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的夜晚,听着歌,打着字,唉,又是一个寂寞的人,无所事事。
你听见了吗?
楼下的车声,是他来了,对吗?
我打开旧电台,伴着迷蒙的夜,从窗外看去,他有些疲惫的脸,隽上了一层暖光。
“没人打开的记忆,又自动播放在夜空里,
离开的人陨落的流星,又回来咬我的心,
没人打开的泪滴,又敲着窗户自言自语……”
收音机里她的声音透着我读不懂却又深入灵魂的怅然,
“嘀——”
轻微的掉落声,我的手指擦过眼角,冰凉的触感没了它刚滑落时的温热。
你怎会如此不争气,我气自己这总是控制不住的多余情绪。
“踏踏——”
他上楼的声音近了,我的心,像是微弱的花火寻到了上好的薪木,忽的燃起了熊熊大火,那炙热的温度快要燃尽了我。
我按住自己的心,我不该的,我知道,他,是要彻底结束了,把这段犹如死水一般,激不起任何波澜的羁绊结束了。
是的,他不是一个刚上完晚班回到家的疲倦丈夫,而是一个被生活或者说婚姻拖得不堪其重的可怜人罢了。
“咚咚——”
他的敲门声终于还是来了,我拖着自己无力的心,开了门。
“你……”
“……”
他说了个你,你什么呢?他要说什么,我沉默的看着他。
他还是那个我爱的模样,可是,我无比清楚的看见了他眼里多出来的疲惫和疏远。
这样的他我是认识的,那还是我们刚认识的时候。
音乐,还在播放着,我微笑着,仿佛,我也很平静。
“回来了,”
“嗯,”
很平常的一句话不是吗,丈夫回到家,妻子习以为常的说了句,回来了,然后该是唤着丈夫去洗手吃饭。
但,今天,只有这首歌,它叫什么来着?
好像是叫做微甜的回忆,是的吧,真不应景,下次她再也不要听这个电台了。
唉,
终究是要面对的,你说吧,我听着。
我和他面对面的坐着,没有尴尬,却有着沉默,如果不是还有首歌,我想,我会呆不下去的。
“你,今天,怎么想起来听电台了。”
他仿佛很疑惑,
他是不是想问,你不是不爱听电台吗?
是啊,不爱,可我爱的你爱啊。
他不知道的是,结婚后的她也爱上了午夜的电台,因为,他以前回家,都回的很晚。
晚到,她睡着了,又被自己放的电台吵醒了,他依旧还没回来。
“想听了,就放了,”
我们像老朋友般聊着天,
只是,
客气得过分让人想哭。
他的嘴角动了动,没再开口。
他的手里握着一个公文袋,他握的很紧很紧,以至于公文袋时不时的发出了抗议的声音提醒他不要再勒它了。
“你有什么想要的吗?”
他说了,他还是说了,我心中的火,熄灭了,那瞬间还很疼。
“没有,”
我尽量微笑着,让自己不是那么狼狈。
他拿出了文件,那上面的黑色加粗体,让我竟然呼吸不过来。
“离婚吧……”
“好,”
他的手愣住了,
“请给我一只笔。”
我可笑的说出了给我一支笔,我到底在想什么啊。
嘿,我的爱人,你会给我吗?
他缓缓蒙住了自己的眼睛,哽咽的声音那么低沉,
“我给了纸,你为什么还要我给笔……”
“没关系,我记得房间里有,我去找找。”
我起身了,
笔呀,你在哪呢。
这时的他,
竟拉住了我
他的手,凉了些,但,我却格外的暖和。
时间定格在这一刻,歌声飘啊飘,
我忘了周围的一切,
只听见他说,
“我有笔。”
后来,就没了后来,我从容的坐下,接过他的笔,划上了个冰冷的符号,我的名字。
我赢了,原来,他才是最狼狈的那一个。
他下楼的脚步乱了,离开时汽车的发动声也……急了。
“离开的人,陨落的流星
又回来咬我的心……
没人打开的记忆,又自动播放在夜空里……”
它还在重复的播放着,这个电台……都不用换歌的吗,
然而,等我手忙脚乱的去关电台时,我嘲笑的看着自己的手,真傻,这是什么时候录的歌呀,按了循环播放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