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佩通体成蓝色,入手感觉如水缎一般……这玉她自然是认得的,这二十多年来,他几乎从来没有摘下过。
“这玉跟现在赵玉瑾腰上的那块是一样的。”
免死金牌,张氏急忙把玉佩往赵玉瑾那边推过去,“这个东西我不能要,这太重要了。”
尤其是对于他们这些王爷来说。
赵辛却是笑了笑,把玉佩重新的放到了她的手上,“我以后会随着她到镇上去生活,不在京师,不参与朝政,自然就没有什么用处了。”
说到这里,张氏这才明白,他刚才说的要离开京师到底是什么意思。
“那我就暂时保管了,若是到时候有什么需要,只管来找我取,这个忙,作为故交,我还是能帮的。”
随即两个人相视一笑,堂内蜡烛被吹灭,府内一片安静祥和。
“王爷,您真的准备离开了?”
德叔在离开卧房之前,还是忍不住问道。
“刚才听着他们母子两个人的对话,我就已经想好了。当年的确是我欠了她的,女子怀胎十月,我却连一个月都没有在她的身边,那么艰难的日子,她到底是怎么撑过去的?”
只是这么想想,他都觉得心口发疼,她怨他,恨他,不愿意见他,之前他还觉得如何,现在想来,的确是应该的。
“到时候,德叔你喜欢管着王府,就把张氏留下来,她一个女子,究竟是不敌这世俗,您多费费心。”
这话他没有跟张氏说过,但是随便想想就知道两个人分开之后,她肯定会遭到多方刁难,让她在王府里面继续住着,即是他的补偿,也是他的一点点私心吧,这王府里面的一草一木,都是他亲自构造的。
“王爷,我都明白……您放心吧,这么多年了,一切也该水落石出了。”
在赵玉铭被抓获之后,更多的朝党就开始改变风向,争相讨好赵玉瑾,赵玉瑾也是趁着这个时间,铲除了一部分心怀野心的朝臣,把自己的心腹提拔了上来其中自然包括左建,甄奎还有李将军一行人了。
随着越来越多的人投靠赵玉瑾,越来越多的赵玉铭的罪状也被人翻找了出来,甚至是连他小时候做过的事情,都被翻老底一样的翻出来,跟现在的事实相联系,赵玉瑾在看着这些奏折的时候,也只不过是连连的摇头。
罪状多了,百姓之间的谣传自然也就越来越多,根本就不需要赵玉瑾动手,就已经出现了要求对赵玉铭处以极刑的请愿,随着百姓们请愿越来越多,对于赵玉铭的恨意也与日俱增,自然的,他只需要勉为其难的顺应民意了。
“殿下,二皇子已经行刑完毕。”
听着后面沉思的话,赵玉瑾站在城楼之上,看着底下熙熙攘攘的忙碌着的人们,“没问出来什么有用的消息?”
沉思自然是知道他指的具体是什么,但只是摇了摇头。
赵玉瑾本来也没能报什么希望,思思怎么会把自己的行踪告诉这个人呢?就连他都不知道……
“传令下去,二皇子虽然德行有失,但念在皇室国恩,葬入皇陵。”
沉思点了点头,就开始着手处理这件事,在这种问题上面,殿下一向是办的漂亮。但就事实来说,这二皇子最后走的倒是一点都不体面,因为他惹怒了一个护妻狂魔,赵沧。
原本他们都以为,赵沧只不过是去看看这个已经没有什么用处的阶下囚,没想到他竟然是按照之前容俏身上受得刀伤,在赵玉铭的四肢上各砍了一刀,更深,更狠,没有一点的犹豫,而且伤处在外面也是很难看到的。
“接下来就该准备一下登基的事情了,现在是最好的时段,切不要错过。”
容衡的声音把赵玉瑾从刚才的想象之中拉了回来。
“我知道你想要先找到左小姐,但是江山社稷,终究为大。若是不及时的给这次风波一个结果,还不知道这世上又会多了多少苦命的人……”
容衡知道他的顾虑和犹豫,拍了拍赵玉瑾的肩头,看着面前的这个人,就仿佛看着想当年的自己。
“那您后悔当年做过的决定吗?”
赵玉瑾没有转过头去看容衡的眼睛,只是眼望着这一片苍翠的,繁华的景象发呆。他现在已经能够体会到,当年父皇身上的那种孤寂和无奈了,也正是因此,他才费尽心思的把自己的母后给绑在那个位置上吧,他其实也害怕。
“遗憾,但是从未后悔,若是她还在,也会做这个决定。”
赵玉瑾这才转过头去,看着容衡闭上眼睛,随缘安然的模样,这才舒了一口气,“学生明白了。”
“那您……”
还没等着赵玉瑾开口挽留,容衡就直接打断道:“从哪里来,到哪里去。我容衡不过是一介穷秀才,适才得了机会来京城长长见识,到了时间,自然还是要回去的。至于容侍郎,当年不是已经跟那甄家小姐一同去了吗?”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赵玉瑾无奈,这人已经都给自己想好了去路,这还让他怎么挽留呢?
“学生明白了。”
只好微微的叹一口气,“那赵小王爷,总能在这京师里面,祝我一臂之力吧。”
“这殿下就要去问他本人的意思了,这不是臣能够左右的。”
容衡说话想来滴水不漏,不留余地,这么长时间的接触,赵玉瑾倒是笑了笑,老师果然是老师……
可他万万没有想到,赵沧走的匆忙,竟然是连一面都没有跟自己见上,这人竟然赶在他登基的当天晚上就携带容俏和徐栀回云平去了,只留下赵王府里面的德叔留下一句话,“皇恩浩荡,小民难受。”
这些人……赵玉瑾跟身边的张氏对视了一眼,均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这下真的只剩下我一个了,母后。”
赵玉瑾在回去,把情况跟张皇后说完之后,少见的眼神暗沉下来,之后的事情,怎么都躲不过衲妃这一环节,况且后位悬而未定,朝臣虎视眈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