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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杀意已动(三)

野人之怒在身上发泄,经验老者没有闪躲,只是直愣愣站在原地挨揍。

“老子不会让欺负你的人逍遥自在。这是来自一个暗夜钢军士兵的承诺。”田老头神情肃穆,声音听来铿锵有力,面对着野林,挺直胸膛,右手放在心口上宣誓。

“田老头,我是不是一个没用的野人?”他徒然疑问。

“没用的野人采不了白花。”

直到一丝血腥味飘进他的鼻孔里,他才骤然清醒。他空握着双拳,拇指尖甲抠着食指指腹,不敢抬眼寻找血丝的出口。

泠泠冷风将两人的情绪都吹散,精神重新归位后,破左耳顿觉浑身冰冷,出声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静:“我该换身衣服。”

于是,转身便朝圆木屋一阵飞掠,不愿意再看田老头那张脸,他生怕自己会失信于老头,抛下野人昔日所有的承诺,一走了之。

(三)

直到路旁树木挡住了彼此的视线,他放慢了速度,双腿如石造,不知不觉便已来到荒地山坟处。

这里的一草一木还是原来的模样,只是破左耳的心情却难复,他知道有些事情必须去面对,而且越快越好。

风捣乱,心烦意乱难舒,一攀一跳便爬上了山坟顶处的横树,再往山顶最高处攀爬。

已无路前进时,他才停了下来,一手抱着树躯,双脚站立在腰粗的树干上,俯瞰着萋萋野草打出阵阵波浪。

远眺位于小山丘不远处的四座高塔,薄雾缭绕,直耸入云端,朦胧中一座连一座,隐约可见塔尖。这个角度俯视一周,皮革店和武城外景致尽收眼底。满目皆震惊,石头兵房俨然是一个森严的秘密兵营。野林独有的浓雾是天然的护体,包裹了皮革店的后方建筑隐形山林中,平日难窥见其全貌。

从近处观察,一直以为不过是细长的一条带子缠绕在皮革店外围,顶多是土楼大小规模的屋而已。然而,此刻才发现这是一种错觉,兵营大小远超出他的想象。面积约莫皮革店的两倍之多,甚至更大,只见兵房延伸至后山的一处树林,紧紧镶嵌在石壁上。仿佛是一头从山里跑出来的妖魔,上半身趴在山外,准备随时吞噬过往的猎物。

棚屋墙外、土楼斜对面、沿街铁匠铺后面、供东西进出的石头甬道的中间,还有一处是他从所未见的三角形建筑。

太不可思议了!

他用力揉搓着双眼,定睛一望,确定无疑。那的的确确是一栋堡垒般的三角形石头建筑。密不透风的堡垒区别于石楼和兵营,没有瞭望台、没有护院、没有旗帜,屋顶空荡荡的,一无所有。

若不是这个出奇角度,他可能永远都看不见这一幕。凭空而出的三角形堡垒由黑石建造,与棚屋的墙壁一样颜色,置入于两面墙体中。如果不翻越高墙,实在很难见识到竟然内有夹藏。他无法想象它的作用,无门无窗究竟为何而存在?

树子见过皮革店的全貌吗?他脑子突然闪过一疑问,瞬即泛滥的愧疚感将疑问烧成灰烬。

矗立在远处的野林就像永不后退,只懂坚持的守卫,固执地守护着它们誓死捍卫的土地。此时,寒风温柔许多,他躺在树干上,双手背头,打了个盹。

醒来,湿漉漉的衣服已经僵硬,贴着肌肤如镜般冰凉。他仰视着坠落而下的高空,太阳被浓雾拦阻,稀薄之光散落各处,晕眩感顿时排山倒海深袭。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扰乱了他的心,身子摇晃,失去重心,他从树顶上摔了下去。紧接着,又从陡峭的山坡上滚了下来,无数的枯枝从他身上刮擦而过。最后是山坟上的横木拦截了他,还未稳定,又再翻了下来,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吃了一嘴的恶泥,吐掉口中杂物,他看见一双黑色的皮靴,仰脖往上而望,那双熟悉而陌生的眼睛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早料到如此。”树子蹙眉评价道,“野人并不是鸟也不是山猫,你就是学不会臣服。这个跪拜大礼,权当是你给老大的道歉。”

他手掌撑地,独自爬了起来,看着树子包裹伤口的白色棉布外还有未干涸的鲜红。他心虚低下了头,心中内疚不知如何启齿。腹内百转千回,只憋出了一个字,“恩。”反正他也不在乎狼狈之相,又不是老怪物有诸多癖好。

“不准备和老大道歉吗?”树子笑问,听不出脾气。“咬掉一块肉,一个跪拜礼就想息事宁人?”

