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终究还是看走眼了，杨春言竟然是恩师之孙，怪不得她小小年纪便通读了所有法律，怪不得黑水审判站的这些苦命少女拼死也要护住她。
左川曾在血红金龙国徽下立过誓，此生定要为恩师正名。
左川的牙齿咬在一起发出咯吱咯吱的刺耳声，只有天晓得他此时的复杂心情。
陈哥见左川立在了飞行器上，立刻感受到了左川复杂百变的情感以及他沸腾不息的霸意，关心道：“主人，是否是我的速度快了？”
“陈哥，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三分钟给我飞到指挥塔。”左川的目光犹如毒蝎，恶狠狠地盯着陈哥。
陈哥在内心里叫苦不迭，只能将飞行器开到最大速度，沿途带起一阵火花与闪电，惹得无数人跟在后面叫骂。
指挥塔里。
释天丢下了手上的针线，右手颤抖地摩挲着杨春言的身体，目中闪过疯狂。
他的手尤其关注了杨春言的那一双黑暗瞳孔。
而其余一众人却慌乱地叫了起来。
“当初祖神黄帝拟定《至高法大宪章》时，需要七位首席大法官联名认可，可只有杨正拒绝签字，他是神州的千古罪人，可惜他又不是神州人，如果不是他，也许神州今时今日已完全掌控深空全局，霸法天下…”
“可最终杨正只是螳臂当车，祖神战犯的遗毒让其家人、朋友和一众学生一起受累，没想到在这里竟然遇到了叛臣之孙，这就是天道轮回，注定要让我们铲除《至高法大宪章》的所有反对者。”
“将军，请立刻处死他。”
释天面色疯狂，突然转身，凝视着全息投影屏上的进度条。
此时杨春言的霸意深渊形成度已达到35%，并且还在持续进行中，同时那警报声也一直在响起。
“将军！”一众人也慌乱且兴奋地叫了起来，打断了释天的思绪。
释天愤怒地瞄了他们一眼，霸意倾轧，骇的一众人退了几步。
不过很快释天的脸上又换上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平和之色，让一众人摸不着头脑。
“难道你们就没有人注意她的其他资料吗？”释天兴奋地哈哈大笑：“霸意深渊，基因身份：黑暗公主。”
释天的兴奋让其他人捉摸不透。
“哈哈…真是天助我也。”释天未解释一个字，两只手摁在指挥台上，一双眼睛紧紧凝视着那深渊进度条，每当进度条向前推进一格，他脸上的兴奋便增加了一分。
可其他人却察觉到了不妙。
当深渊进度条走过50%时，释天的副官突然捂住胸口跪了下来，他大口喘息，冷汗如雨，面上神色被恐惧所淹没。
他的霸意粒子刷刷地被某种奇怪力量压成齑粉。
“将军，救我，救我…”
几人之中，副官的霸意境界最低，却也是最早受到影响的一个。
其他人的感觉也是呼吸越来越困难，意识里出现一双黑暗双瞳瞪着他们，目光所扫之处，尽皆胆寒，很快一个接着一个跪在了地上，甚至有人的七窍开始流出了血流。
霸意粒子不堪一击，慢慢粉化。
“噗…”
副官一口鲜血喷在了舰壁上，七窍流血，竟已是被活活吓死了。
他的死状极为惨烈，似乎见到了平生未见的恐怖事物，嘴巴大张，瞳孔破碎，姿态也极为骇然，双手伸向高空，似乎在渴望抓着什么。
虽然不知道原因，但所有人一致认为源头就在这杨正之孙的身上。
几人跪在地上，哀求着：“将军，立刻杀了她，否则我们所有人都要死！”
事实上，释天的感觉也很不好，但胜在他心理变态，任何恐怖事物都见过，霸意境界已达霸将，意志更要超越常人，而且他得过乱神大帝的神意加持，所以才可以一直坚挺地站在原地。
听到自己下属的哀求，释天的眼中没有一丝怜悯，反而愈加兴奋。
腥白的牙齿咬在下唇上，腥涩的鲜血和疼痛让他回复了片刻理智，释天兴奋道：“乱神即将降临，人间覆灭成灰，历史会记住你们的牺牲。”
“将…将军…为，为什么？”一人问出这个疑问，大脑砰的一声爆裂，脑浆和鲜血洒满全场。
“她的腐化不彻底，还需要你们的牺牲…当黑皇后完全苏醒之后，乱神大帝将霸法天下，我将成为这个天下唯一的王。”释天阴森残忍的笑声是这些下属死前所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一句话道尽了释天对权欲的渴望。
也正是这一句话彻底粉碎了他们求生的欲望。
“将军！”这是他们死前最后的嘶吼。
“警告，深渊形成85%…”
“警告，深渊形成86%…”
“警告，深渊形成87%…”
“…啊…”释天痛苦地嘶吼一声，终究还是无法忍受那几乎是在凌迟灵魂的恐怖意识折磨，杨春言的黑暗双瞳扫过他，他的意识里便坠入地狱，无数恶鬼活尸向他汹涌扑来，撕扯他的血肉，剜出他的心脏，抽掉他的皮筋，吸食他的骨髓……
这是意识折磨，却比现实更加真实百倍。
而霸意承受的倾轧更加绝伦，他犹如渺小蚂蚁一样，连悲鸣也无法发出。
他的霸意粒子几乎完全化成齑粉。
这种恐惧折磨让他丧失了自杀的能力。
转瞬间，释天终于感受到了绝望如此逼近。
在杨春言的面前，他的变态意志如同蚂蚁一样无力，如果再不阻止，他将立刻落的与他的下属一样的凄惨下场。
他要为自己的权欲吞下恐怖的苦果。
“不，你不能杀我，杀了我你会后悔的，黑皇后计划已经成功，你们所有人都可以活下去，只要你不杀我，乱神大帝将重重有赏。”释天疯狂地惨叫起来。
杨春言慢慢抬起原本一直低着的头颅，仿佛换了一个人，绝美的面颊上布满不属于这个年龄的沧桑、冷漠，还有恨。
她的红唇溢出鲜血，血丝挂在嘴角，平添了一种鬼魅般的魅惑力。
噗……
释天喷出一口鲜血，扑倒在地，努力撕扯着自己的头皮，眨眼间便将头发全部扯掉，鲜血流满整个脸庞，此时已与恶鬼无异。
但他还是用尽全部力气，忍受剧烈恐惧，说出了一句话：“我的意识链接了所有黑水审判站孤女体内的软体炸弹，我死了，她们全都要给我陪葬…”
杨春言的愤怒被这一句话彻底激发了出来，她冷然一笑，充满女性的柔美。
可对释天来说，就是煎熬。
他看到脑子里有亿万只蚂蚁在爬，他好痒，痒的要死，任何切肤之痛也止不住这种麻痒。
所以他死命地抓，只要能在自己身上搓出一片血肉下来，他的痒便能止住一分。
一边挠痒，一边努力向指挥塔的出口爬去。
“警告，霸意深渊形成93%…”
