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隐山看了一眼地摊上放过沙发的痕迹,嘴角抽搐了一下,好一个女娲,这是要逼良为娼的节奏啊!
不对,逼良为娼似乎并不适合用在他一个大男人身上,可是这意思也差不多。
“晚上你睡床。”陆隐山淡淡说了一句,然后放下了行李。
邱籽巫觉得,她这辈子听到的陆隐山说的最好听的一句话,大概就是这一句“今晚你睡床”了。
看着陆隐山匆忙出门的背影,一时间觉得,其实陆隐山对她似乎没有一开始那么坏了。
可是想想刚才陆隐山进门时皱着没有十分不悦的神情,她又觉得,回去之后她铁定没有好果子吃,因为这个酒店是她定的,而且她也不晓得为什么,说好的双人套房却只有一张床?!
等餐车和各类家具一起送到的时候,她才知道,陆隐山是下楼投诉,顺带订餐的。
“先生,您房间里的所有家具已经齐全,这是您定的餐。”服务人员把餐车推到餐桌边,顺带把菜品整齐摆放到桌子上:“请问还需要什么服务么?”
陆隐山摇了摇头,从钱包里拿出消费放到服务生的手上。
服务生关上门后陆隐山看了一眼邱籽巫:“你不是饿了么?还不快来吃东西?”
邱籽巫一愣赶紧上前坐下,说实在的,这家酒店的菜品确实不错,加上邱籽巫本身就饿,所以一看到就开始咽口水,在陆隐山的示意下,她拿起刀叉,尽量让自己不那么狼吞虎咽。
酒足饭饱之后,邱籽巫就被要求换了一身衣服,陪陆隐山出门了。
看着眼前古老而又宏伟的建筑,邱籽巫不禁有些怀疑:“我们来这不是出差的么?怎么变成旅游了?”
陆隐山不说话,只看了她一眼,然后往前走。
邱籽巫没办法,谁让人家是老板呢?只好迈开步子跟了上去。
还好之前陆隐山要求她穿得休闲一点,不要穿正装,她还特意换了一双运动鞋,不然以陆隐山的速度,她可追不上。
“你去哪呀?”好不容易追上陆隐山,邱籽巫着实有些累了,她喘着气也顾不上太多,直接拉住了陆隐山的袖子。
“你没看到?”陆隐山低头看着邱籽巫,见她一副要累死了的模样,反问道。
邱籽巫好不容易直起腰来四处看了看,反问陆隐山:“看到什么?这里除了人就还是人啊。”
陆隐山微微眯起眼睛,果然她现在只是能看到妖精的真身,看到结界的程度么?
“刚才就在这里,有一个寐者,只是这里人太多了,一眨眼就不见了。”陆隐山解释了一遍,看她一脸惊讶的模样,确定了自己心里的想法,邱籽巫现在的程度,还不能分辨寐者。
说起来,其实现在的陆隐山也没法很好的分辨出寐者与普通人,只不过寐者在靠近紫月魄的时候,周身会散发出一层淡淡的紫光,这层光是凡人看不到的。、
“我真的没看到!”邱籽巫见陆隐山盯着自己看,以为他不相信自己没看到,赶紧强调了一句:“寐者……”就在这时,她看到距离她不远的地方,有个人周身竟然泛着光,格外显眼,她马上伸手指向那个人:“寐者是那样的么?”
陆隐山顺着他的手指看去,果不其然,是刚刚他看到的那个人。
心急之下,陆隐山一把抓起邱籽巫往寐者的方向走,然而,这里的建筑物因为是名胜古迹的缘故,参观的人实在太多,刚走两步,他们就遇到了好几个旅行团一起挤了进来。
导游举着旗子在前边带路,一边解说这着周围建筑物的历史传说。
人潮涌动,陆隐山只觉得自己手上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有些吃疼地松了一下手,再回头时,已经找不到邱籽巫在哪了。
他心里一沉,虽然个子高,可是耐不住人太多,这里又不能运用法术,只好靠自己的一双眼睛去寻找。
邱籽巫被松开后,被人潮挤着不得不往前走了好远,等她站稳了想去找陆隐山的时候,人海茫茫,根本看不见陆隐山在哪里。
“陆隐山!”她不顾形象地四处喊了几声,却根本听不到回复,正着急时,突然看到了那个身上散发着紫色光芒的人,她赶紧去追。
反正陆隐山也能看到寐者,只要她跟紧寐者,就一定会被陆隐山找到的。
她并不知道,寐者只有在她身边不远处的时候才会在周身散发出那样一圈紫色的光芒,而当她和寐者一起远离的时候,就算是陆隐山也没法看到过分远处的寐者。
就这样跟着那寐者从天亮走到天黑,邱籽巫觉得自己的脚就要废了,她也不晓得那寐者怎么想的,竟然带她走了十几条街,她早就分不清楚方向了。
天已经黑了,寐者拐进了一个胡同,邱籽巫站在胡同口,看着里面黑黢黢的,一时间心里有点慌。
“陆隐山。你怎么还没来啊。”她轻声念了一句,反正自己也不认识回去的路,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跟进去算了!
深呼吸了几下给自己壮壮胆,邱籽巫小跑了几步,跟着前边淡淡的光晕走进了胡同。
寐者可能是发现自己被跟踪了,移动的速度明显快了许多,邱籽巫没办法,只好抬腿往前跑。
这样一来,胡同里跑步的声音此起彼伏。
跑了大概有三四千米的样子,邱籽巫终于发现,自己跟着那光晕在这胡同里饶了好几个圈了,她累得已经跑不动了:“你给我站住!别跑了!我跑不动了!”这几句话几乎是她费了所有的力气喊出来的。
前边的身影一愣,终于停了下来,不但停了下来,还朝着邱籽巫走了过来。
胡同里幽暗的黄色灯光下,邱籽巫靠着墙壁,弯着腰使劲喘气。
“嗨……”寐者走到邱籽巫身边,笑了一声,靠在她旁边的墙壁上,也开始大肆喘气:“你一个小姑娘,追我做什么?”
这是一个男生,一张脸上稚气未脱,额头上有个淡淡的胎记,在昏黄的灯光下看不清楚。
“我还以为遇到劫匪了呢,跟了我那么几条街,早知道是你这么个小姑娘,我才懒得跑呢!”说着他靠墙滑落,也不管地上脏不脏,直接坐到了地上:“你这跟着我,干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