一朵快要凋零的莲花,没有悲伤,没有喜悦,有的只是一种看穿世事的的淡泊。浅绿色的长裙轻轻飘扬,显得她像是来自天外的飞仙,无悲亦无喜。
如果说唐瑶是一束灿烂耀眼的凤尾花,那么画中的女子就是出淤泥而不染的青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