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夷说完这句话,就又走了出去,临出门前回头朝虎生和夜妖道:“你们别踏出这里,回头给那些仙兵又逮着,白白浪费我的药。”
看到辛夷走远了,夜妖才跟星瑶说道:“仙子,我刚可没说漏嘴啊,您这是有什么苦衷不想让外面那帮人知道是您杀了玄继大人么?”
星瑶点点头,道:“所谓人怕出名猪怕壮,我这个人做事情一向低调得很,不想出名,所以你们可别给我再去招摇了。”
夜妖点点头,星瑶再看向虎生,虎生坐在卧榻上不明所以,只好也胡乱点了点头。
阿澈这一觉一直睡到第三天的早上。期间星瑶一直守在他的卧榻前,虎生和夜妖也明白了事情的大致。他们纷纷表示,像阿澈这么厉害的大妖不会那么容易就死的,让星瑶宽心。
阿澈醒来之后,精神变得更加萎靡,看来紫宸之毒发作得越发厉害了,星瑶更是心急,寻到辛夷问他该怎么办。辛夷也是两眼昏昏,看来是为了解毒耗费了不少心力。
“你别急啊,”辛夷安慰她道:“我替他看过了,今天还死不了。”
星瑶气结道:“今天死不了,那,那明天呢?后天呢?”
辛夷拍了拍星瑶的肩膀,信心十足地道:“明天我的药就制出来了。”
星瑶看着这位仙医信誓旦旦的眼神,心里实在有些不相信,但自己又没有别的法子,只好寄希望于他了。
虎生和夜妖身体恢复后,就被仙兵们提走关在牢房里去了。星瑶跟仙兵表明了治妖司渡妖使的身份,还用朱雀大仙棋友的名义在这个仙军据点住了下来,照顾阿澈的同时有时还会去看看虎生他们。虎生依然是一副大嗓门,对着目前的处境满不在乎。夜妖则整日忧心忡忡,他已经一把年纪了,原想在大山深处悠闲度日,安享晚年的,没成想上次心血来潮陪着虎生去另一座山头拜访好友,就碰上一群仙兵,话没说上几句就被抓了起来,才有了这次牢狱之灾。夜妖寻思着,因着玄继的关系,只怕这次是在劫难逃了。
虎生踹了一脚牢门,牢门坚硬如铁纹丝不动,夜妖幽幽道:“省些力气吧,就算出了这牢门,外面还有那么多仙兵,一样逃不掉的。”
虎生一屁股坐在地上,长叹一口气:“大丈夫能屈能伸,大不了一死嘛,你别整天哭丧着脸了,我以前有个兄弟,好几年前也被仙兵抓过一回,他说给仙兵上缴了一些宝贝,人家就把他放回家了。”
夜妖一听,原本死气沉沉的眼睛立刻放出光来:“真的?”
虎生昂然道:“那自然是真的,我兄弟怎么会骗我!”
夜妖赶紧摸了摸自己身上,掏出几颗珠子,左看右看最后还是叹了口气道:“这几颗珠子,我得的时候觉得不错,现在怎么看着,总觉得成色不佳啊,你那边还有没有什么宝贝?”
虎生也翻遍了全身,最后从怀里摸出一个玉珏来。夜妖一把夺过去啧啧称赞:“这是个好东西啊,看这成色,油润透亮,想不到你还有这种好东西。哪里来的?”
虎生歪着脖子想了好久,最后一拍大腿道:“我记起来了!这是星瑶那小丫头的!上次让老大给拿了去,随手就扔在山洞里了,我后来看到捡了,想着以后碰上那小丫头,就还给人家的。”
夜妖闻言,又陷入了忧心忡忡的沉思。
这玉珏,到底是还给星瑶,还是拿给仙兵去换自由呢?
第四天清晨,辛夷如约捧着一盅药来了。星瑶端过药,不放心道:“这是解药?”
辛夷目光飘忽,眨了眨眼睛道:“差不多吧。”
星瑶道:“差不多是什么意思?”
辛夷不悦道:“差不多的意思就是,你现在就把药去给他喝了,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你再磨蹭下去,就来不及了。”
星瑶心下忐忑,终于还是捧着药走到了阿澈的卧榻前。
阿澈淡淡扫了一眼星瑶手上那盅乌黑的药汤,想皱皱眉头。不过他现在虚弱至极,连皱眉的力气都仿佛没有了。
星瑶舀了一勺汤药,递到阿澈的嘴边,说道:“乖,喝吧。”
阿澈听话地张嘴吞药,药一进口,他的脸色就变了。
“这药……真苦……”
星瑶也不知道这药有没有用,却只能安慰他道:“良药苦口嘛,再吃几口。”
阿澈吸了吸鼻子,又乖乖地喝了几口。
等到一盅药喝完,辛夷凑上前来看了阿澈一番,喜道:“你看,这脸上的紫气是不是淡了些?”
星瑶一看,还真是,紫气竟慢慢消散了,不多久,又变成了星瑶熟知的那个拥有绝世容颜的阿澈。
星瑶大喜,抓住辛夷的手叫道:“您可太厉害了,太厉害了!医术高明,妙手回春啊!”
辛夷也是喜出望外,顿时有了自己医术盖世的错觉,这个错觉一直持续到阿澈开口。
“虽然你们挺高兴,但……我体内的毒还没解呢。”
阿澈笑得苦涩。
一时间,屋内安静了下来。
还是星瑶给了点台阶下,她说道:“这药看来还是有效果的,只喝了一次,阿澈脸上的紫气就没了,再喝个两三天试试,慢慢来,一定能把这紫宸之毒给解了的。”
辛夷受她鼓舞,点了点头,立马出去再细细研究去了。
傍晚的时候,星瑶从煮药间拿了辛夷新煮好的汤药。辛夷因为要去给一个仙兵送药,故而让她自己端回去。临别时千叮万嘱这汤药又给改良过了,一定要喝完云云。
阿澈盯着那碗药,面色发白,表示打死也不肯喝。
星瑶恼道:“昨天你都喝了,怎么今天就不喝了?”
阿澈道:“这药……真的很苦,我实在喝不下。”
星瑶道:“就苦一会会,我这里有颗糖,吃完药你就吃糖好不好?”
阿澈摇头道:“不喝不喝。”
星瑶道:“你看你昨天才喝了一碗,就把脸上的紫气给治好好,现在再多喝一点,肯定能慢慢驱除体内的余毒的。”
阿澈还是摇头,坚决不喝。
星瑶有些气恼,看着阿澈在那一脸决绝的样子,忽然自己拿起药碗喝了一口,然后对着阿澈的嘴就覆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