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淳安镇胡同街口有一“万福客栈”,方圆五十里仅此一家,过往的路人都会在此歇脚,休息好了再接着赶路。虽然客栈规模不大甚至看上去有些破旧,但这家客栈在江湖上却有些声望,不少江湖上威名显赫的大人物,都在此栽过跟头,有些还丢了性命。为此不少江湖人士路过此处都敬而远之,宁愿风餐露宿,也不敢靠近客栈半步。导致本就萧条的客栈生意更是雪上加霜。这天店里的老板娘在客栈大堂里望着门外时而走过的几个过路人,不住的埋怨。
“店里好几天没生意了,这可怎么办嘛。”
她将手里的团扇往桌上拍了又拍,显然她十分着急。老板娘名叫佟芸寂是陕西汉中人,年近二七。千里迢迢嫁到此处,新郎面都没见着转眼就成了寡妇。她带着新郎的妹妹在此开了这家客栈,时间一长倒也忘却了往事,缘落它处。
“芸寂啊,你别太担心了,所谓车到山前必有路,现在正是春种时节,来往的人很少,这很正常。过段时间就好了。”
说话的这位是店里跑堂的,年近二十五,名叫白暮离,从老板娘开客栈起就跟着她,所谓忠心耿耿,不离不弃,至于为什么一直跟着老板娘,个中原因旁人无从知晓,他见多识广为人又正直热情,深受附近居民的喜爱,相熟的人都叫他老白。
“老白说的对,做生意就是这样,一阵好一阵坏,你总不能一直好,你把钱都赚了,让别人干什么。”
店里的账房先生从柜台走出来安慰老板娘,他叫吕赋秋年少时就是一名秀才,这么多年来一直坚持赶考,可仕途不顺,始终就是一名秀才。他原本经营着这家客栈,可他只会读书,不善经营导致客栈即将变卖的境地,这时佟芸寂买下了这家客栈,成为了客栈的老板娘。虽然没了客栈,但客栈的地皮仍然还是他的。
佟芸寂哀怨不已,一听吕吟秋的话,突然起了性子。“怎么就不可以了,钱是靠自己本事赚的,赚多赚少与别人何干,算你的账去。”
“老板娘此言差矣,子曾经曰过……”
这时走过来一个二十岁的妙龄少女,手里拿着一把笤帚,肩上披着一条灰色抹布,是店里打杂的,叫名郭采莲,他父亲是威震江湖的郭大侠,几年带着丫鬟行走江湖,年轻气盛砸坏了店里的东西,所以被老板娘扣留下来,打工还钱。虽然老板娘早就不追究了,给了他自由。但是她对这里恋恋不舍,回去没多久又回来了。她用手里的笤帚将吕吟秋从佟芸寂身边赶开。
“去去去,谁让你多嘴了,算你的账去。”
吕赋秋双手一摊无奈的摇摇头。“都没什么生意,算什么账。”
郭采莲微怒道。“我说话你不听了是不是,信不信我。”说完抬起右手就要打人。
“信信信。”吕赋秋立马求饶道。“我现在就去。”
郭采莲坐在佟芸寂身旁拿起桌上的茶壶想要给自己倒杯茶,手刚碰到茶壶,佟芸寂用手中的团扇打了一下她的手,郭采莲急忙抽回手说道。
“掌柜的你干嘛,我累了喝口茶都不行吗?”
“诶,还真不行。”一旁的白暮离说道。“掌柜的说了,茶叶又涨价了,以后我们只能喝白开水。你渴了的话我让大嘴给你倒碗白开水过来。”说完冲着厨房大喊了一句。“大嘴,给我们郭小姐上杯白开水,要不温不凉的。”
不多时一阵咋咋呼呼的声音从后厨传来,随后过来一人,是店里的橱子,他手里拿着一个茶壶,气急败坏的往郭采莲面前一放,转身就走。
郭采莲一看就来气,猛的一拍桌子吼道。“李大嘴你给我站住。”
李大嘴只是一个外号,本命叫李家沟,之所以叫李大嘴并不是因为他嘴大,只是因为他太好吃了,嘴里没有一刻空闲。他见郭采莲生气,他也来气了。
他转过身怒目而视。“怎么滴!”
