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尘没有直接进去见陈露露,而是进了观察室,隔着一层的单反玻璃,默默地看着她。
审问室已经有人在记笔录询问,而陈露露从头到尾,都是一脸的淡定。
仿佛她来警局自首,等来她的不是牢狱之灾,仅仅只是住进一个舒适的圈子里。
“如果说蓝俊是为她顶罪,知道米莲的死因也不为怪了。看来最近能结案了!”小余忽然插嘴道,他摸了摸刚剪得寸头,心想着案子终于有了后续,这样很快就能破案,破了案他就能休假了。
心里有些欣喜,甚至都有些期待假期的到来。
“不,这事没那么简单。就算杀死米莲的凶手是她,但尸洞的尸体不一定是她所为。”白尘冷冰冰的话,就像是一桶冷水,彻底泼醒小余。
小余挠挠头,一脸的无措,“那这个码头案子是两起啊?”
“准确来说,是因为米莲的案子,引起了另外一起陈年旧案。”傅南亦拉过一旁椅子,静默地坐了下来。
白尘双手撑着桌子,眼睛紧盯着那头的陈露露。
只见陈露露面容淡定,但却不停的摸着食指上的尾戒。这个动作是不经意做出来的!
也就是说,陈露露心底,实际上并没有她表面表达出来的淡定。如今的她有些慌张无措,甚至她在害怕。
至于为什么害怕,到底是因为什么促使她前来报案。白尘怎么想都想不到,她竟然是被自己那日所吓的。
经过那日的反绑架,以及刀口架脖子,陈露露感受到了魔鬼的恐怖,感受到了死神的到来。她真怕白尘!
除此之外,她的恐惧还有来自对无名势力的抵触。
“不行,我得亲自过问她。”白尘看了许久,最后还是决定自己出马。毕竟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白尘推门出去,然后猛然推门进人审问室。陈露露抬头见是她来,下意识地身子一抖。
“白侦探。”本在做笔录的民警抬头见是她也愣了下,后反应过来,倒是很醒目的让给了白尘位置。
“你先出去吧,我有事要问陈小姐。”白尘也不客气,一屁股坐下,张口就道。
该民警应了声好,麻溜收拾东西后,便起身出去了。
“你看到我不惊讶?”陈露露抿了抿唇道,“看来你早就猜到,我会来自首。”
强行淡定镇静的陈露露,不自觉地面露怯意。只是白尘那死亡凝视的眼神未从她身上离开!
“你想要怎么样。”沉默不到一分钟,陈露露便忍不住了。她质问白尘,“你打算怎么处置我,我杀了人。”
“一命抵一命,你听说过吗?”白尘嘴角扬起,恶趣心起又想捉弄人。
“不可能,我是过失杀人,我问过律师了,我这种行为,可以申诉的。不该判死刑,你别以为我不懂法。”陈露露先是被吓到,后忙摇头否定白尘,“我有权请律师,现在我就要律师。”
“陈小姐,你来之前不先打听打听的吗?”白尘眉头挑了挑,“我好像忘记告诉你了,码头尸洞案看到了吗?和米莲一案脱不了干系,如果你是杀死米莲的凶手,那么——警方就有权利怀疑你。”
“怀疑我什么?”陈露露吐了口水,紧张说道,“我跟码头尸洞案没关系,那些尸体不是我所为。还有,米莲是我失手推下去的。”
“不重要。”白尘挺直腰板,继续忽悠道,“你说的这些不重要,重点是,你是杀死米莲的凶手,是牵连出码头其他命案的关键人物。”
“就算尸洞尸体与你无关,想必凶手也会想尽办法,让所有证据指向你,让你成为最倒霉的替罪羔羊。”
白尘一字一句的顿句,咬字极为清晰,就是为了让陈露露听清,意识到里头的厉害。
“不可能,你知道的,你知道不是我,就算栽赃陷害我,你们警局也不能放任不管啊。不会的……”陈露露拧着眉头,深思了好一会儿,最后是不可置信的摇摇头。
“你会帮我的对不对?”双方沉默了许久,忽然间,陈露露双手握住了白尘。白尘眉头皱起。
“你想多了,我为什么要帮你。”白尘很冷漠地甩开了陈露露的手,一副不近人情的模样,“能帮你的只有你自己。”
听到这话的陈露露,像个泄气的气球,整个人瘫软似的坐在椅子上。像极了一个失去灵魂的行尸!
“我要见蓝俊。”她要求道。
“蓝俊是杀人犯,不是你想见就能见的。”白尘想都没想,直接拒绝了她。
“放了蓝俊,我才是凶手。”
“他是帮凶,你亲口说的。”白尘手指轻轻敲打着桌子,有一下没一下的,像极了在数拍子。事实上,她是在等,等陈露露爆发。
“我说了,我才是凶手。他是无辜的,他是为了我。我认罪行不行!”陈露露开始狂躁,她猛地一锤桌子,大声朝着白尘吼道。
白尘起身,冷冷瞟了她一眼,起身离开。
“你到底想要怎样,我说了,我才是凶手,你们放了蓝俊,不然我请律师告你们。”陈露露嚣张至极,眼睁睁看着白尘走不爽,她走后,更是拎着椅子打砸审问室。
离开审问室,白尘就回去了观察室。
回到观察室,傅南亦和小余正盯着审问室看的认真。
“陈露露有备而来,我感觉她——好像并不怕入狱,手握王牌。”白尘一进门就冲着两人道,小余倒是脑子转的飞快,立马就接了一句,“王牌,什么王牌,有人保释?”
傅南亦余光扫了眼白尘,目光始终放在监控中。
“等,最后是什么牌,拭目以待。”傅南亦回头看白尘。
白尘点点头,黑白分明的目光放在监控中,监控里的陈露露终于消停下来。她下意识地将手放在肚子上,手握拳头,看似在担忧着什么,情绪很不稳定。
“陈露露是蓝俊的女朋友,不过早在半个月前和蓝俊分手了。”白尘陈述着她所知道的实情,“不过两人仅仅是假分手,实际上在策划着谋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