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对!”
“以前的村长叫莫叔,已经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了,才不会是现在这个黄毛小子呢!莫叔为人特别公正,还乐于帮助村民,不管是哪家牛和鸡鸭不见了,都会组织村民去帮他找,如果找不回来,也会想办法尽力弥补。”
“那莫叔去哪儿了,有人知道吗?”我问道。
莫婶摇头叹气。
“那他亲人也不知道吗?”我接着问道。
“亲人?”莫婶皱了皱眉,她虽然没有过度的表情变化,但我还是看到了她眼里刚一闪而过的痛苦之色,“亥!他哪还有什么亲人啊!他唯一的亲人就是他媳妇,不过也跟别人跑了。”
莫川问道:“那现在这个村长是什么人啊?他从哪冒出来的,咱们渡村怎么会让一个外人来当村长呢?”
莫婶叹了叹气,想到往事,不禁悲从中来。
“五年前,是我们渡村最不平常的一年。那天傍晚,我们和平时一样从地里干活回来,才刚走到村口就听到一声巨响,那种声音像是野兽的怒吼,又像是闷雷。本来还是晴空万里突然之间天就黑了,紧接着风云骤变,云层聚集,一道红色的闪电从西边直直的朝我们村方向射来。‘砰’的一声又是一声巨响。看到这个奇异的天气变化,村民们都害怕得四处躲藏,我和同行的葛大娘找了一个隐秘的地方藏起。等巨响声过去,天气恢复正常后,我们才敢出来,进了村才发现刚才红光所射的竟然是那棵守护我们渡村代代平安的神树。”
莫川俩眼放光:“我们村还有神树啊!我怎么没见过。”
莫婶道:“你怎么没见过,你刚出生那年我还抱着你去神树下烧香祈福呢!”
莫川道:“可是那时我刚出生,那么小,哪会记得住神树的样子啊!”
莫婶道:“那谁让你偏偏出生得这么晚呢!”
莫川反驳道:“娘,你这就不对了啊!这怎么能怪我呢?这不应该是你和爹决定的嘛!”
莫婶道:“要是我能做决定,我当初就不应该生下你。”
我见他俩又吵起来了,连忙转开话题:“那现在神树是不是不在了?”
莫婶道:“嗯嗯,那道红色的闪电其实是一团魔火,风吹不灭,水浇不熄,我们用尽了各种各样的办法都没能把火灭了,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神树被大火吞噬,被烧成灰烬。
“魔火,好端端的怎么会有魔火呢?”我问。
莫川气鼓鼓的骂到:“这天杀的,是谁?害得我看不了神树。”
莫婶道:“听你小子这么一骂,我还以为你这小子长这么大总算懂点是非了,原来还是为你自己呀。是你自己看不到神树重要,还是没有神树村民的安全重要,啊?”
莫川一本正经的说道:“村民的安全重要,我看不到神树也同样重要啊!”
“你……”莫婶竟一时间语塞,找不到话来教训莫川,似乎他更得理,气得又要去扭莫川的脸。
莫川还是被打出经验了,看到她娘手指一勾就是要扭他脸了,右手一抬就是要揪他耳朵了,把俩手袖口一挽起就是要找武器揍他了。
他连忙站起身躲到我背后去:“我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可不能袖手旁观啊!”
我看都没有看清楚他是如何站起来,又是如何跑到我身后去的,眨眼的功夫他就已经在我身后了。
为了躲莫婶,他就在我身后左躲右躲,左摇又摇的,弄得我晕头转向的,不舒服极了:“啊……哦……莫婶,莫川也是无心之过,你就饶了他这一次吧!”
莫婶被我阻拦后,就坐了下去怒气未消的说道:“这小子迟早要把我气死。”
莫川丝毫不知悔过的说道:“我才迟早要被你打死呢!”