“哎呀,你还跟瞪我,信不信我…”
“你打你打。”李大嘴将头伸过去,一副心甘情愿的样子。“这桌上不是有茶水吗?喝什么白开水。耍什么大小姐脾气了。”
白暮离见李大嘴有些误会,急忙上前解释道。“大嘴,大嘴。”他将大嘴拉到一旁说道。“是这样的…”
佟芸寂本就心情烦躁,见他们一点不为店里的生意着急,却为一点小事争吵,对他们大失所望。他双手捂住耳朵,厉色叫到。“够了…”声音在客栈内回荡,经久不绝。众人被突然起来的声音吓得目瞪口呆,随后佟芸寂轻声说道。“走,都走。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众人见此急忙退到了后院,这时佟芸寂叫住了郭采莲。“你别走,坐下来陪陪我。”
郭采莲战战兢兢的走到佟芸寂身旁,小心翼翼的问道。“你想干嘛啊?”
佟芸寂望着她,眼神里满是恳求。“你说自从小柳走了之后,店里的生意就一直不好,你说这是为什么啊。”
郭采莲道。“生意不好跟,跟它有什么关系。”
佟芸寂缓过神,目光看向了客栈外面,外面空荡的大街寂静无声。“我这几天,吃不好睡不好,是不小柳出了什么事了。你说他以前经常来咱们店里,虽然蹭吃蹭喝,倒也欢乐不少,他一走店里冷清多了,新来的那个捕头为人正派又显得高深莫测。他一来店里就没什么生意,你说是不是他克咱们。”
“掌柜的这哪跟哪啊,生意不好跟他又有什么关系。”
“我这眼皮老是跳总感觉要出事。”
“安啦掌柜的,你就是疑心太重,多睡会儿就好了。”
这时门外来了两个人,一男一女,他俩是镇上的捕快,男的叫林庸,女的叫祝无双。佟掌柜见两人立马一改愁容。
“林捕头,无双。进来坐。”
祝无双从身后揪出一个小女孩,将她推进去。这小女孩十三四岁,名叫莫小贝。是衡山派掌门兼五岳盟主,衣衫不整,神情局促,见到佟掌柜畏惧的叫了声。
“嫂,嫂子。”
“小贝。”佟掌柜见他神色慌张,心知她定是闯祸了,急忙上前拉住她上下打量了一番,见她没有受伤才略微安心。随即责备道。“你是不是又跟你同学打架了。”
小贝道。“没有。”
“那你怎么,怎么成这样了。”
林捕头在一旁说道。“没跟她同学打架,到是把书院外的几人个路人给打了。”
“怎么回事你。”佟掌柜焦急的问道。
“他们不是路人。”
“那你也不能打人啊,小小年纪就这么暴力,你将来怎么嫁人。”
祝无双说道。“掌柜的她这么小,嫁什么人。”
“你懂什么,这是迟早的事。”随后问莫小贝。“说,你为什么要打人。”
莫小贝。“最近这几天,书院外面老是有人在盯着我,所以我今天就出去问他们,没想到他们一见我就跑,然后我就追咯,我追上他们问他们为什么盯着我,他们不说,所以我才出手的。”
佟掌柜听完骂道。“你还找借口,他们盯着你做什么。”说完举起手就要教训她,小贝见状立马躲开。祝无双拦着了佟掌柜劝道。“掌柜的消消气,说不定她说的是真的。”
这时白暮离听见大堂的动静出来查看,正巧碰上莫小贝往后院跑。他急忙扑倒白暮离的身上。“白大哥,救我。”
白暮离笑了笑。“何事让五岳盟主这么慌张。”
莫小贝躲在白暮离的身后说道。“嫂子要打我。”
白暮离一听立马说道。“哦,那该。”
白暮离来到几人身旁问道。“小贝又闯什么祸了?”
