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丢下傅家堡的事不说,先讲陈停一行人马。话说陈停等人启动倾巢兵力,马不停蹄的赶到了云雾山庄,在离山门还有十里左右的地方,林珑却下令屯兵安营。黎清问其原因,林珑道:“五行阵法,最利于防守,云雾山庄,建庄已经有百余年的基业,他们定会在庄外十里左右暗设阵防,故不能轻易前去。”
小花恨从人群中穿出焦急地道:“林珑叔,这么说来,难道就不前去攻庄救人了吗?那我娘何时才能出来呢?”林珑道:“并不是不攻庄救人,而是等待时机,知道了吗?”花恨将脚一跺,不高兴的退了下去。
就这样众英雄扎住人马,从烈日当空等到了傍晚,仍不见林珑传令动身,黎清终于等不耐烦了,暗令何茅宇文根来到他的营中……
是夜,何茅挥着一双板斧,带领着百十来位壮汉,偷偷接近山门,突发一声大喊,同时冲出将山门砍开,庄中立即冲出一行庄丁,射出乱箭拦住众人,何茅速令众将士闪于山门两旁。这时,只见宇文根赶着一群浑身浇满香油的牯牛,对直向山门而去,就在接近山门之时,宇文根口吐烈火,熊熊火焰将牛群全数点着,在火光的辉映之下,只见牛群条条眼射怒光,并且头头头顶都有尖刀两把,守门的庄丁躲闪不及,全数被火牛踹死。
黎清一声令下,只见他左有何茅,右有金九,前有宇文根开路,领着几千人直向庄门冲去。他们刚要冲入庄门之时,陈停挥剑从空而降,一道剑气将众人震得转过身去,黎清气恼的问道:“寨主,你这是为何?”陈停道:“时辰未到,不许入庄,各位迅速回到驻营之地。”黎清不依,又想策马冲来,陈停脸色一变道:“各位速回,若有违本寨主令者,一律处斩!”黎清等人这才悻悻的退回营去。
陈停挥剑断后,责令众人退后。但前面的将士刚刚退出,陈停没防着小花恨一人偷偷的溜进庄去,并且她身后又紧跟着跃进了一人。陈停正想返身再拦花恨等人之时,突感到地下在剧烈震动,紧急只闻“轰轰”数声之后,大地破开无数个巨洞,那群火牛纷纷从洞中疯狂冲出。
陈停见大事不妙,飞出鹰啼剑,眨眼就取下数颗牛头,但是,火牛实在太多,数十头火牛全数穿出大地之后,冥冥中他们已经组成了一座锐不可挡的阵势,虽好似在狂奔乱跳,但他们相互之间,已经凝成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将陈停团团围在中心。陈停当即祭飞鹰啼剑,以蝠影鹰啼十八剑的雄浑力量拼命抵抗,但火牛阵仍在不断地将阵势缩小,步步紧逼进陈停……
话说小花恨一溜烟跑进庄中,只见前面那群火牛消失在一个巨大的地洞之中,她当时绕过地洞,向一条小路走去,但是,就在小路之上,数十条木桩如林而立,拦住去路,小花恨不知这木桩的厉害,一头扎进桩阵之中,但她这一进去,立即就感到目前的木桩在不停晃动,她每每前进一步,身体好比碰在铜墙铁壁上一般,又被弹回到原处。
她正在焦急之时,透过木桩阵一晃而过的间隙,他看见解流子正向木桩阵来,她连忙高声呼救道:“解哥哥,快来救我。”解流子急速腾到阵外,伸手想将花恨拉出,不料,当他的手拉住花恨之时,自己却被木桩一下卷入阵中。解流子拉住花恨,连冲数次都被重又卷回,根本就无法冲出阵去,解流子毕竟头脑灵活,他一把将花恨负于背上,纵身跳到桩顶,脚点桩头,向桩外飞去。但与此同时,木桩阵中就射出一阵暗箭,解流子躲闪不及,腰上正中一箭。
