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的阳光淌上延绵不绝的山坡,山尽头的光辉刺眼夺目,透着隐隐的悸动,万物复苏。
曲琴从开学到现在都很纳闷姜梦德大年初一的那通电话,可是转眼看着身旁的她,又仿佛那件事只是一个虚无缥缈的梦,究竟是梦还是现实,连自己也分不太清了。不过眼前的人活蹦乱跳,但愿那真的只是一个梦吧。
她这样想着,也就压下了心中的疑问。
她和姜梦德正要去操场上体育课,这所学校有一个很大的特色,那就是它建在山上,以至于这里的所有人每天都不得不进行的一项体育活动就是——爬山,也不知道当年的设计师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偏偏把教学楼统统建在半山腰,仅留操场在山顶“摇摇欲坠”。
“哎……”姜梦德一边叹气一边马不停蹄地往上走,曲琴站在阶梯高处俯视着她,今天的她衣服穿的有些臃肿,纯白校服外套把她的上半身裹成了一团,有点像过年时爷爷厚实的手掌捏出来的大汤圆。
“梦德!嘿咻!嘿咻!”曲琴眯起眼笑,露出一排白牙,挥手喊道。
姜梦德手插着腰看着前方的曲琴,只觉得一阵胸闷,耳边也听不清曲琴在说些什么,风呼呼地刮过,她愈发觉得头晕脑胀,“该不会是因为犯病了吧?”她心想不好,她还不想在这晕过去,要不然铁定会摔个半死,“我要hold住,hold住……”她深吸一口气,稳了稳心,就在迈出第一步的瞬间,一阵风呼啸而过,姜梦德顿时有种这辈子未曾体验过的身轻如燕般的感觉,曲琴眼看着姜梦德往后倒。
“啊!”两人同时叫了出来。
就在姜梦德以为自己一定会摔个头破血流的时候,她却发觉自己落入了一个人的怀抱里,她嗅了嗅他身上的味道,好熟悉啊,不……不会是……她半眯着眼慢慢抬头。
“哇!怎么会是你?”她指着对面这个五大三粗的男生大吼。
“我还想问问你你怎么会无缘无故扑进我的怀里,我不过就一路过顺便系个鞋带,可我人刚一站起来,你就朝我抱过来了。我可知道你,你就是上次那个女骗子!”说话的同时,他偏头瞧见了前方的曲琴,说得更带劲,“我说你们俩还真是干啥都要组个团是不是?现在我被占便宜了,你说怎么着吧?”他双手抱胸似笑非笑地睨着对面的人。
姜梦德打心底认为自己上辈子肯定跟这个叫什么阿海的混小子结下过梁子,否则就是和他八字相冲,要不然一遇到他为什么总没好事?“都跟你说了,我……”不经意间瞥见离自己几米远的叶睢阳,“我……我……”
他也看到那一幕了吗?那……他会怎么想?会不会帮自己说句话,会不会像从前自己勇敢站出来为他说话那样……心里这样想着,她不由自主地朝他看去,内心有些小小的期待,又有些隐隐的不安。
“同学,我朋友真的不是故意的,你想多了,她就是刚刚摔倒跌你怀里了,再说了,你也不吃亏啊!”曲琴懒得在和这个没有智商只有身高的“小孩”纠缠,拉着梦德就往上走。
“呵,真倒霉!”阿海转身朝不远处的叶睢阳挤眉弄眼,“阿叶,瞧见没,我的魅力实在太大了,系个鞋带都能被人投怀送抱,哎。”说着还摊手摇头表示无奈。
“阿海,你最近在减肥吗?”叶睢阳走到阿海的跟前。
“啊?没有啊?”
“那为什么我感觉你这么‘轻’,都飘起来了。”他睨着身前的人,眼神是惯常的平静,可却能从语气中明显感受出他的愠怒。话毕,叶睢阳目视前方,从阿海身边经过时,肩头狠狠地撞向了他的。
操场上一排排白色校服在绿茵草地上格外刺眼。
“琴子,琴子……”姜梦德戳了戳一旁的曲琴小声说道:“你刚刚为什么要拉着我走啊?我话都还没说完呢!”其实她更想说她好不容易有机会和叶睢阳说话,就被她给搅了,但她不敢自己的小心思被她看穿。
“你是故意的还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曲琴盯着前方冷冷的说道。
“……什么嘛……我,我能知道什么?”她有些心虚。
“你一见到他,我就铁定上不了体育课了。”曲琴侧头看着身旁脸颊微微泛红的人,“上上周的星期一,升国旗的时候你为什么突然不见了?上周的星期二课间操你为什么也不见了?我都是听班主任说的才知道你连请了三天假,这周嘛,现在已经周四了,你应该不会有什么状况了吧?”
“我,额……确实,上上周的星期一我趁着你们都去升国旗的时候偷偷跑到了A班,结果……我忘了打听他的座位坐哪了,东西没送成。”
她撅起嘴,一副懊恼的样子着实让曲琴心疼“自家的傻女儿”为什么总要吊死在一棵树上呢?而且……会不会吊得也太早了,对方可是全年级前十啊,前途无量啊,你可千万别托人家的后腿啊!
“哎,”曲琴抚了抚梦德的头说道:“何必这么急呢?”她和盛彦煊现在不也就这样嘛,哎,自己都在想些什么呀!现在的目标就是考大学,只能有这一个想法,要冷静,冷静,绝对不能被姜梦德带偏。“咳咳,你现在除了读书,还能干什么?净想些有的没的。”她学着老班的样子,一板一眼的正经道。
“是是是,你说得对,我的琴子大小姐。”她垂下头,将衣袋里叠好的信纸揉成团,就怕……以后会没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