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么名字,哪里人?家里都有什么人?”
“我叫木芙蓉,中州县人,家里面,家里面”
说着,木芙蓉正要说家里面还有一个爹爹一个娘亲和一个哥哥。
突然想到是自己的所谓的家人把自己卖进这宫里面的。
卖女卖妹求荣,这样的父母有还不如没有呢。
木芙蓉生生的把自己到嘴边的“家里面还有父母兄长”的话吞下,改成了。
“家里面的人都死了。”
慧姑姑听了木芙蓉的话,没有说什么,只不过扫了木芙蓉一眼。
而木芙蓉正好回忆起自己被卖掉的场面,一脸悲戚。
慧姑姑也没有再说什么,提笔在已经写了木芙蓉名字的花名册,籍贯中州,家人一栏写了个无。
“名字,籍贯,家庭人口几何?”
木芙蓉之后便是杜海棠。
杜海棠在轮到自己之前,已经想好了要怎么写了。
既然已经进宫了,就要与宫外的生火断了关系,以后如果自己出了什么事情,也不用连累宫外的人。
慧慧姑姑一问,杜海棠就回答。
“海棠,临江县人,家里只有我一个人。”
方才过去的木芙蓉家里面的人都死光了,这会儿又来一个没有家人的人。
慧姑姑不由得仔细起来,这花名册是要留作档案的,以后出了什么事情,要查底细都要翻阅花名册。
慧姑姑可不敢马虎,随后一脸严肃的看向杜海棠。
“怎么回事?”
杜海棠面色不不变。
之前就想好了各种应对之策。
“家里闹了旱灾,人都被饿死了。”
慧姑姑虽然久居深宫,倒是或多或少的听到一些外面的传闻。
听说杨河干涸,杨河一带好几个地方都不下雨,闹了旱灾,为此圣贤太后与仁显太后发了好大一通脾气。
慧姑姑目不转睛的看着杜海棠脸,想要从对方的脸上找出一丝破绽。
然而杜海棠不仅没有露出一丝破绽,还对上了慧姑姑打量自己的目光。
慧姑姑只得作罢。
“为什么要进宫?”
杜海棠直视慧姑姑的目光,丝毫胆怯都没有。
“没有吃的,饿,我不想死。”
说到最后杜海棠低下头去,一副悲伤的样子,好像想到了什么不太愉快的事情。
慧姑姑望着杜海棠干枯的头顶,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神里有过一阵恍惚。
随后低下头去写花名册。
杜海棠,不对,现在要说海棠出了西寓所的办事处就被人从后面拉住自己的袖子。
海棠回头就看到刘二丫看着自己,一脸质疑。
“为什么要说谎?”
海棠走近刘二丫的身边,直视刘二丫审视自己的目光。
突然笑了,她真的不知道刘二丫哪里来的自信来问自己这个问题,而自己一定要回答对方。
海棠勾了勾眉毛,眉眼往上挑,对于香兰有些不屑。
“你没说谎?”
说着,海棠甩了甩自己的袖子,挣脱了香兰的手。
没错,就是香兰,也就是刘二丫。
海棠出了办事处前,听到了慧姑姑道,刘二丫的名字难听,以后就做香兰。
看到海棠的样子,香兰也知道自己逾越了,急忙解释。
“我不是那个意思,海棠。我知道你不是临江县人。”
乍然听到别人知道自己来自哪里。
海棠眼里滑划过诧异之色,随即在心里做了一番比较?
眼前的香兰是什么意思。
要拿这件事情威胁自己?
海棠自恃自己与刘二丫在进京一路上没有矛盾纠葛的。
“你怎么知道?”
香兰不想自己的一番解释引来海棠的质疑,有些慌乱的开口。
“海棠你不要误会,我和你一样是从清河县一起出来的。”
听了香兰的话,海棠双眼直视着香兰。
见对方的神色不做假,海棠的悬着的心放才落下。
“知道这里是哪里吗?”
香兰想,这里难道不是皇宫吗?
虽然香兰不知道,海棠为什么问这样明知故问的问题。
但是对上海棠严肃的目光,香兰下意识的点头。
“知道,这里是皇宫。”
海棠看着香兰的样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香兰突然觉得海棠好像历经风雨,饱经风霜的样子,明明对方的年纪和自己差不了多少。
就是这样的感觉让香兰低下头去不敢面对海棠。
“想要在宫里活下去吗?”
犹如来自远方的声音,传入自己的耳朵。
香兰浑身一震,抬头看向海棠。
在宫里面只要做了好自己的事情,就可以吃饱穿暖了。
为什么活不下去?
海棠好像看出了香兰心里在想什么一般。
冷冷的开口,带着讽刺的味道。
“你以为在宫里吃饱穿暖你就不用死了?”
“要知道能让人死的方法不止饿死冻死,还有很多很多种方法,你想死吗?”
听了海棠的话,香兰吓得浑身发抖,海棠疑问,香兰立马摇头。
“不想。”
看着犹如惊弓之鸟的香兰,海棠笑了,带着引诱的意味开口问香兰。
“那你想活吗?”
香兰怔怔的看着海棠。
只见对方原本披散的头发被收拾得一丝不苟,因为没有侍卫的觊觎,也不再用泥土弄脏自己脸,露出自己的真容来。
特别是对方那双深沉的眼睛,阴郁得好像漩涡一般,能够把人吸进去。
香兰下意识的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心口。
却听到海棠冷漠的声音传来进自己的耳朵里面。
“想活下去,就管好自己的嘴巴,不该问的就别问。”
说完,悄然而去。
只留下一个瘦小的背影,还有呆愣在原地,内心波涛汹涌的香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