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庭只觉得身子一沉,浑身使不上劲,眼睁睁看着唐旭抓住自己,一个抱摔,杨庭被摔倒在地。
唐旭骑在他身上,愤怒地出拳,杨庭只能尽量用双手护住脑袋,可双臂软绵绵的,跟不上唐旭挥拳的速度,几个呼吸间,杨庭已经挨了数拳,鼻子被揍出了血。
江雨芬急了,她连忙跑上前,跪倒在地,用身子护住杨庭。
唐旭见状停了手,心里有些不悦,不过似乎也已经出完了气。
“一个废物而已,芬妹妹干嘛要护着他。”
“他不是废物!”
江雨芬眼神凌厉,她不允许有人在她面前说杨庭的坏话。
唐旭被她的眼神吓到了,以前无论江雨芬怎么生气,都不会出现这种眼神。
“嘁,算你小子走运,有芬妹妹护着你,不然早把你扔下湖了!”
唐旭站起身,时候不早了,也该要回去了,当他刚走了两步的时候,有一只手拽住了自己的脚。
“嗯?”
回头一看,是杨庭伸出的一只手,他抓住唐旭的脚,嘴里说道:“以后,不准你再来骚扰她。”
“你算哪根葱!也敢指挥老子?”
唐旭又被激怒了,凭什么一个御师都成为不了的人,还敢命令自己?
他弯腰反擒杨庭的手,用力将他提起,嘴里蹦出四个字。
“给老子滚!”
只见唐旭将杨庭甩起,朝着冰冷的湖里扔去。
“噗通!”
水花四溅,冰冷的湖水一下子淹没了杨庭,他被冻得一激灵,身上的伤口也被冻得没有知觉。
“你在干什么!”
江雨芬大叫,她立马跑到湖边。
“杨庭哥哥!杨庭哥哥!”
杨庭任凭自己沉下湖底,黑暗与寒冷慢慢在吞噬他,整个世界都异常的安静。
“感觉不到脸上的疼痛了呢。”
“就这样吗?被人扔下湖。”
“为什么非要成为御师呢,以前在山里过的不挺自在的吗。”
往事像是走马灯一般在眼前闪过。
大山,田地、爷爷、猛虎、方永盛、钻地龙、白虎寨。
忽然,他朦胧的听到有人在焦急地喊他。
“杨庭哥哥!杨庭哥哥!你在哪里!你快上来呀!”
声音有些哽咽。
“咕噜……咕噜……”
憋住的空气不够了,杨庭赶紧往上划,本来身体已经到了极限,但是被湖水这么一冰,又被激发出些许力量。
“噗……呼……”
杨庭从湖中冒出头,朝着湖岸游去,唐旭已经没了人影,他爬上岸,冷风一吹,直打哆嗦。
忽然,一股带着体香的温热抱住了自己。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
江雨芬没有继续说下去,她把头埋在了杨庭的肩膀上。
杨庭呆住了,虽然江雨芬挺温暖的,但是长这么大,这还是第一次被女孩子抱住,他又不好意思说,你让一让,我要回宿舍换衣服了,毕竟芬妹妹挺好闻的。
不一会儿,江雨芬似乎意识到什么,忙松开手,离开了江雨芬温热的身体,风一吹,杨庭又直打哆嗦。
“阿嚏!”
江雨芬打了个喷嚏,她因为抱住湿漉漉的杨庭,自己的衣服也湿了,女孩子本来就比男生更怕冷。
杨庭连忙拉起江雨芬,看到她眼眶红了。
“哭了?”
杨庭心里暗自疑惑,他也不敢问,也不好意思。
“走走走,我送你回宿舍换衣服吧。”
“嗯。”
两人保持着距离,哆哆嗦嗦地走在路上,幸好已经放假了,学院没什么人,杨庭把江雨芬送到楼下,自己也回去了。
……
整整一个月,杨庭和爷爷一直待在学院,幸好学院放假也能住,不然爷孙俩也不知道去哪里,回家的话,太远了,能省一点路费是一点,明年的学费还没着落呢。
扶岁节这一天,杨福生从城里买了一只烧鸡回来,爷孙俩在无人的宿舍里共度佳节,火炉边,爷爷叮嘱孙儿来年要努力学习,不能荒废时光,杨庭笑着应答,说一定努力。
大雪将一切都覆盖住了,嫩芽在土地里蓄势待发,只等春来将冰雪融化。
栾岩郡某处宅子里,傅小虎穿着厚实的棉衣,他坐在镂空的庭院中赏雪,身边时有下人来给他换热茶,此时一名身材厚实,身高八尺的中年男子走来,下人见了他纷纷行礼。
“老爷。”
男子面带笑容,搬来一张椅子挨着傅小虎坐下。
“爹。”
“嗯,小虎啊,爹好久都没陪陪你了,生意忙,这要不是快过节了,我都抽不出空呢。”
傅小虎知道爹一直都很忙,但具体忙什么就不知道了,以前想过要去看看,但是爹说他的生意都是在乡下,没什么好看的。
“来,说说你在学院的事情,你爹可从来没上过学院呢,憧憬的很!”
傅大虎接过下人递过来的热茶,轻轻嘬一口。
“学院有什么好说的,就这样呗。”
傅小虎在家里一直都少言寡语,特别是在父亲面前,他一直对母亲的事情耿耿于怀。
“你们学院是不是有个叫杨庭的啊?”
“嗯?你怎么知道?”
傅小虎疑惑地看着父亲。
“嗨!我也是听老家那边的亲戚说的。”
“杨庭怎么了?”
傅小虎追问。
“没什么,我就是想说,既然是咱们老家那边的人,又与你是同一个学院,你多少帮衬着点人家,咱们发达了可不能忘了本。”
“你也好意思说不能忘本?”
听到忘本这个词,傅小虎的语气变得冰冷起来。
“都五年了,小虎你还是不能原谅爹吗?自从你娘走了,我可是一直都……”
傅大虎顿住了,对于儿子的顶撞,他并不生气,相反还有些愧疚。
五年前,傅大虎事业成功,家里一下子变得富裕起来,往后本该是一家人其乐融融的景象,可傅大虎却在外面沾花惹草,到处留情。
某一日从青楼喝的酩酊大醉回来,妻子说道了他两句,他便仗着酒气大骂妻子,甚至还动手抽了妻子一耳光,妻子气不过,深夜独自跑出家门,傅大虎也没有去追,只说了一句。
“跑吧!跑了迟早都要回来!这个家没有你可以!没有我傅大虎却不行!”
这一幕全被站在旁边的傅小虎看见,彼时他才五岁,从那天起,母亲再也没有回来,直到五天后尸首在一处河边找到,从此,他对父亲有着深深地偏见,甚至有些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