这时,山门又被庄丁重新守住,解流子背着花恨,见原路出去无望,情急之中,背着花恨穿入了火牛进去的那个巨大地洞,进入洞中,解流子立即赶到洞中有股强大的吸力,将自己向深处卷去,若想挣开谈何容易。于是,他负住花恨身不由己的向深处纵去,当这股力量将他们卷出之时,他们已经溶于火牛阵中,与火牛一起向中心的陈停围去。
陈停在中心本想以毕生的功力向火牛拼命一击,但就在这掌力快击出之时,猛见解流子负着花恨卷在火牛阵中奔跑,只好急忙将掌力收回,但刚才运功太猛,这时收回谈何容易,所以不得不将双掌向空中击去,引起一阵轰鸣的雷声在空中回荡。
林珑在营中,久盼未见陈停归来,耳中又闻狂牛奔跑的蹄声,心中立即着急万分,这时空中又传来一阵轰鸣,林珑已经听出乃阵停的掌力所为,在焦急之下,他几起几落向火牛阵拼死凌去。
火牛如同旋转的陀螺,正飞快地旋转着缩小范围,林珑以耳代目,细闻风声,猛地将自己身体插入牛阵,将外围的一条火牛死死拦住,就在他这一拦之下,火牛真如同旋转的陀螺猛然闸住,后面的火牛全力与前面的牛拼力一撞。使整个阵的速度稍稍缓了一些,但林珑这一拦,使整个外围的力量冲他而来,所以他被飞弹出数丈之远,重重地抛在地上,口中鲜血猛吐不止。
而阵中的陈停,已感到阵势猛然缓解,周身顿时轻松,迅速伸手将阵中的解流子与花恨拉出,并且立即助二人凌空飞起,踏着牛背飞出阵外,这时,黎清岳真等人纷纷前来接应,从地上抱起林珑迅速撤离跑远。
离开危险之后,花恨拉着解流子的手道:“解哥哥,真威风哇,那许许多多的暗器,吓得我真的动都不敢动,他竟负着我从木桩上飞了出来,虽然中了一箭,但解哥哥仍面不改色地负着我冲出牛阵,解哥哥箭伤还痛吗?”她不问还好,这一问之后,突然解流子面色蜡黄,“嘣”地仰面倒在地上不省人事。花恨“哇”的一声哭泣,抱着解流子痛哭不止,陈停命人急救之后,派人将他送回山寨,花恨流着泪,一同随解流子回去了,竟连口口声声要救的娘,也忘到了九霄云外。
送走解流子与花恨之后,众英雄突闻惊天动地的一声巨响。举目望去,原来那群火牛在五行阵中相互吸引,得不到解法,宏浑的力量使它们全身自行爆炸,只剩下一堆死尸,熊熊大火烧得牛肉味,数百里都能闻到。所见之人无不被这奇特的功力所震撼。林珑勉强的站起来,轻轻说道:“关夫子的阵法,如此雄浑厉害,难怪以他倔犟的脾气,能够将孙曹给阻挡多年,只可惜他太轻视了文圣阵中的柔和一面,否则当年的历史应该重写了。”
天快亮了,天边出现了一颗透亮的启明星,林珑从床上挣扎起来向陈停道:“时辰已到,传令全军立即攻城,并且传令下去,攻城时不论遇上何等艰辛的阻拦,只要抬头望着启明星,就不会迷失方向。”岳真道:“林帅,为何这五行阵法要此时才能攻克呢?”林珑轻咳一下道:“其实原因很简单,关武圣所创的阵法,正如其人性格一样,光明磊落,他的阵白天聚日夜聚月,外加五行相生相克,最终达到以强制敌的目的。但天快亮时,天空出现日月争辉的景象,可是这时却正是日未出月未落的最衰时刻。