我也没想跪拜,他暗忖。“大不了,你也咬我一口,互不相欠。”破左耳对另一事耿耿于怀,不能佯装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你不该擅自做主把田老头的身份抖出来。”

“不过就是利用一个死人,有什么大不了的。”树子有些激动,指头点过野林各处,“每天都得死人,那些人连利用的价值都没有。如果有这样的机会,棚屋的那些臭东西必然争先恐后,好歹算是个人物。你觉得野林什么最没有价值?”

视而不见树子眼底的笑意。“我不喜欢被出卖,也不喜欢出卖别人。”他挺起胸膛,直抒自己真实的想法,双眼直视前方。“无论发生任何事情,我都会不告发你偷金币的事情。”狂风作祟迷眼,他看不清树子脸上的反应。

“野人穿上漂亮衣裳真把自己当高尚之人。你以为你是谁?活菩萨?高高在上的造物者?或是能拯救正处水深火热等卑贱之民的勇士?还是守护南方野林的真神?破左耳你听好了,你他娘的什么都不是。”风在树子的脸上狂扇。

“我是野人!”他不假思索回答。

“哈哈哈哈。”树子的笑声如厉风摩擦过石壁发出的尖锐。“你以前是个裹着兽皮的野人,现在也不过就是一个在小公子身旁摇尾乞怜的小马驹。”

他伫立原地,望着树子的脸,一时之间想不出要说什么。

“其实没有什么区别,谁都可以欺负你、侮辱你、折磨你,收起你自以为是的仁慈义气。那些东西填不饱你的肚子,更无法抵御野林的阴寒。假如不是小公子看上你,让你我一同伺候他。你还在那个臭味熏天的棚屋里从早到晚、没完没了洗兽皮皮,吃发霉馊掉的残羹剩饭,睡潮湿阴冷的稻草堆。”

“我乐意。”他脱口而出。

“呸。你以为小公子真会看上你这副粗糙的皮囊和无聊的蠢相?”树子再次攫住他的下巴,双目射出两道凶光,每一字都像是从牙缝里迸裂而出,字字似钢针铁刺扎人。“你看看,睁开眼睛好好看看野林,每天都会死人,饿死的冷死的。只有你想不到的死法,见鬼的仁慈和义气。当你在棚屋洗兽皮的时候,可曾有人怜悯过你,可曾有人拯救过你?这是一个食人的年代,你不吃别人,别人就会吃了你。做好人,谁不想高高在上,满口仁义道德,可惜太昂贵了,不是我们这等卑贱之民能买得起的。若不是老大我同情你,你以为你进得了圆木屋,能过上有肉有酒有暖床的生活!破左耳,你真把自己当个东西。”

“马三对我和田老头很好!”他的下巴被高高抬起,看着树子的指尖掐进他的脸颊。一股油然而生的陌生感,无法视而不见。

往日,树子只是模仿老怪物的表情和语气,然而此时此刻,他真怀疑站在自己面前的,根本不是他所熟悉的树子,而是另一个管家,一个更加变本加厉的管家。

“哈哈哈哈,这可是皮革店最好笑的笑话。”附在耳旁的树子突然一阵狂笑,撕裂他的耳膜,等平息下来,又附在他耳旁说,“你知道为什么马三爷会对你们另眼相看、特别优待吗?他不过就是一条不得入主人屋子的看门口狗。好好回忆一下,是不是打从你进入圆木屋开始,田老头才搬到土楼居住。他是狗,田老头可是宠物的爹。”

“你疯了!你疯了,树子你就是个疯子。”他大声嘶喊,就像被抓住脖子的公鸡,惊慌失措的双手紧握成拳头。咬伤树子的耳朵,他自责不已。如果可以重新来过,他一定控制好自己的冲动,不再像面对野兽一样。他犯下的错,他想弥补,可是树子显然不给任何机会。

“老子的确疯了,那又怎么样?”树子的鼻息在他耳畔流转,仿佛是一只在戏弄他的狐狸,又像是准备进食的大蟒蛇,随时会扑上去嚼碎他的脑袋。“老子待你如手足,你怎么对老子的?”