莫婶这下更怒火中烧了,站起来抄起家伙就去打莫川,莫川可不是个甘愿挨打的主,看见他娘抄起家伙直奔他去,他考都没有考虑,撒腿就跑。
莫婶就在后面追,边追边嚷:“你这小子存心要气死我是不是,你给我站住,你看我今天不打死你,打不死你,我就不姓莫,你给我站住……”
莫川个子小,身手矫健,上蹿下跳,东躲西藏,遇到障碍轻而易举的就躲过去了。
莫婶人高马大,体型魁梧,又很笨重,每走一步都会让人感觉地在颤动。她的反应又没有莫川那么灵敏,好几次遇到障碍都直接重重的撞在上面,好几次都撞得差点地动山摇。
追了几步,撞了几次,莫婶就停下来摸着青一块紫一块的脸,喘着气,哎呦!哎哟的叫唤。望着渐渐跑远的莫川,恨铁不成钢般的扔掉手中的家伙什:“哼!气死老娘了,这小子,就让他死外面好了。”说罢转身欲走。
就听得莫川鬼哭狼嚎的声音远远传来:“啊……放开我,你个鬼府妖怪,你个大头鱼娃娃,你个短命嘟嘟,啊……快放开我,本大侠的耳朵也是你一个二流货可以拧的吗?你快点放开我。”
转身看到一青衣男子拧着莫川的耳朵缓缓而来。而莫川双手捂着自己的耳朵,奋力挣扎的样子恰恰和青衣男子的从容淡定成了鲜明的对比。
任莫川如何抵抗,如何辱骂,那青衣男子总是是一派清流,宠辱不惊,内心毫无波澜,面上始终笑脸相迎,朝我们走来。
走到我们面前,他先是微笑着对我们示好,然后彬彬有礼的说道:“姨母,我帮你把小川揪回来了。”
莫婶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他半晌才有点认出了他:“你是……童遥?”
她用手轻轻拨弄了青衣男子的耳朵后笃定的说道:“看这耳根后的疤痕,是童遥没错了。”
青衣男子眉间眼底都笑开了:“姨母,是我!”
“快快快,屋里坐,屋里坐。”莫婶拽着青衣男子也不问他是否愿意就把人往屋里拉。
可能青衣男子怎么也没想到有一天会被人生拖硬拉的拉进屋里去。
莫川捂着发红的耳朵,怨恨的盯着他们渐渐离去的背影,良久才进屋里。
……
“小川,没见你遥哥哥来吗,快去烧火做饭,走这么大远一趟,你遥哥哥一定饿了。”
莫川刚进屋还没等坐下歇口气,屁股刚贴着板凳边,就被她娘安排上了。
莫川很不快的直瞪着童遥,整张脸都在写着,都怨你,都怨你,都怨你。
童遥看了看莫川,似乎是察觉到莫川的不快,便客气的说道:“不用了,姨母,太麻烦了。”
莫川听到童遥说不用了,就以为她娘不会再让他去干活了,放心大胆的坐了下去。刚坐上板凳,他娘又发话了:“还不快去,傻坐着干什么呢!”
莫川的屁股丝毫没有想要离开板凳的意思:“人家都说不用了,你就让我多坐一会儿,不行吗!”
莫婶怒着个脸,大吼道:“不行,还不快去!”
莫婶一吼,就仿佛整个世界都在颤抖,房顶上的瓦不甚受力也被震得落了地,噼里啪啦的摔个粉碎。
只觉瞬间天崩地裂般,摇摇晃晃,稍不注意,就会被摔个四仰八叉,头歪眼斜,筋断骨折,大小便失禁,全身瘫痪,额……可能是说得严重了些,但还是有这个可能的,非常有可能的,人不能抱侥幸心理,还是得事事小心的好。
我赶紧抱住我旁边的柱子,死死的抱住它,不让我有任何摔倒的机会。
慌乱中,无意瞧见童遥,面上从容、内心淡定,稳如泰山的坐在凳上。一时间真羡慕于他。
我们二人都平安无事,但莫川就没那么幸运了。莫川被他娘的声音震得直接从凳子上跌落下来狠狠地摔到地上,这下莫川的屁股想不离开凳子都不行了。
莫川摸着屁股疼得又跳又叫:“啊!我的屁股开花啦!好疼,好疼,啊……”
幸好,幸好,我抓住了柱子,不然,我的小屁屁也要不保了,幸好,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