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轩恭恭敬敬地站在一旁，孙兀则是站在李子轩的身后，最前面的是提出要询问山武问题的四皇子。
四皇子居高临下，眼神中带着轻蔑和压抑得很好的愤怒，鼻孔对着山武说道：“你们属于哪个组织？”
山武一听原来是要问自己问题，他知道，只要自己还有价值就死不了，嘴角上扬，露出微笑。“你们不会杀我，只要你们一天没有从我这里得到消息，我就是安全的，哈哈哈。”
四皇子的眼神倏尔变得很危险，毫无征兆抬腿，脚尖的方向正是山武的小腹，一脚下去，山武整个人就被抛了起来，撞到身后的柱子方才停下来。
山武觉得自己的内脏都要吐出来了，抬眼，惶恐的眼神在他的眼中出现。
手支撑着，地面上磨出了血痕，耳边又传来了脚步声。
“我再问你，你们一共有多少人，领头的人是谁？”可是，还没有等到山武回答，又是一脚，直接踢到了山武的脸上。“不用多说，我已经知道你是个铁血铮铮的汉子了，放心，为了对你表示我最崇高的敬意，我不会脚下留情的。”
山武疯狂地摇头，想说话，可是嘴巴里面是被打碎的牙和破烂的血肉。这个人根本不想问问题，而是想直接杀了他，山武能够感受到他脚下那浓浓的杀意。
挣扎了两下，山武又昏了过去。
“怎么，这样就晕了？”
四皇子甩了甩脚，挥手。“把他给我送进审讯室，想来这下该老实一点了，对了，记得要让外面的那些马贼也看到这家伙的样子。”
李子轩听完一愣，这个手法有点熟悉，四皇子的处事方法和他的很像啊。不过，心头虽然这么想，但是李子轩依然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四皇子这才转过头来，笑靥如花，指着旁边的座位，伸手，作出一个请的手势。
“坐，站着多累啊，这也不是什么正式的场合。”
李子轩领了命，刚刚坐下的那一刻，就听到上方来自四皇子的问题。“对了，小妹是不是跟着你的呀？”
李子轩抬头，和四皇子眼神交汇。
“哦，没有。”
四皇子点了点头，说道：“那就好。如果有可能，让她早点回来。”
“铜国的那个皇子走了吗？”李子轩抛出了公主之前让他代问的问题。
四皇子摇了摇头。“走不了，他拿不到粮食就走不了，如今父皇还在为这件事情头疼呢，国库中的粮食不可能全部都给他，好在，马上就要收获了。嗯…我好像是不是说多了，小斯。”
小斯是一直站在四皇子身旁的一个仆役。
李子轩心想，这是什么意思？让他转告给公主？看来是的，四皇子这么确定公主和他有联系？
李子轩忽然想起了之前听到校尉说县令已经身死，拱了拱手，朗声问道：“不知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何连县令都身死了，听说粮仓也发生了意外。”
“本皇子也不是很清楚，昨天只是在行进的途中看到了粮仓士兵发射的求救烽火，前去的时候，一众马贼正在抢粮，好在马贼因为粮食运输缓慢，于是才得以拦截住他们。后来发现这些人的身份很奇怪啊。”
李子轩适当地哦了一声，示意四皇子继续讲。“这些人都是附近三个县的马民。”
马民？
“我之前也不清楚什么是马民，后来才知道，原来马民就是为国家养马的民众。
因为皇太祖当时的国政很衰弱，军队太过强势，而其中马匹又太多，国家根本供养不起。
于是就有大臣提出来，放马为民，让民众来养马，后来逐渐就形成了闲时民众养马，而战时就征调的命令。
但是，养马其实是一件特别耗费财力人力的事情，这些养马的民众总是入不敷出，虽然后来免除了他们的赋税徭役，可是，还是过得很勉强。
后来，逐渐形成了一个风气。
上马为贼，下马为民。他们开始到别的镇上，县上去抢劫，因为养马令的原因，每当外县的人来查人的时候，本县的人都会帮忙遮掩一二。渐渐的，变成了只要不闹得太大，就选择放任不管的方式。”
李子轩点了点头。原来是这么一回事，上马为贼，下马为民，不过，这些事情和他倒是关系不大，反正他是要走的人了，只是，这个皇子为什么给他说这么多啊，记得没有问这么多啊。
李子轩站起身来，拱了拱手。
“四皇子殿下，如若无事，草民就告退了。”
可是，四皇子的手势却是让他坐下，“稍安勿躁嘛，子轩兄如此着急，是有什么要事吗？”
李子轩愣了下，继续拱手。“没有什么大事，只是要回乡。”
四皇子兴奋地拍了拍椅子，说道：“那就好，本皇子正好有事相求。”
李子轩面色上带着疑惑，不解地问道：“是…”
四皇子回答道：“是这样的，这里暂时没有县令，短时间内，上面也不会有管理的人来，于是，我想请你帮个忙，代为掌管一下，放心，父皇本来就给我下了一道口谕，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这…”原来四皇子给他交代这么多，是想让他来接手啊。“可是，草民何德何能，名不见经传一秀才，如今这个镇子上都有很多文才，经验更甚于草民的老学究，他们在当地也有威望…”
还没有说完，就被四皇子给喝止了。四皇子走过来，拍了拍李子轩的肩头，看着李子轩那张懵懂的脸，说道：“唉，不宜妄自菲薄，你说他们再好，我也不认识啊，可你就不一样了，你如今的名声在丰京可能除了那几个有望夺得状元之外最有话题的一个了。
中途离场，兄弟，你真的牛，当时的主考官都懵了，我们文朝科举以来，考状元，你是第一个在场上呆到不到一刻钟的人，为了你，后来都多出了一条规矩。
科考要满半个时辰才能离场，你的做法很对我的胃口。所以，不要推辞了。
而且，这对你以后从官大有裨益，不要让我失望哦。”
李子轩感受到了四皇子手上的力道，这是要强买强卖啊，叹了一口气，看来又走不掉了。最后身子低伏。
“是，草民领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