祝无双道。“师兄,小贝他打人了。”
“跟她同学打架这不是很正常吗,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佟掌柜说道。“这次打的可不是同学,而是几个大人。你就等着他们待会过来兴师问罪吧。”
白暮离将莫小贝从身后揪出来。“小贝出息了,连大人都敢打了。”
莫小贝委屈道。“我又不是故意的,是他们…”
佟掌柜喝到。“是什么是,罚你抄劝学三百遍,马上就去抄。”
莫小贝见几人不信,哭哭啼啼的跑开了。佟掌柜随即对林捕头说道。“多谢你,还亲自送过来。”
林庸道。“没事,其实我是特意来找老白的。”
白暮离有些诧异说道。“找我什么事啊。”
林庸给他使了眼色说道。“我们出去谈。”
两人出了客栈来到街拐角,白暮离见他神秘兮兮的笑道。“什么事啊,非得上这谈。”
林庸一本正经的说道。“你知道江湖上,最近有什么传闻吗?”
白暮离道。“不知道啊,有什么传闻。”
“这你都不知道。”两人身旁突然出来了一阵惊讶的声音,两人看去发现是乞丐小米。小米兴冲冲的对白暮离说道。“最近江湖上传闻,盗圣重出江湖了。”
白暮离立马否认。“不可能,这绝对是谣言。”
小米说道。“老白,这传闻可不是空穴来风啊,我们丐帮四大长老都去了开封总坛,就怕盗圣去丐帮去偷东西。”
“你们丐帮有什么好偷的。”
“东西是没有,可是有丐帮至宝《降龙十八掌》秘籍啊。”
林捕头说道。“他说的有道理,就算盗圣没有重出江湖,肯定也有人想借盗圣的名号闹事,你最近可得主意点。”
“对对对。”小米说道。“老白,你最好劝掌柜的把店里值钱的东西都藏好,免得惨遭贼手。”
林捕头道。“我话说完了,你好自为之,我还要巡街,先告辞了。”
白暮离楞了一会儿,想不出是谁想要借盗圣的名号闹事。随后又问小米。“你这消息都是听谁说的。”
“我们丐帮遍布天下,知道一些消息还不是轻而易举。诶对了。”小米问道。“刚刚我见小贝被林捕头带回来,是不是又闯祸了?”
白暮离白了他一眼。“不该打听的事别瞎打听。”
莫小贝哭哭啼啼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关好房门,心中极其愤怒在屋里张牙舞爪的发泄。床上的郭采莲见到这一幕,好奇道。
“谁惹我们大掌门生气了。”
莫小贝怒骂道。“坏人,坏人,你们都是坏人。”
郭采莲听得不明所以。“我可什么都没做,你别连我一块骂。”
“就骂你,就骂你。”
“嘿,你小小年纪怎么不讲理啊。”她将莫小贝拉到床上坐下,质问道。“说,怎么回事。”
莫小贝道。“我打了人,嫂子让我抄三百遍劝学。”
郭采莲道。“该,那你抄吧,还等什么了?”
“不抄,我不抄。明明那两个人就有问题,他们就是不信?”
“两个人?”郭采莲疑惑道。“那两个人啊?”
莫小贝说道。“就这几天,我发现在书院外常常有两个人躲在角落里观察我,他们鬼鬼祟祟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于是我就去找他们问问,没想到他们一见到我就跑,你说他们为什么见到我就跑,肯定是图谋不轨。”
郭采莲笑了笑。“你一个小女孩他们会对你图谋什么。”
莫小贝道。“你可别忘了,我还是衡山派掌门,关系着衡山一脉。”
“你是说…”郭采莲道。“他们是想对衡山派图谋不轨。”
莫小贝点点头,郭采莲又问道。“那他们人了?”
“被我打跑了。”
“那你问出什么来没有。”
莫小贝失望的摇摇头。“没有。”
郭采莲道。“行了,说得我差点就信了,我看你就是打了人不承认,赶紧抄书吧,待会你嫂子过来检查,要是发现你一点都没动,又要打你。”
莫小贝见郭采莲也不信越发的失落,她拿起枕头愤怒的摔向郭采莲。
“坏人,出去,出去,你出去。”
郭采莲连忙躲避说道。“行行,大小姐。我出去。你好好抄书啊。”
莫小贝将郭采莲赶出了屋,关好了房门,看着桌上的笔墨纸砚哭泣道。“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