他的五行阵法因刚强雄盛,这时天空的灵气,远远不够这阵法的采补,所以五行中的金木水火土,将会黯然失色。影响到人气失旺,若这时云雾山庄中以五行阵法,来阻挡我军,将使他们的人出现疲倦不力,无心应战的情态,所以此时进军是最佳时机。”岳真若有所悟道:“如果用文圣的阵法来阻拦我军呢?”林珑道:“那情况就完全不同了,因为文圣注重的是阴柔一道,越是时辰衰弱之时,他的阵法越能显出优势,但他的雄浑强壮一面却不如武圣的阵法。”岳真道:“哦。”
谈话间,陈停已经整顿好人马,但闻一声炮响,数万翠屏将士如狼似虎般冲入云雾山庄,一路上正如林珑所说一样,大军虽然遇上几次庄中所布的五行阵法,但都被轻挥淡抹的将它冲破。瞬息,众将士将傅家堡团团围住。
傅家堡中四位太公与傅氏五雄,正在商讨如何退去祠堂中的逆军,突闻外面人喊马嘶,当得知傅家堡已经被围之时,全都不由大吃一惊,傅青云道:“看来翠屏山有人能破五行阵法,不然,他们怎能数次将此阵击破,莫非青山二哥在翠屏山中?”说罢,立即率领众英雄冲出迎敌。
传仁传慈传大传宏各舞兵器,如同巨鹰般从空中而降,挡住翠屏军的攻势。岳真何茅金九宇文根也各挥兵器近上,丝毫不让傅氏四雄,傅青云随后而出,一声“岂慢”,将刚要交手的双方阻住。
傅青云道:“百余年来,能破我五行阵冲进云雾庄,直袭傅家堡的事,今天还是第一次发生,佩服佩服。”陈停走出来向傳青云一揖道:“老前辈,翠云山与云雾山向来都是井水不犯河水,今天,我等进庄恕有冒犯,但求前辈能将翠屏山所有兄弟全数还于我们,其他的一切损失,陈停担保全数还与山庄。”
傅青云道:“论理,云雾山庄冒犯你们在先,但是,这一切暂不能怨我们,待会老儿自会给你们说一个清楚,不过,在谈论之前,你敢不敢单独接老儿几招。”傅传仁道:“老太公暂退一下,与他交手,有孙儿的双锏便能决出胜负。”傅青云道:“仁儿,你也太低估此人,此人曾大闹京都,连阉花贼陆采萍的招数都能硬接一招,也许你们四人联手也难胜过此人。”
傅传仁不悦道:“太公,你长他人锐气,看招。”人随声到,双锏在空中画了一个银符,兜头向陈停打了下去,陈停侧身一闪,躲过锏风,运力将传仁的双锏一引,同时使出一个虚招,使傅传仁上身前扑猛打之时,他收住左脚,飞出右腿,一招旋风扫堂腿将傅传仁,打了一个仰面朝天。
陈停收回双腿,伸手将傅传仁从地上扶起,口中陪礼道:“多有得罪。”但傅传仁的大败激怒了,传慈传宏传大,三人不由分说,同时各挥兵器冲向陈停。陈停耳闻目测,已经查出三人中那口大刀,与那条长枪的来势非同寻常,当即放开传仁,双脚在地上一阵乱点莲花,蹄起一阵尘烟,乘着尘烟弥漫之时,阵停凌空后退数步,终于寻得拔剑的时机。
当他将鹰啼剑轻挥而出之时,在那阵阵雄鹰啼鸣的映衬之下,他不由得将满头大汗拭去,心中暗道:傅氏五雄,果然非比寻常,若刚才反应稍缓半分,大概已经被他们砍成烂泥了。而传慈传宏传大,心中也在暗道:此人果真厉害,居然能躲过我们三人同时的致命一击。
四人互相对视片刻,都不敢稍有轻心,黎清在独耳骝上大呼道:“这是何等英雄,以三敌一,各位兄弟上!”傅青云此时也出言止住几位孙儿,喝令双方放下兵器停手,当各位收回兵器之后,傅青云将手一揖道:“陈寨主,能否与老儿进堡一叙。”黎清拍马冲出人群道:“鬼老头,想暗算陈停大哥不成,大哥不要随他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