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她刚睁开眼,白黯就要掐死她的架势,白黯能够悬崖勒马放过她,已经是她烧高香了,不管他以后要如何报复她、折磨她,她此时也没必要在他眼前晃荡彻底激怒他。
她应该给他时间祭奠他逝去的节操!想到这青琳的心情又美丽多了。
不过那个摄魂男到底是谁呢?他抓她到底有什么目的呢?难道只是看上她要与她一夜春宵吗?是她见过的什么人吗?
能劳动白黯亲自出手的人,绝对不可小觑,到底是谁呢?她认识的什么人吗?
“小女让让,阿公急着去送草料嘞。”一个驮着背、穿着蓑衣、戴着蓑笠、拄着拐棍的老头背着一筐青草气喘吁吁喊着她。
这驼背的老头是胡杉家的长工,平日里做些割草喂牛羊的活,当初胡杉做了三份菊花酒,一份自留,一份给青梅竹马荣迹带走,一份要送给长工驼背阿公。
她呆在甘溪的那些日子,长工们几乎是不入主堂的,但从胡杉的言语中,她知道那个老阿公是胡杉少数关切的人。
“老阿公去胡杉家送草吗?我正好也要去胡杉家,我来帮你背青草吧!”
“不用,你别看阿公今年七十有四,白发苍苍、弓腰驼背的,身子骨硬朗的很,再背一箩筐也能受的住。”她在后面帮老阿公托着筐,想减轻老阿公的负重,老阿公却摆摆手,“不用不用,托着阿公还得操心你,不好走路,阿公独自背草走这条道五十多年习惯了。”
青琳打开话匣子,“这些草用来喂羊吧。”
“是啊!我们村不但种葡萄,还养些羊呀!牛呀!马呀!你要去的胡杉家就是养牛的,她家做的新鲜果奶与葡萄酒最好喝,以前枫叶城的贵人最喜欢派人来这边采购了。你这身打扮不像我们劳力人,莫非是哪家贵人的采买?”
“我不是采买,胡杉是我的朋友。”
老阿公叹气道:“唉!胡杉与他阿弟一样命不好,年纪轻轻就陨了命。”老阿公悲从中来,用手拭拭眼泪,雨笠遮挡下青琳看不到他的容貌,“胡杉是我看着长大的,阿公也是白发人送黑发人,这生死天命真是半点不由人呀!”
她安慰道:“阿公你莫伤心!”
“唉!人都死了,不说这些伤感的事了!到了,就是这家。献哥,杉娘有客人来看望你们了。”胡杉家挂着白色的灯笼,贴着白色对联,胡杉的父亲首先从屋内出来,老阿公说道:“他就是胡杉的父亲,你们聊,我去喂牛去了。”
胡杉的父亲狐疑的看着她,她自我介绍道:“杉爹,我是胡杉的朋友,正好路过此处,想着还是来拜访一趟好。”
“没听胡杉讲有过你这么漂亮的朋友呀!”
她上次在甘溪,脸上蒙着面巾,一副丑颜,胡杉尚且没见过她的真实相貌,更别说胡杉的父母。
当时胡杉的父母很忙,要修复尘卷风摧毁的葡萄园,每天早出晚归。即使见到了她,也都是恭恭敬敬,连头都不敢抬。
这次再次见杉爹杉娘,恢复容貌的青琳没打算告诉他们,她就是当初在他们家做了月余荆芥炖牛腩的丑姑娘。
“许是忘记了。”
胡杉的母亲听见,匆忙的跑出来,一副欣喜的样子,“胡杉的朋友?”
“是呀!伯母。”
杉娘殷切的邀请道:“快请进,快请进!”青琳应邀请进了客厅,“来尝尝我家新出锅的果奶,还热热的,你淋了雨,喝些暖暖。”
青琳尝了口,甘甜醇香、果味浓郁,赞不绝口:“嗯,果然好喝,真鲜!以前经常听胡杉提起您,说您做的果奶多好喝、多好喝,她最喜欢您做的果奶了。”
碗到嘴边,当青琳准备在喝一口,杉娘眼神哀凄的问:“她还好吗?”
“嗯?”胡杉阿妈莫非知道胡杉没有死,青琳不确定杉娘的意思,没敢贸然回答,又瞥瞥外面高处,果然严伯李还在监视着她,她不能给胡杉家带来麻烦。
青琳回过头来打算说些敷衍的话,却看见杉娘掂起酒壶对她说:“我杉儿呀!你可回来了,阿妈给你准备了果奶,还有葡萄酒酿。以前阿妈觉得你小,不能喝。来,阿妈给你倒,可香了,你想喝多少就喝多少,来,阿妈给你倒,杉儿想喝多少就喝多少。”
胡杉的阿妈不正常,似是有些疯癫,她拿着酒壶给她的杯子倒葡萄酒,直到杯子满了溢出来了,还在一直的倒。
“伯母?伯母你怎么了?”她握着酒壶,提醒杉娘道:“杯子已经满了。”
杉娘却一把拥抱着她,哭诉道:“杉儿,杉儿,我是阿妈呀!我苦命的杉儿呀!你阿弟离开了我,难道连你也要离开我吗?不,杉儿,你不要这么残忍好不好,你不要离开阿妈好不好,阿妈只有你一个孩子了,没有你,阿妈会活不下去的,我的女儿。”
杉娘把她错认成胡杉了,青琳不知所措的看向杉爹救助,杉爹才过来安抚杉娘说:“杉儿娘,杉儿娘,不要急,杉儿是不会离开你的。”
杉爹向她使了个眼色,她立即会意连忙拍拍杉娘的背说:“嗯,杉……儿不会离开,杉儿就在您身边,哪里都不去。”
“杉儿娘听见了吧!杉儿不会离开家,也不会离开你,你累了,走,我扶你去休息。”杉爹把情绪激动杉娘扶进了里屋。
青琳心里很不是滋味,她该不该告诉杉娘胡杉还活着的事情,若杉娘知道去弥阁闹,弥阁也不会袖手旁观,为了保持弥阁的秘密,弥阁会把所有知情者处理掉。
这样的代价太大了!
杉爹说杉娘接连失去孩子,心里上受了严重的打击,精神时好时坏,他希望她能够假装他的女儿陪陪杉娘。
青琳是犹豫的,白黯在附近,她怕白黯对她的恨蔓延到胡杉父母身上,白黯也许不会杀她,但是他会伤害她身边的人,让她痛苦。
她拒绝了杉爹的请求,杉娘听见了冲了出来,抱着她的腿不放,“杉儿你要到哪里去,不是说不会离开家的吗?你要走了,娘去哪找你呀!你是想娘心碎而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