“树子......田老头没死,他还活着。”他几乎是哽咽。

树子攫住脸颊的手已经下移至脖子。

“不可能!你什么时候学会面不改色地撒谎了?”树子咆哮道,“棚屋里,没人得了恶疾,还侥幸活了下来。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早上我刚见过他,他已经康复,能走能挑水,骂人中气十足。”他只好道出实情。

“好,更好,他活着,或许更值钱。”树子的贪婪顿时暴露无遗。老怪物的阴狠在人皮,而他已皮肉合一,侵入骨髓。

“为什么一定要用田老头换取金币?”他甚是疑惑,“千万枚金币,我都不换你的性命。”

“如果你是个女人,我一定误以为你对我情有独钟。可惜......树爷爷我什么都信,就是不信绝对的忠诚,除了那条看门老狗。破左耳,你真是个蠢笨至极的野人。你根本不应该出谷,好好呆在没有人性的石洞里不好吗,那才适合你。”树子笑得肆意至极。

“你说过我们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兄弟。”他存着一丝希翼。

“哈哈......兄弟,你他娘的有拿我当兄弟吗?”树子再次暴怒,伸头向前双目凸出,尖声道,“瞧瞧耳朵,是谁咬的?是我太天真了,居然和野人称兄道弟,”骤然厉声咆哮,“你他娘咬我的时候,就像吃人的恶狼。”

“我不是故意的。”

“老子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因为那是你的本性,和野林里的猛兽一样,随时都会咬人。所以我不怪你,更不会和你计较。只要你肯去老爷面前坦白一切,毫无保留将事情全盘托出,老子就原谅你对我的所作所为。我们重归于好,还是亲如手足的兄弟,好不好啊?”树子瞬间判若两人,露出昔日的兄弟情深。

身体踉跄后退。“不!”他闭上双目,眼泪夺眶而出,树子是他第一个朋友、第一个兄弟,可是他就要失去了,彻底地失去。“我做不到。”

周身空气立即冰冻,狂风在树顶掠夺。

“我费尽心机筹谋这一切究竟为了什么,难道只是贪图个人享受吗?我做这一切,还不都是为你好。你只是个野人,没有靠山没有背景,刚来时连筷子都不知道夹哪里?人情世故完全一无所知,和猪一样蠢,人心险恶你哪里懂得。你不懂,你什么都不懂!要不是我在你身边时时刻刻提防着,你现在还能站在这里,还有机会和我发脾气吗?”树子压低声音企图说服他。

“我.....你永远都是我的朋友。任何时候都是我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兄弟,我向老天爷、南方野林诸位真神发过誓言。”他一时语塞,无法使用脑海中已经编织好的话语回击树子,他说不出口。

“那就证明给老大看!走吧,和我一起去见老爷,好不好?”树子一直掐着他脖子的手,终于松懈放开,面朝皮革店方向,作势离去。

“我会努力想办法赚很多很多的金币送给你。”破左耳再次承诺。

“你要不和我回去,向老爷道歉并坦白一切;要不转身离去,不要再和老子废话。就你心肠好,不舍得害人。”

“树子......我不能。”

“哼,真是可笑!你以为你是谁,高高在上的富家子弟还是世袭贵族,居然扮起高尚。呸呸呸。你只不过是个被双亲丢弃在林子里的可怜虫,无父母亲人朋友,如果不是遇见白爷爷,你早就被啃得一干二净,还能在这里讲仁慈道义吗?”树子猛然回头,眼睛冷若冰霜,语气凌冽逼人。

“树子......”

“你知道一枚金币要如何赚到吗?一枚金币可以买多少东西吗?现在老子告诉你;一枚金币足够卑贱者平安度过一个绝望的冬季,可以买下一匹骏马、一柄锋利的剑.......500枚金币,你能想象是怎么样的生活吗?现在你来告诉老子,看着老子的眼睛,你要如何赚到并赠予给老子呢?善良的野人,老子洗耳恭听。”

噼里啪啦一阵的逼问,犹如巨岩碎成细石将野人埋葬。“......我我我,我不知道,可是我保证我所得的金币会统统给你。”他脑中顿时一片空白,一定会有办法的,只是暂时不知道而已。

“从今以后,各走各路吧。兄弟和假爹,你选择了田老头。是我瞎了眼,高估了自己。”树子的黑眸冷若冰晶,面无表情从兜里掏出了小钱袋丢在地上。转身离开时,突起的肩胛骨让人望而生畏。“既然你先无情无义,莫要怪我不仁不义。”风将决裂声响送到野人耳朵里。

望着小钱袋,不用打开,破左耳就已然清楚一切。沾上污泥的湛蓝色的钱袋里,定然装着他们连续多次偷来的金币,树子将金币均分,从此恩断义绝。

他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横木孤零零地躺在山坟上,泪眼苦笑道:“你还是你,我也还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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