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头紧蹙,傅南亦突然想起,今日已经是第三天了。他和白尘约定好了时间,可白尘貌似忘记了。
夹着钢笔在转,傅南亦突然停下,紧握着钢笔,将钢笔放置在桌面上,深思一会,下定决心。他要去找白尘了!
白尘可能也需要他的帮忙,就跟他也需要白尘帮忙一样。他们互惠互利!
起身拿着钥匙,换了双鞋就出门,在傅南亦的时间观里——嗯,他可能没有时间观。所以他并不觉得,大晚上为什么不能去找白尘。
傅南亦记忆力出奇的好,虽然只去过白尘家一次,但他此时也能熟车熟路的找到白尘居住的出租房。
但可惜的是,白尘也跟他一样是个怪人,也没有时间观点白天黑夜之分,她出去了,至于去哪,没有人知道。
出租房黑蒙蒙的一片,站在白尘楼下的傅南亦,仰着头静静的凝望着。要不是同个楼层的房子有灯火亮着,他一定会以为,这栋楼停电了。
但事实逼着让他认清,他担心白尘不分昼夜的来找她,而她却不在家。
她会去哪里?她又能去哪里?这个问题一直在傅南亦脑海中回旋。
白尘在肇市,唯一相熟关系看上去较好的只有他的堂哥白小羽,但今天,白小羽还嚷嚷着白尘不见了,所以白尘不可能联系白小羽,不然他不会在一个钟前,还在朋友圈像寻人启事一样,到处寻找白尘的下落。
紧抿着唇不语,紧锁的眉头出卖了此时傅南亦此刻内心的忧愁,难不成——白尘出事了?这次不是白小羽大惊小怪?
低垂着头看着地板,傅南亦突然意识到,自己过分的关心白尘。
今夜的夜晚太阳很圆,圆的好比中秋节的月亮,月亮下的自己,影子长长的倒影在地板上,显得格外的寂寞与孤独。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从来都不会觉得自己寂寞、孤独。只会时而觉得无聊!
因为无聊,所以他才会大半夜走到这,走到这只不过想见一见白尘,问一下她,她外婆的事处理的怎么样了。
嗯,是这样,一定是因为这样。傅南亦内心一个劲的安慰自己,他只不过是因为无聊才会过于关心,过于的关注白尘,而非有其他的情感。
转身长腿一抬,就打算回去,这时,前头正面迎来的白尘,疲惫不堪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惊喜。
“你怎么会在这?”因为惊讶,白尘的音调听着比平时更高一些。显得她格外的兴奋!
“你去哪了?”鹰眸一暗,他没有正面回答问题,而是将目光放在她日渐消瘦的瓜子脸上。她好像更瘦了,似乎劳累将之前肉眼可见的肉消化完了,只剩下尖尖的能扎死自己的尖下巴。
五官本就精致,脸小了一圈的白尘,并不觉得难看,反而更多了一丝轮廓感,硬生生的生出了难以亲近的疏离。
“我——刚吃完宵夜回来。”白尘躲闪着傅南亦的瞩目,他那种能看穿人的眼神,让她莫名的心慌意乱,“你来找我有事?”
试探的问了一句,白尘小心翼翼的模样,瞬间冲刷了傅南亦内心的担忧和焦虑。白尘是什么人?她可是内行里的魔鬼,怎么可能轻而易举的就被人放倒?看来还是自己太杞人忧天。
“没事,刚好路过,就来看看你。”瞎话张口就来的人,并非只有白尘。显然傅南亦这只狡猾的老狐狸,更加熟而生巧。
“这个点路过,傅队可真是——令人意外啊。”白尘轻笑一声,怪里怪气的搭了一句。
傅南亦也不生气,双眸侗侗的望着白尘,白尘也丝毫不躲闪,反正她堂堂正正不怕人看。
“大晚上还戴着鸭舌帽,不热?”注意到大晚上也喜欢戴帽子的白尘,傅南亦还是忍不住打趣道,“大晚上这副打扮,不怕被人误以为抢匪?”
‘噗——’轻笑出声,白尘好笑的摘下鸭舌帽,扬着手里的鸭舌帽,一脸的淡笑。
“之前我还戴着口罩,配着它。”指了指鸭舌帽,“路过一家夜晚放钞票的银行,也没被当做劫匪啊。”
“呵呵。”这下是傅南亦笑了,他看着白尘因为笑容而变得柔和的脸,看着那滚圆的杏眼充满了笑意,他不由得抬头看天,张口来了句,“月亮真圆真美。”
白尘一愣,随后也跟着仰着头看上空,发现今天的月亮真的很圆真的很美。
然而她迟钝了一下,很不合时机的来了一句,“你知道吗,我爸爸死的那天,月亮也这么圆这么的美,可是后来,再见到这么美的月亮时,我却再也看不到我的爸爸了。”
这下轮到傅南亦一愣,本来就纯属夸奖月亮,却没想到最后却被白尘将话题说到她逝去的父亲身上去。
“你爸爸应该很爱你。”像是一口痰堵在喉咙里说不出话,一向不会能说惯道的傅南亦突然安抚她,“以往的往事随风飘去就好,一直留着念想,只会让自己更加难过。”
话音落下,白尘深思一会,最后可能觉得有些道理,懵然转头看了眼傅南亦,随后又将视线转移到了别处,“那你呢?”
“你的未婚妻,你何尝不是留着念想。”白尘的语气很轻柔,她看似无意的问道,“你这样就不难过吗?”
可能没想到白尘会突然问出这个问题,傅南亦这一愣,足足愣了几分钟,最后才嘲讽似得笑自己,“可能——这辈子还没遇见这么能让我记住的人吧!”
其实,不是没遇见这么能让我记住的人,而是她给我留下太难忘的过去了。过去既美好又伤感,哪怕现在回想,嘴角还是会上扬,心口的位置还是会隐隐发痛。
“沈岩的事,处理的怎么样了?”白尘并不想看到傅南亦此时一副为情所伤的模样,嘴一张,将话题转向了沈岩。
本来这就是他们交集之点,提起这事,并没有任何的不对。
“沈岩没有病,这我很确定。但还没找到可以指证她的证据!”
傅南亦插着裤袋,冷肃正经的他,就好像白尘刚遇见他那时,不可近人又高高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