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意外,不幸的万幸是,高子阳没有生命危险,抢救后转入了普通病房。
而那天十万个为什么的萧潇,没有如愿的看望高子阳却被傅南亦赶回了雄市,理由是局里人不够,赶回去支援其他同事。
于是,萧潇哭丧着脸,灰头土脸的回去了。
次日,白尘拿到了第一手消息后立刻让周安生调查了小余。并且叮嘱周安生,一定要时刻监督小余。
小余的疑点太多了!
从医院离开后,白尘就和傅南亦回了肇市警局,在警局里,两人都闭口不谈的调查起了当年的案子,并且默契的对小余的怀疑一个字都不提。
就连白小羽都隐瞒。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小余和温教授是旧识。并且近几个月常有联系。”在吃过午饭后,白尘决定和傅南亦谈论一下。
“你的意思是?”
“杀我是有预谋,你还记得前几个月,我家莫名爆炸一事吗?我忽然想起,知道我家地址的除了白小羽只有小余他们几个。而且,从米莲毁尸一案,我去问过当天值班的同事,停尸房出事那天,值班同事恰好拉肚子。”
“而拉肚子前的那一天,那位同事恰好碰见过小余。”
“所以你怀疑,小余动手脚,然后放火烧了尸体。”傅南亦深邃的鹰眼眯了眯,他思考片刻后,竟十分赞同白尘的想法。
“但还是有一个疑点,如果说凶手是小余,那么他的目的是什么?他貌似和米莲素不相识。”
“所以我才让周安生调查他,抛开这些,还有一个怀疑。我怀疑米莲的尸体藏毒。”白尘淡然道,“生前米莲被怀疑吸毒,且媒体人进行过不少的报道。我想,沾毒品是肯定的。所谓无风不起浪。”
“嗯,那么先调查小余,如果真的是他,一切都说的通了。”傅南亦附和道,这时,眼尖的他却瞥见了外头出入的一位中年妇女。
眉头一挑,他看向白尘问道,“想不想见一下你妈?”
白尘执笔的手微微一震,上哪里去见我妈?又是见哪个妈?
“我妈,貌似挺多,见哪个?”
抬眼对视,傅南亦玩味的笑了笑。
五分钟后,白尘隔着单面镜,看到了审问室里面的温实林和宋麒女士。也就是‘她’温汐的父母。
“宋麒女士是我的母亲?”白尘几乎趴在镜面上,隔着玻璃看亲生父母的感觉,不得不说是真的奇怪。
“是啊,你的母亲。”
宋麒女士年龄大概在五十出头,身材偏瘦的她,看上去精神不佳,特别是挂在眼角下的黑眼圈,看上去像是许久不曾好好休息一般。
“师母身体不是特别好,在你去世后就更加不好了。经常出入一些药店,必要的时候,还去医院吊水。”傅南亦解释道,但扭头去看白尘时,却发现她没有丝毫心疼母亲的神情,反而露出了探究的眼神。
“她这么一哭,我仿佛看到了曾经的杀人变态狂沈岩。如出一辙的癫狂,哭起来的时候特别像……精神恍惚。”
“你说她有病,是什么病,严重吗?”终于等到了白尘的关心,但她的关心点却偏了。
“她是不是……有精神之类的疾病,例如精神衰弱导致常年睡不着?”
傅南亦震惊的看她,然后收回了目光,将眼神放在了玻璃上,隔着玻璃看着哭到无法自我的宋麒。
“应该没有。”傅南亦不确定说道。
就在这时,白尘的手机叮咚一声,周安生发来了信息。
白尘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心中有了答案,嘴角微扬。
“真相总是要大白天下!”白尘意味深长地叹气道,“我去见见我的父母们,希望时隔多年,见到我这个死而复活的亲身女儿不会是惊吓。”
长长呼出一口气,说一不二的白尘转身开门出去。
傅南亦目送她离开,没一会儿就见白尘出现在镜头下。
白尘不吭声,直接推门进去。进去时,掩面痛哭的宋麒抬头看了她一眼,眼里皆是陌生。
不同于宋麒的表现,温实林却是满脸的惊恐,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场面。
“你,你怎么会在这儿?”温实林抬起拷上了手铐的手,抱住了宋麒,宋麒止住了哭,抹去眼泪,开始正视白尘。
白尘的面容通过后期的调整,已同昔日的温汐没有半点相同之处。她认不出来也实属正常。
“妈,爸,好久不见。”白尘开口喊道。
“爸,你没告诉妈妈吗?”白尘看着宋麒满脸的茫然以及莫名其妙,像是个魔鬼般开口了,“我是汐儿啊,我还活着啊。”
吱——一时激动,宋麒不小心踢动了椅子。她震惊地看向丈夫,仿佛是在求证白尘所说的话。
“对,没错,她是我们的女儿。”眼见无法隐瞒下去了,温实林坦白道。
“女,女儿,你是小汐?”震惊的宋麒瞪大眼睛,目光在父母两人身上的来回转悠,最后她生硬道,不可能,不可能,你怎么会是小汐呢。“
“我的小汐儿已经死了……”说着她又抹起了眼泪,看上去是十分的难过。
白尘不为所动,她走在对面,拉过椅子,一屁股坐下。
双手紧握,她的表情冷漠到极致:“是,温汐已经死了,五年前死在你丈夫之手,不仅如此,还硬是背上好大一个锅。”
她说完,嘲讽的露出了笑了笑。
“不知道两位,午夜梦回时,可曾想起过当初那温顺乖巧的女儿呢?噢,应该不会的,毕竟你们心狠手辣,怎么会呢……”
“可是你知道吗,每当我午夜梦回时,都会梦见那把指着我头的枪呢。”说到这儿,白尘一把握住了宋麒的手,宋麒突然紧张起来,脸色看上去十分的痛苦。
“你别吓唬你妈。”一旁的温实林立马撇开了白尘的手,警告道,“有什么冲我来,有什么怨什么错,都怪你爸。”
“我爸?”白尘微笑起来,不过是皮笑肉不笑,“你算什么父亲,还好意思说是我爸?虎毒还不食子,你连亲生女儿都下得了手,你算什么父亲。”
白尘的埋怨,彻底击破了温实林内心的防守。这么多来,他不是没后悔过,只是——世上没有后悔药啊。
“别说了,别说了,都是妈的错,都怪你妈,你爸才会这样……”
父女的争吵,再次激活了宋麒多年以来的愧疚。她捂脸忽然大哭起来,接近歇斯底里的吼道,“当年是我犯了错,是我——才让你受尽了委屈。是妈错了……”
“我不该染上那东西,不该让你染上那东西的。我错了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