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然的风灌进饭馆,窗户被风拍打得作响,掌柜涕泗横流,妄图跑掉,可是,周围就像是布满了荆棘一样,抓住了他的领子,他想逃也逃不掉。
掌柜很窝囊,恳求周围的人放过他,他明显看到了有些人的眼神中露出了不忍,可是没有人来阻止。
他们也怕死。
掌柜抬头,哭不出声来,模糊的视线里发现有个人在看着他,眼神中流露的是同情,掌柜拉住了他的裤脚。
公主捏住了掌柜的手,拖着掌柜前行的人明显感觉到了阻力,回过头来,打量着眼前的这个看上去略显秀气的少年。
掌柜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死命地抓住,公主在大家的注视下,从衣兜之中摸出了一块银角子,扔向了门口马贼。
马贼愣愣的接过银子,看了看,最多一两。只听公主说道:“这个人的命我买了,你可以走了。”
李子轩露出了惊艳的神色,本来运转的劲力一松,他准备再看下去,公主到底能做到什么水平。
马贼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眉眼眯成了一个很危险的角度。
“你不知道我们是马贼吗?”
拖着掌柜的人怕马贼生气,着急起来,想要把公主的手打掉,可是没有想到,公主一把握住了他的关节,就听到咔的一声,关节被卸掉了。
紧接着,膝盖,肩膀,手腕,几乎有关节的地方都卸了一个遍,等到这个人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只能躺在地上嗷嗷大叫了。
马贼眉头一皱,飞身过来,对着公主就是一刀,公主拔出剑,刀剑齐鸣,旁人赶紧退避,几招之后,马贼卖了一个破绽,跳出来。
他的手有些发抖,他没有想到这个看上去如此秀气的人力气却大得吓人。这个马贼有些心虚,他是周齐端的小舅子,带了些人出来,但并没有武者在其中。
单打独斗根本打不过,他挥手,大吼:“大家一起上,乱刀砍死他!”后面的马贼一窝蜂地涌上来,后面的秋月从旁边的柜台拿了一坛酒,她的任务是保护公主。
酒封打开,酒从里面撒出来,滴滴的酒变成了颗颗冰晶,刁钻的角度全部打入了马贼的身体中。
秋月嘴中念叨着:“化。”
酒水在伤口上爆开,马贼们疼得在地上打滚,全都起不来身,为首的马贼一惊。“快,快走,有武者!去叫陆先生,告诉他这里有武者。”
公主看着在场的人,提不起气来,她不想管他们,她现在就要想把孩子带走,秋月跟在她的身后,春花护着孩子。
公主问了掌柜的一句:“后门在哪里?”听到这句话,缓过来的掌柜一边纳头就拜,一边指着一个方向。
而在场的人有人叫住公主。“待会儿会有马贼来,你不救我们吗?”
公主没有回头,只是停了片刻。说道:“我不救没有人性的人。”
一些人脸色恐慌。“当时我们也是没有办法,不把掌柜推出去,我们就要死。”
公主忽然转身,怒目而视,眼神之中带着杀意:“你们是笨蛋吗?难道不知道那是马贼故意那么做的,你知道马贼最怕的是什么吗?
是怕你们反抗,一旦你们一起反抗,马贼根本不敢停留,只会夹着尾巴逃走,结果,他们五六个人,把你们上百个人困在了饭馆之中。
是不是觉得掌柜的性命不关你们的事?现在,你们的性命也不关我的事,好自为之。”
冷漠,无助,这是公主所有的感受,她被这群人的做法给寒了心,他们每个人拿起凳子,酒坛子往马贼身上扔,他们能够挡得住吗?
可是他们都怕死,很怕死,怕死到要用别人的生命来保命。
李子轩看着公主的状态,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跟在后面,如今的公主应该处于怀疑人生的阶段,这个阶段的人一旦没有过渡好,就会成为极端的世界憎恶者。
李子轩扶了扶头上的学士帽子。
也不知道如今县衙有没有派人出来,李子轩拿出了一块铜板,往天上一扔,掉落下来,到手背上。
可是,上面什么信息都没有显示,只有天顺元宝四个大字在上面。李子轩喃喃道:“失败了吗…”
而此时的县令背靠在后花园的假山后面,头被打破了,两道血印子糊在他的脸上,身上穿的官服有些地方划破了,而乌纱帽也不知所踪。
他大口大口地喘息,身边的武者八个只剩下了两个,而且其中一个还断了一只手,简单地包扎了一下,脸色煞白。
其中师爷眼角忽然有泪。
轻声地哭泣。“都怪我,都怪我大意了,才导致大家为我送命…”
“不怪你,是这些人太强了,他们有备而来,有心算无心。只是,这一个宅子的人,都…唉。”
一个突兀的声音响起,就像是来自地狱的丧钟。“哇嘎嘎嘎嘎,你们藏好了,我要找你们咯,不要太快被我找到,不然就不好玩了,放心这座镇子都在我的掌控下,我们有的是时间。”
旁边一个声音沙哑的老者说道:“舵主,别忘了正事。”
陆丰台摆了摆手,满不在乎地说道:“知道了,我这是在给他们造成心理压力,等下露出马脚的机会就会多得多。
邱宿,我看这片假山很不爽,给我把它们给平了,大户人家就是矫情,非得弄这么多花样,烦。”
只见被称作邱宿的男子,手上裹的带子一松,露出了褐色,如土的手臂,硕大的手臂对着下方一握,所有的石头飞了起来,杂乱无章地四处窜。
县令被迫跑了出来,陆丰台一眼看到了他,天真无邪地笑着说:“这不,老鼠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