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里镇是牧午区的一个边陲小镇,上属栾岩郡五山县,镇子周围多山,只有一条官道通往县城,正直傍晚,一老一少出现在街头。
“哟!这不是老杨头吗!都快天黑了,这是去哪儿啊?”
“这不是小庭子吗?都长这么高啦!”
认识的人都在跟爷孙俩打招呼。
“什么?你要带着孙子去白慕学院?你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吗?”
“老杨头你疯啦?那地方能是你这种人可以去的吗?”
一听到“白慕学院”四个字,好事者都一窝蜂似的围拢了过来。
杨福生一边讪讪赔笑,一边拉着杨庭加快步伐,他们今晚要去找镇子上卖肉的老李借宿一晚。
“哟!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你呀!”
挡在爷孙二人面前的正是米商老板娘,肥硕的身材,手里摇晃着一把荷花扇。
“老板娘。”
杨福生恭敬道,他天不怕地不怕,就怕米商老板娘,庄稼人不容易,每年卖稻子的时候都要祈祷老板娘能有个好心情,少给吃点秤。
“你一庄稼汉的孩子还上什么学院啊,老实回家种田才是正道。”
“没办法,孩子喜欢的紧呐。”
“哼,你连怎么去白慕学院都不知道吧!”
杨福生确实不知道该怎么去,虽说孙儿手上有个似罗盘的物件,能够指明方向,可他们总不能遇山跨山,遇水蹚水吧。
“还请老板娘能告知一二。”
顿时,众人爆发出一阵笑声。
“她哪里知道怎么去啊!”
人群后方传来一道声音,一个膘肥体壮赤裸上身的男子正扒开人群朝他们走来。
“李叔!”
杨庭眼里闪着光。
“走走走!都散了!人家想去哪是人家的自由,管好你们自己就行了!”
李庄正一边推开众人,一边拉着爷孙俩往回走,身后传来老板娘尖锐的叫声。
“我怎么不知道啊!我七姑的儿子去年就被白慕学院录取啦!”
李庄正他爹与杨福生是拜过把子的兄弟,他爹临走前特意嘱咐了,要他对杨福生多照顾点。
“杨伯,你跟小庭子不是在开玩笑吧?”
饭桌上,烛光照亮了几个人的脸。
“放心吧,我相信庭娃子不会让我失望的。”
“非得去白慕学院吗?要不这样,让小庭子跟着二蛋去梧峰学院,二蛋已经被梧峰学院录取了,一年学费十两银子,离家里也近,就在栾岩郡。”
“是啊!是啊!庭哥跟我去梧峰学院吧,我们一起去当御师!”
一旁的李二蛋挂着鼻涕附和道。
“擦你的鼻涕去。”
杨庭拍着胸脯说道:“李叔不用担心,我在白慕学院有熟人!”
李庄正将信将疑,既然是爷孙俩的决定,他也不好再追问下去,一起吃过晚饭后,腾出一间房间让爷孙俩休息,然后自己跑出去打听去白慕学院的路径。
“打听到了!白慕学院在瑶金郡的北边,咱们县城里应该有去瑶金郡的商队,明早你们去县里看看,说不定能碰上。”
……
爷孙俩起了个大早,杨庭去早市上买了最喜欢吃的豆沙包子,二人简单地与李氏父子道别之后再次上路。
今天的生意格外的好,妻子前天回了娘家,李庄正忙的不可开交,正当他起刀剁肉的时候,突然想到了什么。
“该死!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现在赶过去也来不及了!”
望着二人远去的方向,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担忧。
官道上,爷孙俩并肩走着,兴许是他们起的太早,路上并没有什么人。
“爷爷,这官道走起来比山路快多了!也舒服多了!就是有点无聊。”
“那当然了,快走吧,你李叔说步行去县里可要大半天的时间呢。”
远处山坡上,一胖一瘦二人正嗑着瓜子聊着天,身边是两把环首大刀。
“猫哥,你还有花生吗,瓜子好像吃完了。”
“吃吃吃,你个死胖子就知道吃,寨子里的东西都要被你吃光了!你个败家玩意!”
被叫猫哥的男子伸手朝着胖子脑袋上就是一敲。
“坐在这里很无聊的,不吃东西难道还要跟你诗词歌赋啊。”
“哟呵!你还嘴硬!”
胖子头上又挨了一下。
“来人了!来人了!猫哥你看!”
胖子一手捂着头一手指向前方。
“那你还坐着干嘛!抄家伙干活啊!”
胖子今天挨了猫哥三颗板栗,他决定明天自己偷偷带瓜子出来不给猫哥吃。
“站住!”
猫哥首先蹿出林子,立在爷孙俩面前,举起有点生锈的大刀,指着他俩。
“不好!有山贼!”
杨福生心里一惊,下意识拉着杨庭后退了一步。
回头一看,从林子里钻出了一只野猪,仔细一看,原来是人,一个黑乎乎圆滚滚的人,他手里也有刀。
这真是前有虎后有猪的。
“不知二位大爷有何贵干呀?”
“少废话,拿银子!你不知道这条道是我们白虎寨开的吗?过路费一人十文!今儿爷爷心情不好,一人再多拿五文给我们兄弟俩买酒吃!”
猫哥一口气不带停的,这句话他已经念过不知道多少遍了。
“应该的,应该的。”
杨福生小心翼翼地拿出钱袋掏钱。
“你们是山贼吗?”
杨庭这才明白,原来这就是打劫,他还是第一次遇到。
“你这小毛孩话很多,你知道吗?赶紧掏钱!”
“爷爷别给他,他们看起来很弱。”
“什么?小屁孩你再说一遍?信不信我砍你!”
“别别别,小孩子不懂事,两位好汉莫见怪,莫见怪!”
杨福生赶紧止住孙子的嘴巴,让他别说话,伸手的时候不小心把钱袋子拉开了,里面的金光一闪而过。
“猫哥!他们有金子!我看到了!”
李庄正忘记提醒他们千万要把银子分开装,拦路的山贼要不了多少银子,毕竟是做长期买卖,他们不会竭泽而渔,但是要被他们看到了你钱袋子鼓的老高,难免不会见财起意。
杨福生心想糟了,赶忙说道:“没有没有,大爷您看错了,这样吧,小的给二位爷一人一两银子买酒吃怎么样!”
“少废话,把钱袋子交出来!让我看看是不是你偷了我的金子!”
说着,猫哥大步走来,一把夺过杨福生手里的钱袋,打开一看。
“我的乖乖,你这老家伙该不是半夜做贼的吧,这么有钱!”
猫哥拿出金元宝,放在阳光下金光闪闪。
“好了,好了,你们可以滚了。”
胖子从后面跑来,看到猫哥手里的金元宝,俩人笑的合不拢嘴,像是天上掉了一块巨大的馅饼。
“把金元宝还给我。”
就在俩人做梦该怎么花掉的时候,一个人畜无害的声音打破了他们的美梦。
杨庭一脸淡然,他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二人。
“你说什么呢你!”
猫哥的暴脾气,起手抡起巴掌就朝着杨庭的小脸蛋扇去。
“啪!”
猫哥只感觉脸上火辣辣的疼,刚才好像是眼前的小矮子跳起来扇了自己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