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行一个人在房间里对比着两本功法的差别,他现在已经基本认同凌抱缺的见解。这星殿如同看管人界的狼犬,利用各种手段打压人族壮大。但是他现在没有证据,那本破书拿出去最多只会被人认为邪魔歪道,说不定自己还会被牵连。目前的王行只有等待时机,绝不可贸然行动于此庞然大物进行正面对抗。
这些只是王行自己心中所想,他却不知星殿所作所为远比他想象的要恐怖的多。
王行关上门窗,感受着自身的气息。只要运行七七四十九个大周天便达到炼气圆满,剩下的突破筑基便靠的是感悟。如同感悟星力,以星力破境,而王行需要感悟天地与自身,借助大道破境。
收拾好一切,王行渐渐入定。以意御气,气游全身,成四十八个大周天。最后一个大周天,运行之后将炼气大圆满。一想到不久便能突破筑基,王行还有些激动。
暗暗的沉下心,再次运行全身之气,缓缓而动,“轰”王行只感觉到体内如同坍塌一般,疯狂的集聚周围的气,他身体周围甚至出现了气旋,久久归为平静。
此时的王行闭着眼睛,感受到了周围的风、远处的鸟以及缓缓流淌的溪水都在发出各自的声音,而天地依旧,空旷无极。王行似乎感觉到了道,道是自然。
王行依旧闭着眼,还在感受着天地。天地依旧宽,草木依然盛。四季常在,运行有序。这也是道?道是规律。
似乎又有些不确定,如果道是自然、道是规律,那追求道,是追求自然还是追求规律?王行被脑海中的这类问题,思索的极其焦躁。索性睁开了眼睛走出了屋子。
屋外,一片漆黑,王行入定已久,天都已经暗了下来。此时此刻,看着漆黑的夜色,萦绕在王行脑海中的依旧是那个问题,什么是道。
“我怎么会想这种问题?”王行拍着自己的脑袋,头疼欲裂。
“管他什么是道,道要是来找我,我自然就知道什么是道。不想了,趁天黑去山顶上瞧瞧去,来宗门这么久还没有到离峰顶上去看看呢。”王行一边想一边就出了门。
夜色已深,借着月光倒也可以看得见路,只是路上行人却是一个也无。自己一个人走在山道上,凉风吹过,王行甚至有点害怕,具体怕什么,他自己也说不清,可能是孤单吧。
夜风吹拂着山林,树叶沙沙作响,林中不时惊起几只飞鸟,不知是何情况。王行抬头看着自己身边高大的乔木,却不知山顶究竟还有多远,伊人到底又在何方。
努力前行,为的是朝阳日出,为的是远方伊人,为的是问道于路。坚定着自己向上走的决心,王行埋头前行。这时,山下杂役院的鸡鸣竟然传到了如此之远的山顶,他心中有些不信,可宗门大山哪还有其他的鸡鸣。
仰头看着自己即将要踏上的阶梯,一眼望不到尽头,心中暗暗咒骂哪个王八蛋修这么高的台阶,不知道有人恐高么。
王行回头看了一眼自己走过的路,不知何时竟然在经过的路口出现了一个岔道。要是不回头仔细看了下根本发现不了,难道是阵法?王行看着一望无际的台阶,转头走向了那个刚发现的岔道。
刚走了没多久,王行又听见一声鸡鸣。抬头看了看夜空,月光正皎洁。
“这鸡有点不准时,回头让伙房的给杀了。”王行嘀咕一声,往前走去。隐约中王行觉得这鸡鸣声距自己近了很多,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被阵法给困住了,又走起了回头路了。
月光似水,王行好像看到前方的路上有个巨大的黑影。心中一惊,难道有埋伏?他小心翼翼的接近那个黑影,却发现是一只大鸟。
“这不是仙女姐姐的那只毕方么?”王行定睛一看,这只大鸟身边有一只已经萎靡的大公鸡,原本鲜红的鸡冠上,已经布满了伤痕。只见那只毕方大鸟对着公鸡的鸡冠上就是一口,公鸡被迫发出鸡鸣。只要公鸡停止鸣叫,大鸟毕方便啄向公鸡的鸡冠。
王行看着凄惨的大公鸡,有些同情公鸡的遭遇。难怪在山上还能听到鸡鸣,原来是大鸟毕方逼着公鸡叫呢。
王行正准备过去让毕方给带个路,但是又怕这大鸟不识好坏人,万一给自己一下,岂不是白挨了。
就在王行还在犹豫的时候,突然就看到那毕方大鸟转过头一动不动的盯着王行,至于身边的大公鸡被一脚给踹到了草丛中,被踹的大公鸡慌不择路就跑进了山里。
王行被毕方大鸟盯得心里发慌,甚至在担心这毕方会让自己替代大公鸡的位置,想想那飞奔出逃的大公鸡,王行觉得日子凄惨。
“鸟兄,鸟大哥,别乱来啊,我跟你家主人很熟的啊。”王行看着大鸟迈着矫健的步伐就往自己身边来了,一阵慌乱。
那毕方大鸟歪着头大量着王行,突然飞起,朝着王行就是一抓。王行低头躲避,下一秒却见到自己已经远离地面数丈。抬头一看,自己正被毕方大鸟抓着衣服飞在半空中。
“鸟兄,你别乱来啊,我们可是近日无仇,往日无怨的。你先放我下来,这还挺高的。”王行讨好似的对着大鸟一阵商量。
奈何,毕方大鸟压根不理他,依旧抓着他的衣服往上飞去。终于,毕方大鸟在山顶上的一处绝壁把王行扔了下来,正巧落在一座洞府前。
王行躺在绝壁上突出的一块坪地上,看着旁边的洞府,只见洞府上方古篆书写“瑶光仙府”,正在王行看的出神时,洞府的石门缓缓开启,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入王行的耳中。
“不准胡闹!”
只见王行朝思暮想的身影出现在洞口,看到王行躺在外面似乎还有些惊讶。
王行一骨碌爬了起来:“李师姐,好久···好久不见。”王行咧着嘴,露出一口白牙朝着李璇玑笑。
这是,围栏上的毕方“毕方”的一声叫,把王行吓了一跳。随机王行似乎想起来了,离开跟毕方大鸟,拱手道谢:“谢谢鸟兄。一直误会了鸟兄。”那毕方大鸟神色更加倨傲,仿佛在标榜自己的功劳。
李璇玑看着这一人一鸟,一阵无语。
这时的天还未亮,李璇玑转身进了洞府。王行在门口纠结了半天,突然一个趔趄,被身后的毕方大鸟,一翅膀给推了进去。
就在王行刚进了洞府,随后的毕方大鸟昂首挺胸就走了进来。
王行心中却是无比感谢毕方那一翅膀,不然没有李璇玑的邀请,自己怎么好意思进来。
抬头看了一眼洞内的陈设,一切都比较简单。一个石桌,一张石床,剩下的都是些藏书。整个洞府里,清冷的环境中弥漫一股淡淡的香味。
王行见李璇玑不说话,自己只好自说自话:“李师姐,好久不见啊。”随即,尴尬的挠挠头。
李璇玑还是没有说话,只是看了一眼王行。
王行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瞅着旁边的毕方大鸟。
毕方来回看着这两人,不知道二人到底是什么意思。只好转身又出了洞府,一跃而起的飞走了。
洞门外,清晨的红光照印在洞内,整个洞府被染成了红色。王行看着朝阳,笑着道:“李师姐,你这倒是看日出的好地方啊。”说着也不管李璇玑,便自行出了洞府,坐在外面的坪地上,看着即将升起的朝阳。
不知过了多久,李璇玑也走了出来。
“你破境在即,现在来找我,是为了太玄剑经?”李璇玑目视天空,面无表情的道。
王行心中一愣,心道:太玄剑经我都有了。
“当然不是。”王行否认道。
“我来此,主要有三个目的,有一个已经达成了。一便是向师姐表达赠书的谢意;二便是向师姐请教一个问题;而最后一个也是最主要的一个,就是为了见师姐一面。”李璇玑听闻王行最后一个目的时,脸色竟然有些红。王行觉得应该是初升朝阳把师姐的脸都照红了。
“谢就不用了,我答应过你,自然会送给你。至于你有什么问题,你问吧。”李璇玑没有看王行,还是看着前方的被朝阳染红的云。
王行沉默了半天,一直到太阳彻底升起,才道:“李师姐,什么是道?”
李璇玑怔住了,从来没有人问过这个问题,也没有人教过她这个问题。但是好在李璇玑天资聪颖,王行的这一问也是她对自己的一问。
李璇玑也在沉默,也在思考。很久之后,她才道:“道是什么,我也不知道。在我看来,道是万物、是自然、是规律。一切都是道,却又都不是道。你我都有各自的道,找到你心中的道,便是得道。”
李璇玑的一席话如同一把开山利斧,直接破开了王行心中厚厚的境壁。
“李师姐,借你的洞府一用。”王行转身就进了洞内,也没管李璇玑同不同意。待李璇玑进来,发现王行已然入定,周围的气流正在急剧的变化。
李璇玑知道,王行这是要破境了。
这时只见洞内的气息越来越强,王行犹如风暴中心,所有的气流全部围绕着王行不断变化。
这种变化逐渐向外传递,离峰山顶的天空中一个巨大的黑色旋涡正在快速形成,隐约听到几声说不清的声音。
远处,其他七峰的首座纷纷走出洞府,看着离峰上空的黑色旋涡。
“不知何人破境竟触发了道音。”乾峰内王首座看着离峰,不禁想去一探究竟。
李璇玑看着洞府外的动静越来越大,只好出了洞府,站在离峰之巅,等着各峰来人询问。
果不其然,没多久,离峰首座杜问柳便出现在了山巅之上,老远便看见了李璇玑。
“咦,璇玑丫头,我还以为是你破境,看样子不是你啊。”离峰首座杜问柳刚落到山巅便开口问道。
李璇玑看到是离峰首座,便行礼道:“师伯,并非璇玑。是我从山下带回来的一个少年。”李璇玑便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了杜问柳,当然其中隐去了凌抱缺那一段。
杜问柳一听说破境的竟然是杂役院的小子,还只是突破筑基,顿时来了兴趣。
“那就是说别人都还不知道?”杜问柳悄声问道。
李璇玑点点头。
杜问柳心道:“简直天降的好事啊,这下看你们怎么跟我争。”
只见这离峰首座如同被逃命一般,迅速回到了山门,没过多久,李璇玑便收到了一份离峰的玉牌以及空白的名录,那意思再明白不过了,就是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